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月十七日的朝霞映照下,陳文彥的身影終於踏入了易郡的界域。巳時正當時,他信步來到小鏡湖畔,目光穿透湖面的波光粼粼,捕捉到對岸徐氏草堂前的細微動靜。他轉向身邊的冉勝,低聲道:“看,徐博士和仙民他們已經聚集一堂了。”
尚未踏足草堂門前,忽然一道身影從側邊樹叢後躍出,正是劉尚值。他神色急切,聲音高亢:“子軒,你可算回來了!大事不妙,仙民這回真的是遇到了勁敵!”
緊隨其後,丁春參也疾步而來,同樣神色焦急地叫道:“子軒!快來,仙民正在與人激烈辯論,形勢岌岌可危啊!”
陳文彥眉頭一緊,袍擺隨風飄起,他加快腳步,詢問道:“仙民到底怎麼了?是身體不適嗎?”
劉尚值卻突然笑了起來,他拉住陳文彥的手,走向左側的那間草堂,輕聲解釋:“不是身體,是才智。仙民與人辯論,竟被對方問得啞口無言。那兩人是新來的學子,是同胞兄弟,哥哥祝英臺,弟弟祝英亭。兩人不過十六七歲,但學貫儒玄,才思橫溢。尤其是祝英臺,言辭犀利,邏輯嚴密,我與春秋只能在一旁旁聽,連插話的勇氣都沒有。如今只有你能與他一較高下,否則徐氏學堂的聲望可就岌岌可危了。”
聽到“祝英臺”這三個字,陳文彥心中一動。他想起那個傳說中女扮男裝求學,最終與梁山伯化蝶雙飛的祝英臺。但這畢竟是東晉時期的傳說,難道此刻又要在這裡重演?更讓他疑惑的是,祝英臺何時多了個弟弟祝英亭?
他輕輕搖頭,告訴自已這或許是同名同姓的巧合。他再次看向劉尚值,問道:“徐博士呢?他不在場嗎?”
劉尚值見陳文彥面帶疑惑,便打趣道:“怎麼,你也怕那個祝英臺不成?”
陳文彥微微一笑,道:“徐博士是這場辯論的主持者,我自然要先了解他的情況。”他的心中卻已有定計,既然有人敢挑戰徐氏學堂的權威,那麼他陳文彥自然也要挺身而出,維護學堂的榮譽。專業改寫版:
劉尚值在會議廳的角落裡低聲向眾人介紹道:“徐博士,這位學術界的巨擘,昨日才抵達我們易郡。他今日一早就拜訪了陸太守,之後就有幸見識到了這兩位青年才俊——祝氏兄弟。依照我們這裡的傳統,我作為東道主,先行向祝氏兄弟提出了學術挑戰。然而,他們似乎覺得由我出面是對他們的不尊重,堅持要與徐博士本人交鋒。在盛情難卻之下,徐博士便委派了他的得意門生仙民出面應對。但這場學術對決的激烈程度,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祝英臺,這位青年才俊,以他銳利的思辨和深厚的學識,給在場的每一個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話語,宛如山間清晨的微風,清冷而又不失力度,猶如冰稜相互撞擊,清脆而堅定。他的論證,如同大河般洶湧澎湃,滔滔不絕,令人歎為觀止。”
“徐博士在與祝英臺的交鋒中,雖然一度展現出深厚的學術功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祝英臺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劍,每次徐博士的論點剛一提出,就被他以更為精準和犀利的語言所擊潰。徐博士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了一絲無奈和懊惱。”
“然而,作為一位學者,徐博士並未因此而放棄。他憑藉著自已多年的學術積累和深厚的底蘊,仍然在與祝英臺進行激烈的交鋒。但顯然,祝英臺的思維和語言都更加銳利,他引用的經典如‘上善若水’、‘曠兮其若谷’等,都恰到好處地駁斥了徐博士的論點。”
“就在這時,我們的另一位學術界的佼佼者陳文彥踏入了會議廳。他微笑著向徐博士致意,並向祝氏兄弟表達了友好的問候。徐博士看到陳文彥的到來,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向他求救。”
“陳文彥在瞭解了情況後,微微一笑,對徐博士說:‘仙民兄,你且在一旁稍事休息,讓我來會會這位祝英臺。’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和從容。徐博士見狀,心中的重擔彷彿一下子卸了下來,他知道自已終於找到了可以對抗祝英臺的對手。”
在陳文彥與祝英臺的交鋒中,陳文彥引用了《道德經》中的“反者道之動”來回應祝英臺的觀點。他解釋道:“道之執行,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就像我們此刻的辯論,雖然看似祝兄佔據上風,但實則不然。因為真正的道,是無形無象、不可捉摸的。它並不是我們可以輕易掌控和理解的。”
