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看不上我

供銷社離村裡挺遠的，因為它建在葉家坪，李家堯和劉家咀三個村子的中間的位置。三個村子共用一個供銷社。

剛進村子沒走多久就碰上了羅琴琴。

她和其他兩個人一起走的匆忙，臉色不太好看。

“阿婆。”沉念甜甜的打了個招呼。

羅琴琴看到她嘴唇微微動了動，可是還是什麼也沒說。

她對著葉書豪道，“天黑了，早些帶沉念回家去，別再出什麼么蛾子了。”

“婆，你上哪去啊？”葉書豪問道。

羅琴琴還沒說，身旁的人就催促。

“哎，她二婆，你快著點，去遲了別再出事了。”

“好好，這就走。”說完又對著葉書豪道，“快回去。”

三個人就匆匆離去了。

沉念疑惑，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天麻麻黑，兩人回去的時候李秀梅正在洗手，看起來剛從自留地裡回來。

“嬸子。”

“哎”，李秀梅應了一聲，看到兩個人手裡都拎的大包小包的，皺了下眉頭。

“去供銷社了呀？”

“嗯嗯，我來還沒去過呢，趁著這今天不上工就去看看有沒有要買的東西。”

李秀梅點點頭沒再說話，廚房裡有了動靜。

沉念以為是葉苗苗在搗鼓啥。

有兩個人從灶房探頭出來，藉著火光沉念看清那是她不認識的兩個人。

或許是葉苗苗走親戚的那個姐姐？

“書豪回來了啊，”葉紅霞走了出來。

話是問葉書豪的，可是眼睛卻黏在了沉唸的身上。

“嗯，小姑姑，你啥時候來的啊？”

“我今天和婷婷一起回來的，路遠，她一個人回來我不放心。這……是？”

沉念知道這是葉書豪的小姑姑，頓時也看出了她眼中那絲打量與曖.昧。

她連忙解釋，“嬸子，我是今年下鄉的知青，隊長分我來葉書豪家搭夥的。”

葉紅霞的眼神暗了下來，看似有些失望。

“原來是這樣啊，小姑娘長的挺好的啊，我們家也不錯，你可以安心住著哈。”

沉念尷尬的笑了一下。

兩個人將東西放到了屋子裡，葉書豪將稱的一點肉拿到了灶房裡。

灶房裡的三個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哥。”葉書婷喊了他一聲。

“這不過年不過節的，你咋還買肉了？錢多的沒地花啊？”

李秀梅沒好氣的道。

葉書豪:“這不是小姑姑來了嘛，家裡也沒什麼好吃的東西。今晚就炒上吧，天熱，甚的放到明天就不好了。”

葉紅霞笑著，挺高興的，這小子不枉自己小時候帶了他一場，小時候混是混了些，可是還是知恩圖報的。

“好，小姑姑知道了，你小子挺有覺悟的啊，不知道在自個的大事上有沒有這覺悟啊？”

葉紅霞笑的意味深長，沒等另外兩個人去探究，接著道。

“那小知青成年了沒？長的那麼好看，又住在咱家，你可要抓緊點啊！”

李秀梅聽到她的打趣明顯是驚到了，不知道她打的這個心思，拍了她的嵴背一把。

“他姑，你看你這給孩子教的啥啊？”

葉書婷在灶火旁笑，還不忘竄一把柴火。

葉書豪抿抿嘴，結巴了，“人，人看不上我。”

說完就出去了。

幾個人又調笑了幾句，完全忘記了買肉的事，看樣子葉書豪這是栽了啊。

葉書豪下午去供銷社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葉紅霞回來啊，他只是看到沉念這才收了次麥子就比來的時候瘦了。要是在過段時間不得瘦脫了皮。

雖然他們吃什麼她就吃什麼，沒有挑剔，但是她那難以下嚥的動作還是被他發現了。

……

羅琴琴回來的挺晚的，他們沒等住就先吃了。

葉苗苗看著石桌上一盆洋芋疙瘩和青菜，還和著肉片，心裡就激動，整個味蕾都叫囂著。

以前學校食堂的肥肉塊她愛搭不理，現在想吃塊肉她高攀不上。

也不知道是託了誰的福了，她在下午去供銷社的兩人的身上戲謔的瞟了下，就開始埋頭吃飯。

沉念本來想吃完她洗碗的，但是她吃的實在是太慢了，細嚼慢嚥的，最後一個吃完。

飯盒拿到灶房的時候葉書婷已經收拾好了，她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不像是個十四歲的孩子應有的樣子。

可能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吧。

她在家的時候基本做飯洗碗都是她的，弄完就看書學習，地裡的活忙的時候就去搭把手。

沉念還沒有好好看看她呢！

“沉念姐，給我就行，你去歇著吧。”

“不用，我自己的我來洗就好，怎麼能麻煩你呢。”

“哎呀，我這手都摻水裡了，你就不要再擺開了，刷兩下的事。”

沉念沒再客氣，而是站在一旁看著她洗。

這個姑娘看起來很淳樸，穿著一雙破了洞的紅色格子布鞋，灰色褲子挽在膝蓋上，可能是因為沒有短褲吧。頭髮亂糟糟的披在後面，也沒有用頭繩扎著。

臉上總是帶著笑意，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別人說話她就在旁邊聽著，也不插嘴。

“你多大了啊？”沉念問她。

“我十四了，過完年就十五了。”

沉念琢磨了一下這個年齡，她那個時候還在讀書，每天做的也只是讀書學畫跳舞，做一些閒事。原來她曾經不屑一顧，乏味厭棄的生活是別人夢寐以求的。

“上幾年級了啊？”

“初二，初二了，等放完假回去就初三了。”

葉書婷依舊笑眯眯的，但是她有些緊張，沉念什麼她就答什麼。

總覺得這個姐姐的身上又一股子不容高攀的氣度與沉著。雖然她看著挺和氣的，但那也許是她想讓人看到的樣子吧。

“初中上完什麼打算啊？我看你這麼乖，成績一定不錯吧？”

問這話不是沒有根據的，之前和葉家人相處，他們嘴裡得知的，還有她在她們住的那個房間看到了老師用筆出的試卷，她都是九十多分的。

葉書婷頓了一下，她還沒想那麼多，只是盡全力做好了一些事，因為她並不想墊底。

“還沒想好啊，我們家情況不好，就算能考上讀不讀還說不定呢。”

沉念沒說什麼，因為她說的也是事實，葉書婷算好的，家裡還讓她讀書，有些家裡實在是揭不開鍋的早早的便為女兒尋好婆家，換了糧食。

沉念突然想起今天買的那些文具，本來是給葉苗苗的，看來現在得分一些給葉書婷了。

說了這麼一會話，碗也洗完了，灶臺上收拾的乾乾淨淨。

【作者題外話】：桑桑又來科普啦～

以前初中上完會分為兩種。

一:考上中專的都是成績好的學生，畢業之後包分配，鐵飯碗，吃國家的飯。

二:考上高中，高考恢復後就考大學。

不過不管哪一種都和個人選擇有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