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李利正在唐人街一處巷子裡蹲守著,而對面就是杜澔的宅邸。

然後嘭!

他只覺得後腦勺一疼,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也不知過去多久,隨著身上一涼,感受著身上的冷水,李利從昏睡中睜開雙眼。

看了看周遭,這裡是一間昏暗的房間,唯一的光源就是頭頂的電燈。

“看來這是醒了,老實交代吧,哪個堂口派你過來的?”

冷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李利聞言只覺得渾身哆嗦了一下。

他這才看清,自已已經被五花大綁,能隱約看到黑暗中站著幾名身形魁梧的漢子。

他們的目光此刻正幽幽盯著他。

“不!我不是堂口幫派派來的,我是自已過來的!”

“還不老實,給我打!”

為首壯漢一揮手,很快就有一名漢子上前,一把抓住李利的頭髮提了起來。

“我...我沒不老實我是....”

不等李利開口,那漢子另一隻手抓著一團髒兮兮的抹布直接塞到他口腔裡。

隨著口腔被堵住,李利只能不斷髮出嗚嗚的聲音。

“既然不老實,那就先打一頓,打過之後我相信你就老實了。”

為首的漢子冷笑著,對於這種骨頭硬的他們辦法有很多種,也見識過很多個。

對付起來也很簡單,那就得一開始展現出狠辣,但凡有一點不老實就先來幾頓毒打。

打完了對方再不開口就繼續,如果發現被打的實在有些扛不住了,這時候就上藥,後續再用一些更加變態的手段。

只不過那些手段對於身體的創傷會比較小,但對於精神上的衝擊會更加大。

這點還是大家從猴子那邊學到的。

聽說侯爺出手就沒有審問不出的犯人。

隨著半個小時持續不斷的鞭打,李利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已的了。

整個人都處於恍恍惚惚的狀態之中。

隨著又是一涼,對方朝他潑了一桶涼水後,毒打這才停了下來。

“讓他開口,說!老實交代!”

隨著抹布被取下,李利總算是得以喘口氣。

“我交代!我交代!我真不是他們派來的,我就是...”

“操,還不老實,給我繼續!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骨頭硬還是我們的刑具硬!”

二話不說,還想開口的李利很快發現自已的口腔再度被堵住了。

緊接著一模一樣的刑罰繼續招呼在他身上,而隨著一刻鐘過去。

這次對方再度潑了一桶水。

隨著抹布拔掉,李利感覺整個人都快廢了。

他一臉恍惚的看著周遭的幾人,然後嘴裡呢喃道,

“我...我和澔爺熟....我們在津門見過,我...我叫李利....”

隨著這話剛說完,李利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看到這一幕,屋子裡的眾人面面相覷,這時候他們彷彿才意識到什麼。

“剛剛這小子說的你們都聽清楚了?”

“嗯,這傢伙好像說他認識咱們澔爺,還在津門見過。”

“對對對,這傢伙就是這麼說的。”

“操,那還愣著幹什麼,壞事了咱們打錯人了!”

很快房間裡就是一陣手忙腳亂。

也不知過去多久,隨著李利再度甦醒,就發現自已已經躺在一張病床上,

而旁邊這會似乎有一名小護士,看到他醒來,就急急忙忙往外跑去。

過了片刻,屋子裡多了一些醫生,看了看他情況這才匆匆離去。

又過了一陣子,昏迷前看到的那幾名壯漢就出現在李利視野之中。

看到來人,李利渾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這群人簡直就是魔鬼,他們還要對自已做什麼?

“你們要幹嘛?我說我什麼都說!”

李利都快哭了,你們混幫派的現在對於審訊這種事怎麼這麼熟悉?

而且拷問的手段竟然這麼狠辣。

還這麼有一套,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李先生是吧,之前是我們得罪了,有些小誤會希望李先生不要因此怪罪我們。

關於你的事,我們已經彙報給咱們澔爺,我們澔爺說了,等你醒來感覺狀態好點後回過來看你。

而在此期間你有什麼需求都可以跟我們說。”

“這....”

看到這群人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李利還有些不適應。

想了想肚子已經忍不住咕嚕嚕直叫。

“我肚子餓了,我想...吃東西!”

“沒問題。”

為首的漢子點點頭又問了一些忌口就匆匆離去。

過了足足半個小時,等那群人再度進來時,李利就發現面前已經擺了好幾個餐碟,裡面全都是純正的中菜,且各個都是色香味俱全。

就連肉食也有很多,全都做出花來了。

李利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

多久了!

多久沒吃到中餐了,也多久沒有吃到大魚大肉了。

在礦場當黑工的時候,他們吃的是又乾又硬的黑麵包,到了酒館打工的時候,吃的也是麵包,偶爾倒是有點火腿,但很少。

當然乳酪每天倒是能吃上一點,但那玩意李利他們壓根就吃不慣。

往往都是一點酒配合乾麵包吃進肚子裡去了。

可以說來這裡兩個月,兩人早就瘦脫相了。

很快他就如餓死鬼投胎一般,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就連杜澔什麼時候進來的他都不知道。

等吃的差不多了,這才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影坐在自已面前。

“杜...杜....”

“呵呵,李先生好久不見啊!”

杜澔笑眯眯看著對方,心裡也是有些詫異。

對方怎麼出現在這裡?

“杜先生,好久不見。”

再度看向杜澔,李利明顯要比以往拘謹的多。

這很正常,杜澔貌似在哪裡都能混得開,而他在這裡經過了太多毒打,整個人都變得謹小慎微起來。

杜澔乾脆詢問對方最近的一些遭遇。

聽完對方的描述,杜澔不由是一愣。

“你說你睡一覺就到海上了?”

“對,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跟我一起的還有我其他的一些兄弟。

我們好像是被人給綁了,等我們醒來就漂泊在汪洋大海的船上。

等我們下了船,這才知道我們到了大洋彼岸。

那個...杜先生您能不能幫個忙?我們想回去,如果能送我們回去,我們必有重謝!”

李利態度誠懇,甚至帶著一點哀求。

這就像是被人拐到了一個地方打了很久的黑工,突然看到警員的感覺。

祈求,以及那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各種情緒交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