祝英臺聽後微微一笑,他並不否認陳文彥的觀點,但他接著提出了自已的觀點:“然而,正是因為道的無形無象,我們才需要透過各種方式來接近它、理解它。就像我們此刻的辯論,雖然看似是在鬥智鬥勇,但實則是在探尋道的真諦。”
陳文彥聽後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接著說道:“祝兄所言極是。但我認為,在探尋道的真諦的過程中,我們需要保持一顆謙遜和敬畏之心。因為道的力量是無窮的,我們無法完全掌控它。只有當我們以一顆謙遜和敬畏之心去面對它時,才能真正接近它、理解它。”
隨著陳文彥的這番話落下,會議廳中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祝英臺沉默了片刻後,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陳文彥兄真是才華橫溢啊!我今日與你交鋒,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期待我們下次再見!”
說完這番話後,祝英臺站起身來向陳文彥拱手致意後便離開了會議廳。而陳文彥則微笑著向眾人點了點頭後也離去了。這場激烈的學術交鋒雖然結束了但它留給人們的思考卻遠遠沒有結束……在桃林小築的深處,丁春參正沉浸於義理的思辨之中,此刻,陳文彥如春風拂面般娓娓道來,他的話語如同涓涓細流,既有深厚的學識底蘊,又透露出玄妙的智慧,令在座的徐邈自愧不如。
陳文彥在徐邈身旁輕輕落座,雙手自然搭在膝上,身姿筆直如松。一陣淡淡的香氣飄入鼻端,那是五步外祝氏兄弟身上散發的,那是極其昂貴的一品沉香,其香味濃郁而又不失清雅,然而陳文彥對男子薰香卻有些許反感。他抬眼望去,祝氏兄弟二人,身高七尺有餘,坐姿端正,容貌相似,宛如一對孿生兄弟。尤其是那位坐在上首的祝英臺,他的臉龐上敷了一層厚厚的脂粉,使得原本的肌膚更加白皙細膩,如同陶瓷一般。他的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柔媚之氣,但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的衣著華麗,配飾精緻,手持一柄玉如意,悠然自得地摩挲著,那份從容與優雅,使得陳文彥也不禁為之心動。
祝英臺見陳文彥打量自已,也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手持玉如意微微拱手,說道:“在下上虞祝英臺。”他的聲音溫潤如玉,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下首的祝英亭也緊跟著拱手道:“上虞祝英亭。”
陳文彥聞言心中一動,傳說中的祝英臺不正是上虞人氏嗎?他連忙還禮道:“在下錢塘陳文彥。”目光在祝英亭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他忽然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那兩眉斜飛入鬢,目若朗星,英氣與脂粉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氣質。他記起來了,這個祝英亭正是去年臘月他在涇河七里橋遇見的那位吹簫少年公子。當時他聽聞簫聲悠揚,便駐足欣賞,沒想到那位少年公子竟是為了聽他吹豎笛而特意從建康趕來。如今再次相見,卻是以這種身份出現在自已面前,陳文彥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祝英亭見陳文彥認出了自已,便微微點頭示意,但並未多說什麼。陳文彥也並未追問什麼,畢竟涇河七里橋頭的簫聲已成往事,又何必再去追究呢?他收回目光,繼續與祝氏兄弟交談起來。這場會面雖然短暫,但卻給陳文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感到自已彷彿走進了一個充滿了詩意和韻味的世界,那裡有美麗的桃林、有智慧的辯論、有俊逸的才子佳人……這一切都讓他感到無比的陶醉和滿足。改寫後的內容:
陳文彥站在草堂門前,耳中猶迴盪著方才兩位祝氏兄弟的深邃辯論,他微微一笑,心道:“此等玄論,確是江湖上少有的佳作。不過,這祝氏兄弟,真的只是單純來求學的嗎?”
