夜間,月亮高懸,樹影婆娑,還未到睡覺的時間,就已經沒有了人聲,就連狗吠聲都沒有,安靜的出奇。

紀月推開窗戶,看著外面的一輪明月,她在冥府的多多少個日夜都是看著淡淡地月光過來的,今日的月兒彷彿與以往有些不同。

突然,一聲淒厲的叫聲劃破了蒼穹,:“啊!滾開,從我的身體裡滾出去,你是什麼玩意?”

府上所有的人因為慘叫聲紛紛聚集在院子中,面面相覷,:“這是什麼聲音呀?”

“哦,好像是從北苑傳過來的。”

“哎呦!哪裡住著花貴人的姐姐。”

“你是說那個瘋女人?”

“估計是瘋病又犯了。”

這個時候管家出面道:“大家都回去吧!別看了!花貴人可是老爺的貴客呀!不得妄加議論”

大家此時紛紛閉上了嘴,回了房間。

紀月跟沈風湛探究的目光突然被一團黑影擋住,只見管家皮笑肉不笑地擋在兩人的面前道:“兩位,請回去早點歇息吧。”

紀月跟沈風湛對視一眼,訕訕地回了房間。

紀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在半夢半醒之間,突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那股香味十分的熟悉,是什麼呢?是冥界的曼珠沙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紀月瞳孔驟縮,驀地睜開雙眼,在黝黑不見五指的房間內,對上了一雙只有黑瞳,沒有眼白的雙眸,不帶任何感情,只是呆呆地盯著她看。

雖然說是冥界的鬼官,見過各色各樣的鬼物,但是第一次被人這麼零距離的盯著,也不免覺得滲人,背上涔出了密密麻麻地汗珠。

紀月起身,背靠著牆面,聲色厲荏地問道:“你是誰?怎麼進的我房間?”

靠的遠了才發現眼前是一位女子,一雙黑瞳呆呆地,即使紀月問她,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她穿著一身紅衣,黑色的長髮傾瀉在胸前。

她歪著頭若有所思,並不作答。

紀月又問:“你是妖?是曼珠沙華?”

那名女子囁嚅道:“曼珠沙華?那是什麼?妖是什麼?”

紀月還想在問些什麼,突然女子又道:“他來了,我要走了。”起身就往門外走。

紀月連忙追出去,四下黑暗,遠處的轉角,一抹紅色,不見了蹤影。

紀月又追了幾步,漆黑的夜晚哪裡還有那名女子的蹤影。

她說的他來了?究竟指的是誰?難道是她的弟弟?這裡一切的一切都透露著詭異。

翌日一早,紀月跟沈風湛兩人約定好了要一起去拜訪一下家主李員外,剛走到門前,就看見昨日在郊外的那名女子曉鳳款款而來。

紀月看她印堂發黑,不解道:“她今日有性命之憂。”

沈風湛道:“不知是什麼東西要她性命?”

“不如我們跟著她去看看。”

於是兩人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曉鳳本是勾欄瓦舍賣笑的娼婦,前幾日竟然有人上門告知李員外之子李巖秋看上她了,今日約她來員外府一敘,說的這麼文雅,誰不知道她是做陪笑的生意,連忙答應了下來。

她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被公子哥看中,李員外家大業大,伺候好了李巖秋,這賞錢估計比大半年賺的都要多。

她一早,用冰肌玉骨妝粉細細的上了妝,帶上帷帽,穿了一件薄紗長裙。

今日登門,看見員外府好一個富麗氣派,管家帶著曉左拐右拐,曉鳳滿眼景色目不暇接,真是十步換一景。

終於走到一處兩層樓的矮房前的院子停了下來。

管家道:“公子在裡面等你,曉鳳姑娘請。”

曉鳳看著管家的表情說不出來的怪異,容不得多想,走了進去,大門嘎吱一聲關了起來。

曉鳳走過青石板路,推開了房間的大門,雖然說是青天白日,可是這房間內陰森森地,如同冬日透著寒氣。

曉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裹了裹身上唯一的薄紗,打了個噴嚏,看了看外頭的亮光,咬了咬牙往裡走去,裡面極其黑暗,連根蠟燭也沒有,曉鳳壯起膽子道:“李公子,奴家來了。”

偌大的房間裡響起了回聲。

“李公子,你不出來見見奴家嗎?”

還是沒有人說話。

曉鳳在房間裡找來找去,沒看見一個人影。

靠著牆壁的裡面是一條紅漆樓梯,蜿蜒向上,難道在二樓?

曉鳳又看了看門外的光亮,看了看樓梯,嘆了口氣,雖然害怕,但賞錢還沒拿到,就這麼落荒而逃實在太可惜了,再說了,這青天白日的鬼祟也不敢出來。

曉鳳料定了這一點,又壯著膽子向樓梯上走去。

房間內安靜的出奇,只有曉鳳的腳步聲。

上到二樓後,整個房間佈置的很單一,只有一張床鋪,四面窗戶被釘子釘的死死的,一絲亮光都透不進來,竟然比一樓還要黑暗。

床鋪上的被子高高隆起,裡面彷彿藏著一個人。

曉鳳見裡面有人,才稍稍安心,將身上唯一的薄紗脫掉,道:“公子,你在跟奴家玩捉迷藏嗎?”

說著,曉鳳兩隻手攏了攏胸前的兩座山峰,扭著屁股向他走去。

她用手想將被子掀開,可是被子裡面的人力氣大的出奇,被子還是裹在他的身上,一動不動,曉鳳也生氣,反而笑道:“公子,是想要奴家脫光了進去陪你嗎?”

說著,突然一雙大手從被窩裡面伸出來,環上了她的腰,曉鳳笑的更開心,“公子不要急嗎?等奴家到被窩裡好好陪你。”

說到這裡,被窩裡突然發出兩聲“桀桀”地笑聲。

那聲音有點詭異,曉鳳聲音顫抖道:“什麼聲音?公子可不要嚇我。”

驀地,被子突然像一張大嘴,將曉鳳吞了進去,包裹起來,裡面的人將她牢牢地壓在身下。

“桀桀……”

被窩裡一股濃烈的血液腥臭以及人體腐爛的味道,鑽入曉鳳的鼻腔,讓她連連作嘔。

她渾身顫抖,一股熱流從下半身流動,她渾身抖動如篩糠,“公子,我不做你的生意了,麻煩你放我走好嗎?”

“桀桀……”

哭著連聲求饒道:“公子,我回去後,不會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你還可以去找別人,我有一個好姐妹叫馨兒,你去找她。”

被窩裡的人還不出聲,半晌才說道:“我餓了。”

曉鳳張張嘴,發不出任何的響聲,她的肚皮豁然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裡面的內臟湧了出來,‘吭哧吭哧’彷彿動物在咀嚼的聲音傳來,看來是真的餓了,他已經幾天沒有進食了,真美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