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胡天宇吃飯也不是什麼要藏著掖著的秘密,正巧景綿訂的那家餐廳在星河商場的頂樓,算是裴驚蟄的地盤。

她痛快的把地址分享過去。

裴驚蟄沒發現自已的表情過於嚴肅,有員工進來找他簽字,被嚇出去後心驚膽戰的跟同事講:“萬總監完了,裴總氣得臉色跟要吃人一樣。”

小鄭和小邵在茶水間剛好聽到,小鄭拍著小邵的肩,語重心長:“裴總有的是房子,要買離體大近的,肯定是想方便景小姐休息,那他明明可以買個小公寓,偏偏選大住宅,我看裴總是在為和景小姐同居,過二人世界做準備。”

小邵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他問裴總是不是要買一室一廳得到否定的答案後,就想到了這一層——

裴總是打算和景小姐一起住的。

小邵神情複雜的看小鄭:“我有點明白裴總為什麼留你當助理了。”

小鄭眨眼等誇:“是我能力出眾嗎?”

小邵:“……”

如果裴總和景小姐以後真的在一起了,這貨得坐主桌。

裴驚蟄看著聊天頁面,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小甜心大大方方的把地址告訴了他,倒顯得他有些陰暗批那味,但——

她沒否認‘約會’這兩個字。

看來和她一起吃飯的確實是個男生。

裴驚蟄眼眸微微上挑,景珩囑託過他,讓他看著景綿別瞎談戀愛,所以晚飯的時候他以哥哥的名義過去探查一下,沒什麼問題吧?

為自已的行動找好藉口,裴驚蟄快速處理著手頭上的工作,以便騰出晚上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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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綿下課後在羽毛球館外等胡天宇。

“哎,快看,那是不是大三的景綿,她怎麼來這邊了?”

羽毛球館內有人看到景綿,嚷了出來。

和胡天宇關係不錯的男生撞了他一下:“來接你的吧?你小子最近桃花不錯啊,還是這麼正點的。”

胡天宇加快速度收拾裝備,傻笑:“學姐約我一起吃晚飯。”

男生打趣:“加把勁兒,爭取今晚表白成功,小手拉上小嘴親上。”

胡天宇微微皺眉:“別胡說,學姐不是那樣的人。”

沒理會身後揶揄的眾人,胡天宇去休息室衝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才出館。

餐廳。

點好菜後,景綿拿出準備的禮物:“你不收修車的錢,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於是讓我哥在國外帶了點兒東西回來。”

胡天宇早就注意到了景綿拎的禮盒,但沒想到會是送自已的,他萬分驚喜:“學姐送的東西我都喜歡!”

景綿哭笑不得:“你不拆開看看嗎。”

胡天宇小心翼翼的開啟,而後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盒子裡放著個羽毛球,上面有他最喜歡的世界選手的簽名。

胡天宇感動的一塌糊塗:“學姐……”

景綿彎彎眼睛:“看來我這禮物是送對啦。”

胡天宇忽得想起朋友讓他跟景綿表白的話,這一刻他內心澎湃:“學姐,我喜……”

菜來了,打斷了他的話。

景綿迫不及待的乾飯:“你喜歡就好,那修車的事我們兩清了。”

情緒被打斷,胡天宇歇了心思,想著來日方長,脈脈深情的看景綿跟小倉鼠一樣吃飯。

“學姐你吃慢點兒,蹭臉上了。”他拿了紙巾,想碰景綿的臉。

一聲重咳在身後響起。

景綿聽著耳熟,疑惑地回頭望去,然後看見了個把自已包裹的很嚴實的奇怪男人。

男人一身黑,帶著帽子墨鏡和口罩,像個黑木乃伊。

見景綿看他,男人好似慌了一瞬,想用選單遮臉,又生硬的停住動作,強裝淡定的低頭繼續點菜。

景綿只是輕掃了一眼,並未多在意的收回視線,下一秒,目光像是觸及到什麼,白皙臉蛋微微詫異。

她摸出手機邊用餘光覷著黑衣男人邊給裴驚蟄發了條訊息,問他現在在幹嘛。

黑衣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在他抬頭往這邊看過來時,景綿及時收回視線,佯裝和胡天宇聊天。

隨後,她收到了裴驚蟄的訊息,說是在加班,一會兒晚點來接她。

景綿澄澈的眸子眨了眨,心裡跟明鏡似的沒拆穿他。

吃飯途中,胡天宇去了趟洗手間,剛要出去,有朋友給他打了個電話。

“喂,宇哥,看見我放你褲兜裡的大禮了嗎,星禾旁邊有家酒店不錯,一會兒推給你啊。”

“你往我口袋裡放……”

胡天宇一直沒摸兜,手揣進去摸到一個四四方方的小袋子裡面是圓圓的東西后,他猛然反應過來是什麼,臉頰爆紅,“你放這個幹什麼?!”

“不用太感謝,今晚事成,明天記得請我吃飯就成。”

胡天宇倏得結束通話電話,掌心捏著的東西滾燙,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後,他把那東西扔進了垃圾桶,大步回餐位。

在他走後,洗手間的一個隔門被開啟,身量頎長的男人盯著垃圾桶裡的東西,冷森森一笑。

裴驚蟄出了洗手間,站在不遠處的一個西裝男迎了過來,語氣恭敬:“您是裴總吧?我是這家餐廳的經理,不知道您來視察,有所怠慢,您多擔待。”

裴驚蟄過來時沒驚動任何人,但有眼尖的服務員認出了他是星禾新來的總經理,以為是來暗訪試菜的,故而通知了餐廳經理。

“我今天只是簡單吃個飯,你們不用緊張。”裴驚蟄摘掉帽子和口罩,骨感指尖點在景綿所坐的桌子,“把我點的菜都上到那桌去。”

餐廳經理很識趣的不多問:“好的!”

服務員再次上菜,景綿茫然抬頭:“是不是上錯了?這個菜我們沒點。”

“我點的。”

男人手指輕勾墨鏡,露出一雙內勾外翹的桃花眼,他似笑非笑的把手落在景綿的肩上,明明整個人看上去很溫和,但景綿莫名的打了個哆嗦,覺得他的手格外涼。

跟她有同樣感受到還有胡天宇。

那雙深幽幽的眸子僅僅只是瞥了他一眼而已,卻讓他有種被肢解剖腹的窒息感,以及心裡藏得所有齷齪心思被全部暴曬在太陽底下的窘迫感。

“往裡坐坐。”

裴驚蟄眼皮輕撩,伸手掐了景綿臉蛋一下,嗓音極淡,“哥哥沒吃飯,綿綿該不會不願意讓哥哥坐這兒吃吧?”

雖然說的是疑問句,但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