祝英亭回應得坦蕩:“正是來求學。然而徐兄以題目刁難我等,我等自然需要展示自身才學。”
徐邈辯解:“家父不在,我代出題,不過是延續學堂的規矩,何來輕視之說?”
祝英臺則言辭銳利:“徐博士不在,我等自然願等。但你雖為徐博士之子,若無足夠的學識代父出題,豈非讓求學者質疑徐氏學堂的水準?”
徐邈面上一僵,顯然被祝英臺的言辭刺痛,卻無言反駁。
陳文彥見狀,雲淡風輕地說:“徐氏學堂的入學之辯,不過是考察學子的一種方式。若真讓徐博士親自主持,恐怕天下學子能入此門的,寥寥無幾。但祝氏兄弟,顯然是個中翹楚。”
祝英臺聽罷,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卻仍舊堅持:“辯難本是學術交流,若只流於形式,又有何意義?即便是家師徐博士,也未必能在每次辯難中立於不敗之地。弟子超越老師,乃是學問之道。”
陳文彥心中暗道,這祝英臺果然言辭犀利,卻又不失道理。他微笑回應:“英臺兄言之有理。那麼,我們就繼續這場辯難吧,不論勝負,只求真理。”
祝英臺點頭,目光中透露出挑戰之色:“正是如此。我們追求的,是真理的勝利,而非表面的勝負。”
陳文彥深吸一口氣,他清楚這祝英臺心思敏銳,言辭犀利,與之辯難,必須小心謹慎。他微微笑道:“好,那麼,我們就以‘天道與人道’為題,展開這場辯難吧。”
隨後,三人便圍繞著“天道與人道”這一宏大的主題,展開了激烈的辯論。他們的言辭如利劍般銳利,觀點如磐石般堅定,不斷地碰撞、交鋒,試圖用自已的理解和見解,去揭示這一主題的深層含義。改寫後的內容:
祝英亭挺立,目光如炬,他轉向陳文彥,語氣堅定:“今日,就我一人,與你唇槍舌劍。不必憂慮,我不會與我弟聯手。” 陳文彥微笑回應,如同春風拂面,他溫和地回應:“你我交流學問,如同對弈,追求的是思維的碰撞,而非人數的優勢。”
祝英臺,這位祝家的才子,聞言眉毛輕挑,似在探尋陳文彥的深淺。他悠悠地問:“陳兄,精通對弈否?” 陳文彥謙虛道:“不過是初窺門徑。” 祝英臺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隨即提議:“既然你我皆好此道,不若今日先以棋局會友,再論辯理。” 他側頭對祝英亭示意,後者立刻恭敬地退後,讓出兄長祝英臺的位置。
徐邈,這位與陳文彥並坐的友人,也識趣地退後半步,靜靜觀看這場即將展開的較量。草堂外,劉尚值和丁春參二人脫履而入,他們坐在徐邈身旁,雖不言,但眼中卻流露出對陳文彥的支援。
陳文彥深深看了祝英臺一眼,隨後道:“我方才聆聽英臺兄高論,深感敬佩。你以王弼的《老子注》為基礎,深入淺出地闡述了《老子》的精髓。今日,我們就以《老子》第一十七章中的‘功成身遂,百姓皆謂我自然’為主題,共同探討其中真意。”
祝英臺點頭,神情凝重,彷彿已經做好了應戰的準備。陳文彥開始了他的闡述:“我認為,無論是治理百姓還是調養身心,都要遵循‘法自然’的原則。所謂法自然,並非說要直接模仿天地的形態,而是要體悟天地的規律,然後以此來指導我們的行動。就如我們觀察水的流動,可以領悟到柔能克剛的道理;觀察山谷的深邃,可以明白到虛懷若谷的重要性。但若是將這些自然規律生硬地套用到人事上,那便是出位之異想,旁通之歧徑了。”
祝英臺聽得入神,他的眼神越來越明亮。在深思片刻後,他回應道:“陳兄所言極是。但我認為,‘自然而然’並非完全無跡可尋。大人之所以能達到‘功成身遂’的境界,正是因為他們懂得‘非已之本然’,也就是說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已的侷限性。但他們並不因此而氣餒,反而透過不斷地學習和修煉來提升自已的境界。這種‘自然而然’的境界,正是他們透過不懈的努力和追求所達到的。”
兩人你來我往,辯論之聲在草堂內迴盪。他們的觀點雖然不同,但彼此都充滿了敬意和欽佩。這種深入骨髓的學術交流,無疑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受益匪淺。在古老的文脈之地,一場關於自然與道德、師法與自然的辯論正如火如荼地展開。這是一場跨越時代的思辨,它匯聚了古人的智慧與現代的洞察,吸引了眾多求知若渴的群眾。
