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極北之地,說不定能找到爺爺。”

說話的時候,尚秋神色很複雜。

求一沒有表態,虞楚當即拒絕。

現在尚秋算的上是大陵界的公敵,留在靈墟山暫時還算安全,如果一旦下了山,可能到不了極北之地就殞命。

“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可是我也擔心爺爺,而且我的身世,只有爺爺知道。”尚秋的眼裡突出一絲剛毅,

說話間,林淵和小靈兒端著菜盤上桌,尚秋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林淵遞給尚秋碗筷,坐下來緩緩開口:“如果最後你發現你的確是妖,你有什麼打算。”

尚秋一臉迷茫。

虞楚忙著夾菜,小靈兒則是看著求一。

求一沒有動筷,摸著鬍子說道:“極北之地終究是要去的,就算尋不到尚嶽,也要去會一會背石碑的那個餘遷,或許淨世門知道些內幕。”

“那怎麼行,淨世門本來就不乾不淨,以鎮守妖界為已任,你讓尚秋去,那不是羊入虎口?”虞楚滿嘴飯菜,含含糊糊說道。

“師父,我陪著他去吧,反正我倆留在這裡,靈墟門也不會安生,還不如偷偷去北方,說不定能有所收穫。”

林淵說的有些道理,求一料到了林淵會如此,虞楚彷彿陷入了糾結,也停止了吃菜。

“大黑哥去的話,我也去!”小靈兒自然是要跟著林淵的。

“你們如果下山,面對的可是世人無窮無盡的追殺,若是對上隋寒那樣的問天境,九死一生!”

虞楚說的是實話,對上一般人,林淵幾個可以逃命,但是一旦對上問天境往上的強者,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師父,把您的小仙舟借給我們,再問門主討點保命的寶貝,我敢保證,就算打不過也能逃得掉!”林淵拍著胸脯,一本正經。

求一和虞楚皆是一愣,這小子還真是無利不起早。

“先吃飯,在雲霄峰待幾天再說,這件事情我們會去找門主商議,至於寶貝,我會向門主開口。”

求一說完,別拿起筷子低頭吃飯,不再言語。

林淵朝尚秋擠了擠眼,便開始狼吞虎嚥,論乾飯,還得是林淵,瞬間就變得跟個沒事人一樣專心扒飯。

......

在雲霄峰的日子很是太平,也沒再聽到有人找靈墟門的麻煩,過了差不多半個月,雲霄峰上,已經是一片綠意盎然。

“仙舟給你,沒有寶貝!”

接過師父遞給自已的仙舟,林淵有些不滿意,尚秋卻是很激動,看來是同意了他們去找爺爺。

意外的是,虞楚特別大方,給三個人都給了東西,人手一塊兒玉佩。

“好好珍惜,遇到過不去的坎了就捏碎,可以保命。”虞楚沒有介紹玉佩的具體功效,只是草草說了可以保命。

林淵三人皆是鞠躬致謝,林淵抬起頭來看著求一,意思很明顯。

求一臉不紅心不跳:“沒有!”

林淵只好作罷,收起玉佩說道:“我們會平安回來的。”

沒有長者陪護,沒有興師動眾,三個孩子便上了仙舟朝北而去。

兩個老頭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屋,虞楚嘆了口氣看向求一:“你就放心這三個孩子?”

“沒有辦法,這是他們必須要走的路,門主說過,如果他們能平安回來,往後也就不需要靈墟門相護。”

不擔憂是假,只是放他們離去,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熱鬧不到一個月的雲霄峰,突然就剩下兩個老頭,多少有些寂寥,求一不禁懷念起初小靈兒悶聲打拳的那些日子來。

人的成長路,少有一帆風順。

雖然沒給林淵所謂的寶貝,但是像隱身符靈氣丹之類的符籙丹藥,求一還是提前給了不少的,甚至還留了一個小些的方寸袋給林淵。

仙舟上的林淵三人,沒有看風景的心思,駕馭著仙舟極速朝北地而去。

前些日子發生在靈墟山的事,已經傳遍大陵界,各個仙家門派雖然意見不一,但也沒再有所動作,依舊是在不遺餘力的培養山下的常人修煉仙法。

葉無道自從下了靈墟山,便不知所蹤,眾多想找葉無道議事的仙家門派都是無功而返。

當然,也無人知曉此刻的林淵,已經到了滿是冰雪的極北之地。

“我是真不信你能在這裡活到你爺爺發現你!”林淵打著哆嗦,一邊從方寸袋掏衣服一邊說道。

尚秋不置可否。

放眼望去皆是滿眼雪白,寒風如同刀子一般刮在臉上,這個季節的大陵不說炎熱,但也絕非是這般景象。

林淵與小靈兒都添了衣服,尚秋不畏寒所以仍然是原來的裝束,林淵收了仙舟,幾人便在雪地裡蹣跚朝北而去。

除了風聲和踩在雪地上的嘎吱聲,四周安靜的就好似這裡沒有任何活物。

走了半日,天色暗下,幾人決定找個避風的地方休息。

尋到一處勉強可以擋風的巨石,林淵撿了些柴火,升起火來。

圍在火苗亂竄的篝火前,三個人心思各異,林淵與尚秋第一次見面,也是在篝火旁。

林淵從方寸袋裡拿出一個水袋扔給尚秋,開口說道:“給你帶了些酒水,反正就你自已喝,應該能管很長時間,還記得當初你要請我喝酒的畫面吧,那天的篝火可比現在的旺。”

尚秋接過水袋沒有直接開啟飲用,而是掛在了腰間,朝著林淵尷尬一笑。

林淵又掏了些吃食遞給小靈兒和尚秋,看著火苗安靜的吃著。

“大黑哥,你說我們能找到尚秋哥的爺爺嗎?”

林淵看了一眼小丫頭,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最希望的就是我們幾個能夠安然無恙,這冰天雪地的,遇到麻煩跑都不知道往哪裡跑。”

三個人都是初次踏足這片陌生雪地,林淵的擔憂不無道理。

有一搭沒一搭得聊了會兒後,走了半天路的幾人睏意來襲,便各自鋪好毛毯,聽著呼嘯的寒風,勉強入睡。

誰也沒有注意到,遠處的雪丘上,數十雙發亮的眼睛盯著篝火旁熟睡的三人。

遙遙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