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輪流公佈了自已的資訊,董瀾查了鍾淮以後並沒有發現她的可疑之處,關倩放上了陸未房裡書畫的圖片,鍾淮拿出了關倩角色牌不會生育的證據。幾個人還沉浸在“誰是誰生的”思緒裡,陸未慢條斯理把日記推了過來。

“端王手札,”他說著玩味笑了一下,“看過都說好。”

【草,這個笑有點壞】

【呃呃呃上頭】

【講道理這個劇情顯而易見】

【拜託這是戀綜……誰跟你燒腦】

【我不好奇推理,我只想看他們談戀愛】

【我只想看談戀愛】

【下次搞個遊樂場行嗎】

【一人血書遊樂場】

離得最近的鐘淮拿起來,逐字逐句念出聲。幾個人先是被陸未不是端王親生震驚,隨後又被關倩也不是衛暄生母嚇得愣神。幾番牽扯,林行秋就是那個勸說端王用“頂替”的法子分擔命格的道士。

衛暄嘴開得能吞下一個雞蛋,良久才倒吸一口氣。鍾淮唸完把日記放到中間,“絕了。”

【一整個抓馬住了家人】

【誰是誰的誰,你是我的誰】

【md別繞我啊!聽不懂啦!!!】

【捏媽這劇情敢不敢再戲劇化一點】

眾人好不容易消化這些,逐一排查起來。鍾淮的好身份最快透過,隨後是董瀾。

“可是端王也有為了保護自已孩子這個動機啊。”鍾淮猶豫著,提出意見,“沒準兒會為了孩子去做臥底。”

顯而易見是因為剛剛的一份日記,鍾淮疑心大起。就連關倩都投去了試探的眼神,不放過他任何表情。

【貼臉?】

【就是說我好像已經看出來兩張牌在誰手裡了】

【真的好明顯】

【看錶情???】

【較真請退出!這不是邏輯推理節目!】

各懷心思,幾人在白板上結合上午的任務和剛剛得到的資訊,寫下自已心裡覺得有問題的人選,然後在節目組的示意裡公開手上的票。

“其實我一直想問,”衛暄舉手發言,“為什麼服裝就只穿了一會兒?”

節目組鴉雀無聲,關倩先接了話:“我們穿戴的應該不是演出服,我剛剛戴釵子的時候有點重量,應該是真品。”

“我也覺得,”鍾淮搭腔道,“導演還要我一蹦一跳去找陸老師,一堆東西掛在腦袋上好重。”話末帶著點委屈,俏皮極了。

【真品?????】

【好像是一個國風大師的作品】

【我去真金白銀啊?怪不得一會兒就摘了】

【這租了也不敢亂來啊】

【節目組怎麼不早說萬一壞了怎麼辦】

【說了所有人心裡只有“這玩意兒好貴”了吧?】

【別人不說,就衛暄那一驚一乍的,肯定是】

【笑死我了衛暄你是多想當小世子】

陸未聞言看向鍾淮,想起她跳著過來的模樣,面上浮起幾分淺笑。還不待說話,搭在腿上的手被人握住,他便回頭去看那人。林行秋面上看不出心思,笑得溫和。捏著他的手卻怎麼也不松。

“要公佈自已的投票了,你撒手。”

“我不,我牽我老公怎麼了?”

正激烈討論的幾人忽得噤聲,朝這邊看過來。被林行秋說得臉熱的陸未一怔,茫然看向幾人。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衣領上夾著麥,手忙腳亂馬後炮去摘。

林行秋倒是大方,臉不紅心不跳笑盈盈接下視線:“怎麼了?”

正拿麥的陸未趕忙用手肘捅他。

還怎麼了?真敢問。自已不要臉還拽著他一起丟臉,往後去談合作人家怎麼看他?真是造孽,這節目是談戀愛嗎這他媽是給他製造點笑話吧!

【我去】

【我聽見了什麼!!!】

【林陸超話現在就團建!】

【陸林好漢yyds!】

【管他誰上誰下,md今天我就在這裡給他們舉辦婚禮】

【別摘了微微,來不及了】

【來不及了,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差不多了】

【就是說林行秋你可真敢】

【正主親自發糧,我能吃一年】

被兩人一打岔,原本推演的劇情磕磕巴巴往下。幾個人公開自已的票數,毫無懸念把衛暄的空白身份鎖定,臥底則五花八門寫誰的都有。還沒公開人選,節目組請大家發表一下今天的體驗。

“天吶還好我當初沒去參加推理綜藝,”鍾淮看起來心有餘悸,“根本沒有方向。”

“玩著圖個樂呵,”董瀾笑呵呵道,“和倩倩一塊兒算業績的時候,還挺有生活氣息的。”

關倩直白道:“遊戲是沒意思,但身邊的人有意思了,生活就有意思起來。”

衛暄皮笑肉不笑:“生活總是有這樣或那樣的鍋扣在我們頭上。”

林行秋不給面子笑出聲,他清清嗓子:“總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陸未想了想,說:“發現、思考、探索,都是很重要的。”

鍾淮再次看看大家的票數,忽然問:“不會臥底和空白是同一個人吧?”

