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攸寧匆匆的趕來前廳,就看到文若生手持鞭子,準備往文若雪身上招呼,當下便出聲制止。

“住手。”文攸寧趕緊上前一步將文若雪護在身後,冷冷的開口說道:“敢問父親姐姐她做錯了什麼,需要父親如此動怒?\"

文若生怒目而視,“這個逆女害的你月姨娘差點流產,害得我文家差點無後,你說她該不該打?”

“那她流產了嗎?”文攸寧看著坐在左下方的那個雍容華貴的女子,很難和幾個月前跪在自已面前尋求保護的那個柔弱女孩聯絡起來。

“你這孽障!你說的什麼話。”文攸寧的話,讓文若生如遭雷擊,幾欲昏厥。

文攸寧並未在意文若生的斥罵,轉身緩緩扶起姐姐坐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寧兒,你怎麼能如此包庇你姐姐呀,犯了錯終歸是要付出代價的。”秦怡的話讓文攸寧頓時覺得火冒三丈。

“包庇?事情是姨娘親眼所見嗎?有人證嗎?”文攸寧輕輕的挑了一下眉說道。

“老奴可以作證,老奴親眼看到大小姐和月姨娘起了了爭執,然後月姨娘就摔倒了。”一旁的王嬤嬤連忙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說著。

“哦?你說你看到了?那你可看清楚了姐姐是用左手推得還是右手推的。”文攸寧笑著走到王嬤嬤面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樣的笑容好像是從地獄出來的一樣。

“這......”王嬤嬤一時語塞。偷偷的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女子。

“原來這就是父親說的如山鐵證啊!倒是真的叫我開了眼。既然這樣都算證據 ,那如果我也能證明月姨娘是自已故意摔倒,妄圖陷害相府嫡女的話,父親是不是也會請家法招呼姨娘呢?”文攸寧凌厲的目光掃了掃屋裡的人 。

“你!你這逆女!”文若生氣得鬍鬚都抖了起來。

“父親,您別生氣,真要氣出點什麼事情豈不是我的罪過了呢?”文攸寧假意安撫道:“此事尚未查明,萬一是有人蓄意挑撥,傷了姐姐的心就不好了。您說是不是。”文攸寧看向秦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秦怡心中一驚,這丫頭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但很快便恢復了鎮定。

“文攸寧,你休要胡言亂語!事實是大家一起看到的,豈會冤枉你姐姐。”秦怡義正言辭地說道。

文攸寧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姨娘身體不適臥床多日,今天怎麼那麼有閒情逸致去北苑逛逛,姨娘不是一向都不屑踏足北苑的嗎?”

文若生臉色一沉,“文攸寧,你不要強詞奪理,你姨娘是這府裡的女主人,哪裡是她去不得。”

“我只是就事論事。若是沒有確鑿證據,豈能隨意定姐姐的罪。”文攸寧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老爺,還是算了吧!我和孩子承蒙祖宗庇佑並無大礙,若是惹得您和大小姐父女失和,就得不償失了。”溫月嬌滴滴的聲音撫平了文若生的焦躁。

\"月兒如此識大體是我文家之福,你放心我一定還你和孩子一個公道。\"文若生低聲輕哄著。

\"果然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月姨娘這身打扮,和當初跪在我院子裡求姐姐時庇佑時可真真兩個人。\"文攸寧悠悠的說著。

看到如今的溫月,文攸寧才意識到他們姐妹二人可能鑽進了別人設計好的圈套裡,替別人做了嫁衣。

\"二小姐,您這樣說真的折煞了我,兩位小姐的大恩大德月兒沒齒難忘。\"溫月依舊一副低眉順眼的小女兒姿態。

“哎呦,救命啊!”伴隨著一聲慘呼,只見一個婆子模樣打扮的婦人連滾帶爬地被人踢進了客廳之中。

她的臉上滿是驚恐之色,身體不斷顫抖著跪在地上不斷的呼喊救命。

“還是小姐料事如神,這婆子果真要從後門逃跑。”風兒一臉欽佩地看著自家小姐,心中暗自感嘆道:小姐真是聰明絕頂。

文攸寧的目光冷冷地掃過那個婆子,她緩緩走到婆子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道:“給你個開口的機會,說吧,誰是你的主子?”

那婆子嚇得渾身發抖,結結巴巴地說道:“小……小姐,饒命啊!奴婢沒有……奴婢只是一時糊塗貪了些財薄,求小姐放過老奴吧!”

小姐冷哼一聲,道:“一時糊塗?貪財?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邢嬤嬤?說是誰指使你的!”文攸寧厲聲呵斥道。

那婆子只是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直呼冤枉。

“邢嬤嬤,你怕不是這日子過的太舒坦,連自已簽下契約都給忘乾淨了吧!想來你也知道,凡是簽下死契卻還妄圖逃跑的奴婢是悽慘的下場!”

文攸寧的話在如利劍一般刺進邢嬤嬤的心上,讓她癱在原地,想起上個逃跑的死契奴才的下場,那慘狀還歷歷在目。

“二小姐饒命啊,都是……都是崔嬤嬤!是崔嬤嬤指使奴婢這麼做的!她讓老奴把大小姐引到北院去,然後再院裡大喊製造混亂,讓大傢伙都看到大小姐推了月姨娘。”那婆子滿臉驚恐地指著不遠處的崔嬤嬤說道。

“相爺,相爺老奴也是一時糊塗,請您看在月兒腹中孩子的份上,饒了老奴吧!老奴再也不敢了!”崔嬤嬤嚇的雙膝一軟跪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著。

文攸寧靜靜地站在一旁,冷聲開口道。“父親,現在又該如何定奪啊?”

文若生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用力拍了拍桌子,“來人,把崔嬤嬤和這個婆子給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兩名家丁立刻走上前來,將崔嬤嬤和婆子拖了出去。

看著自已的母親被人粗暴地拖了出去,還要被杖責之刑,溫月的眼神變得異常的兇狠,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文家兩姐妹,彷彿要將她們生吞活剝一般。

廳內一片安靜,文若生看著文攸寧,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父親,現在真相大白了。”文攸寧看著文若生,眼中充滿了失望,“還望父親能夠還姐姐一個清白。”

文若生沉默了許久,最後嘆了口氣,“罷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也累了,都散了吧。”

“父親這是要明目張膽的包庇嗎?”文攸寧不甘地喊道。

“夠了!”文若生吼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得如此難堪!”

“一家人?以父親的標準那我和姐姐恐怕是“家人裡”的外人,既然這樣我們就分家吧!各自安生,井水不犯河水。”文攸寧的聲音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