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知白。”

顧不上外面的大雨,陳聽寧像是歸巢的小鳥一樣投入了雨下撐傘的年輕男人的懷裡。

他原本已經轉過身要走,聽見她的叫聲,他才微微側過身,下一秒女孩柔軟的身體就撲進懷裡。

陳聽寧語帶驚喜的撲進齊知白的懷裡,站穩之後她就仰著頭看向面前的男人。

近距離觀看,這朵清冷的花更漂亮了。

原來他就是原主的初戀男友啊,扒他的衣服,她不吃虧,陳聽寧心裡美滋滋的想。

“鬆開。”清冷淡漠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不要,我要跟著你。”陳聽寧雙手牢牢地摟著男人的腰不鬆手。

齊知白低頭,他眼神淡漠的在陳聽寧的臉上一一掃視。

陳聽寧仰著頭看他,並不迴避他的視線,她眼底是清淺的笑意,很勾人。

“你想做什麼?”齊知白左手撐著傘,右手隨意的垂在身側,他移開視線看向身後的細雨。

“我想跟著你,你帶我回家好不好?”陳聽寧語氣輕軟的說。

“不好。”齊知白說:“我可以送你回自已家。”

“可是我就想跟你回家,你不帶我回去,我就不撒手了。”陳聽寧把臉埋進齊知白的懷裡。

齊知白沉默,雨很大,他已經撐著傘站在雨中很久了,襯衫的一側本就被雨濺溼,又因為現在傘下多了一個人,他的襯衫已經溼透了。

夏季溫暖,齊知白並不覺得冷,但他身前的女孩卻輕輕的打了一個寒顫。

“走吧。”齊知白沉默開口。

“去哪啊?”陳聽寧從他懷裡出來,她故意問:“是帶我回家嗎?”

“嗯。”齊知白動作很輕的頷首,他撐著傘往對面的馬路走,陳聽寧跟在他身邊依偎著他。

齊知白的車就停在對面的馬路邊,他開啟後座的車門先讓陳聽寧上車,接著才收回傘坐上去。

“你的襯衫都溼了,快用毛巾擦擦吧。”陳聽寧偏頭才發現齊知白的上衣溼透了,她關切的遞給他一條毛巾。

“多謝。”齊知白接過毛巾披在身上,他坐的離陳聽寧很遠,兩人之間至少還可以容納一個人。

“你頭髮也溼了,我幫你擦吧。”陳聽寧手中拿著另一條毛巾一下子就把他們中間的空隙縮沒了。

她身體挨著他抬手就準備幫他擦頭,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圈住她的手腕。

“不用。”齊知白手掌虛虛的圈住陳聽寧的手腕,他拒絕她的示好。

“好吧,那你自已擦。”陳聽寧沒有勉強,她主動退回原來的位置。

齊知白低頭安靜的擦拭頭上的水珠,車裡除了他偶爾發出的聲音,就沒有其他聲音了。

一路再無話。

齊知白的住所是一個單身公寓,公寓不大,生活氣息也不多,看起來就很冷清。

“你隨意。”齊知白只留下一句話就進了臥室。

陳聽寧滿眼好奇的站在客廳中打量,不大的公寓就只有三個房間,除了關上門的臥室,另外兩個房間都開著門。

一間書房,一間是儲物室。

所以就只有一間臥室了?

公寓內生活氣息很少,陽臺上卻養著不少花,而且那些花還開的很好,陳聽寧有些好奇的推開陽臺門。

她剛低頭看向一朵百合花,腳邊突然竄出一個東西,黑漆漆的就往她身上撲。

“啊——”

措不及防之下,陳聽寧驚叫一聲被腳邊的東西撲倒在地。

她也總算看清楚那黑漆漆的東西是什麼了,竟然是黑色的拉布拉多狗。

“汪汪。”它看到她似乎很興奮,一直往她懷裡鑽,而且還試圖用舌頭舔她的臉。

“等等,不能……”陳聽寧躺在地上用手捂著臉,她被這隻熱情的拉布拉多狗弄得頗有些狼狽。

“黑默,過來。”一道冷斥聲突然響起,黑色的拉布拉多狗嘴裡發出一聲嗚咽才朝著客廳的男人跑去。

“汪汪。”黑默蹲在地上朝齊知白叫,它還用嘴扯著他的褲角想把他往陽臺拽。

“乖乖臥好。”齊知白扯回褲角在黑默說頭上拍了一下。

陽臺外,陳聽寧已經站起來了,她沒有摔傷,只是黑狗太熱情,嚇到她了。

她從陽臺出來,那個黑狗蹭一下坐了起來,前腿扒在地上看起來很迫切的想衝上來,尾巴甩的很快。

它對她那麼熱情,陳聽寧怎麼也猜出來這應該是原主和初戀共同養的一條狗。

只是兩人分手,狗被分給了前任。

幾年未見,小狗對她感情依舊,可她短時間沒辦法對它產生感情。

“回房間去。”齊知白把狗趕回了陳聽寧剛才以為是儲物間的房間。

沒了小狗歡快的叫聲,房間內就安靜了下來。

齊知白也不準備跟陳聽寧說話,他轉身去了書房。

書房門沒關,她想進,隨時可以進。

陳聽寧在原地站了幾秒就跟著他的腳步進了書房。

齊知白拿出一本書直接席地而坐,陳聽寧在身後驚訝了一瞬。

雖然地上鋪著地毯,可是這樣隨性的動作,可一點也不像是齊知白會做的。

但他就是這樣做的,並且做的隨性又優雅,他自顧自的低頭看著書,並沒有把身後的她當回事。

“你在看什麼書?”陳聽寧沒有拿書,她也坐到地上靠過去看齊知白手裡的書。

瞄了一眼,全英,有很多她看不懂的專業術語。

齊知白不理她,陳聽寧隨口嘟囔了一句:“好多奇怪的名字。”

“你看不懂?”齊知白突然抬眸對上她的視線。

“我應該看得懂嗎?”陳聽寧眼露迷茫。

這一下,齊知白終於願意認真看向面前跪坐在身邊的女孩了。

陳聽寧本就長了一副會騙人的樣子,而且她嘴很甜,什麼話都願意說,那就更會騙人了。

今天在餐廳門口,她一直看著他。

齊知白本不想理會,他也做到了熟視無睹的撐著傘走了。

只是走到車前,他回頭,她已經低著頭在看手機了,她站的靠邊,雨水飄到她身上,她也不理會。

現在的天氣很暖和,下雨也不冷,但她身子骨並不算特別好,哪裡能任由她那麼糟蹋。

一念之間,他轉身往回走,但快到她面前的時候,他又後悔了。

陳聽寧狠心絕情的一幕不斷在他眼前浮現。

再往前走,他不甘,往後退,他又不願。

於是他就這樣撐著傘站在雨內,糾結了很久,直到她抬起頭髮現他。

但她看向他的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她早已經不愛他了。

齊知白拽了拽手心,轉身就要離開。

可她偏偏又叫住了他,並且撞進了他懷裡。

她還要跟他回家。

齊知白不知道她又在耍什麼把戲,少女時候的陳聽寧就極喜歡捉弄他。

她最喜歡看到的就是他冷淡的面容破裂,露出她期待的氣急敗壞或惱怒的情緒。

她把他拉了下來,最後又拋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