不等工作人員出聲,幾個人又議論開:“總不至於小衛一個人拿兩張牌。”

“扮豬吃老虎嗎,那小衛也太厲害了。”

正討論著,陸未冷不丁扔下一個炸彈:“我是空白。”

鍾淮茫然抬頭,衛暄也不可置信:“可是你看起來啥都知道,你怎麼一點破綻都沒有呢?”

“前面的所有劇情裡我都是合理的,只有失憶。關老師看到那個圖不僅是我被撿到的地方,也是我剛醒來的地方。”

工作人員把陸未身份牌拿上來,他展開:

【你被瓦片砸到了腦袋,失憶了。】

“沒了。”陸未放下紙,垂下眼簾。

鍾淮驚訝:“可是你一開始表現得……”她一頓,拔高了聲音,“是我先同你打招呼的!”

陸未本就安靜,拿了個角色玩這遊戲,大家都以為他只是放不開。從沒想過還有這麼一回事。

“也是吃了我是素人的虧。”陸未輕笑著,看工作人員把剩下的身份牌拿上來。

衛暄的身份第一個開啟,見不是臥底,關倩的視線直直對上林行秋:“是你?”

“是我。”林行秋莞爾點頭。

【捏媽我就知道他倆有問題!!!】

【上午他倆又是捂麥又是擋鏡頭的,交頭接耳!】

【不是,現在想到前面的發言,暄暄和他倆真的好有喜感】

【《總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笑死我了 衛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衛暄:我真是麻了】

“那你剛剛還咬我是空白,我還懷疑你是空白!你不是空白你咬我幹什麼?!”衛暄拍桌道。

“誰說臥底不能咬了,我和他誰贏都是贏,反正都歸一家。”林行秋悠閒靠在位置上。

常規遊戲臥底要剷除空白,苟到遊戲結束才算成功。可陸未這個空白太早掌握了劇情走向,失憶等於沒失憶,本就難被發現。再加上林行秋插科打諢把一池清水攪了個胡七八糟,本就是戀愛綜藝的劇本難度低得離譜,顯眼的衛暄就成了活靶子。

說是影響任務進度,但沒人規定必須是阻礙。也沒有說過線索必須全部公開,林行秋便把能證明衛暄記憶的證據壓了下來。

一通胡攪蠻纏把所有人都搞亂了,插科打諢著,就算是林行秋有嫌疑,也沒人會懷疑到陸未。苟到最後贏的都是他們。

直到晚餐,衛暄還在咬著筷子憤憤林行秋咬他的事兒,後者毫無負罪感。鍾淮啼笑皆非地拍拍他肩膀:“這麼氣呢小衛同學?”

氣歸氣,也不是真的生氣。吃飽了的衛暄滿足地窩在沙發地毯上,拍著茶几數拍子。陸未坐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玩順手拿的三階魔方,衛暄眼珠子一轉,樂顛顛湊過去:“陸老師,你教教我唄。”

“擰魔方?”男人修長的手指攏著顏色分明的魔方,似乎有些訝異,“你想學?”

衛暄瞟一眼剛從廚房出來正在脫圍裙的林行秋,點點頭:“教我吧。”

陸未沒看見林行秋擦乾了手靠近,衛暄卻得意揚眉,眉宇裡寫滿了得意——看吧看吧,小陸老師對我多溫柔,林狗。

“你上學沒玩過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衛暄的炫耀,他僵著脖子看陸未,聽到對方又問了一次:“衛暄?你上學沒有玩過魔方?”

陸未用一種慈悲憐憫的眼神看他,良久後嘆氣:“當藝人真辛苦。”

“好辛苦的,”林行秋手搭在沙發背上,等陸未抬頭看他,微俯身問,“陸老師能不能也教教我?”

衛暄收到林行秋黑漆漆警告的眼神,扁著嘴委委屈屈回去找切水果的鐘淮,被後者訓著說上趕著作以後,含淚吃了一大盤蘋果。

散步回來的關倩和董瀾手裡拎著剛從街邊買的零食,放到桌上讓大家挑著帶回去。沙發那邊沒人去,遠遠望一眼曖昧橫生的姿態,幾個人眼觀鼻鼻觀心自已樂呵。

“你上學也沒玩過?”陸未不信他,彆嘴。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這裡的魔方鑲金?”

“關老師說,身邊的人有意思了,生活都會有意思,”林行秋頓一頓,伸手點點他手裡魔方,意味不明,“我看這魔方就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