草堂之內,陳文彥與祝英臺二人相對而坐,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對知識的渴求和對真理的執著。陳文彥身著素淨的長衫,氣質儒雅,他輕輕地說道:“大人所言的‘我自然’,是一種深邃的哲思。它猶如春風拂面,潤物無聲,又如秋水共長天一色,寧靜而深遠。這其中,人、地、天、道四者相互交織,層層遞進,最終凝聚成對自然法則的尊崇與取法。”
祝英臺微微一笑,她右手握著一柄晶瑩剔透的玉如意,輕輕叩擊著左手的虎口,彷彿是在敲擊著時間的節拍。她的聲音清澈而堅定:“如同水一般,孔子看到了它的晝夜不息,孟子則看到了它的東西無分。而老子,則獨獨看到了它的柔弱。但要知道,天地間自然萬物,並非皆可取法。道德,它無處不在,卻又難以捉摸。”
陳文彥聽著祝英臺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微微點頭,心中暗自讚歎祝英臺的才思敏捷和學識淵博。他繼續道:“確實如此,那些一味崇尚師法自然者,往往只看到了表面的相似,而未能深入理解其中的精髓。他們借喻為真實,卻忽視了自然的多樣性和複雜性。真正的自然,既是老子所倡導的無為而治,也是孔子所說的中庸之道,更是孟子所說的浩然之氣。”
祝英臺聽了陳文彥的話,心中也是一陣欽佩。她正欲開口再辯,卻見一個草堂僕役匆匆跑來,稟告道:“徐博士回來了。” 徐邈聞言,便起身出了草堂。陳文彥見狀,微笑著對祝英臺說:“英臺兄的辨析深入淺出,道前人所未見,在下實感佩服。今日暫且到此為止,改日再行探討。”
祝英臺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最喜歡的便是辯難,今日遇到陳文彥這樣的對手,更是讓她感到欣喜。她答道:“甚好,今日便算平手。”
一旁的祝英亭見徐邈出去迎接徐博士了,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擔心徐博會因為今日的辯論而對他們有所不滿,進而影響他們求學之路。於是,他擔憂地問道:“徐兄不會在我們父親面前說我們兄弟二人的壞話吧?若徐博士不收我們,那可如何是好?”
陳文彥聞言,不禁莞爾一笑。他安慰道:“英亭兄多慮了。徐兄乃是博學多才之人,他深知學問之道在於互相切磋、共同進步。他怎會因一場辯論而心生芥蒂呢?更何況,徐兄的父親徐博士更是以育人為已任的大家,他怎會不收好學上進之徒呢?”
祝英亭聽了陳文彥的話,心中的忐忑頓時消散了大半。然而,他的臉上仍然有些尷尬的紅暈,彷彿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般。祝英臺見狀,瞪了弟弟一眼,然後起身向陳文彥道謝:“舍弟年幼無知,言語唐突之處還請見諒。”
陳文彥擺了擺手,表示並不在意。然而,他心中卻對祝英臺的話鋒一轉感到好奇。果然,祝英臺接著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也不能全怪舍弟猜疑他。畢竟,在這個時代裡,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已經變得越來越稀缺了。徐兄雖然學識淵博、品德高尚,但也不能保證他的父親徐博士就沒有一絲瑕疵吧?”
陳文彥聽了祝英臺的話,心中不禁一怔。他意識到,這場關於自然與道德的辯論,已經不僅僅是一場學術上的較量了。它更是一場關於人性、信任和價值觀的深刻探討。在這個充滿變革和衝突的時代裡,他們這些求知者需要更加深入地思考和探索這些問題,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