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十二個知青

分到最後，大家夥兒沒人願意和知青分到一組，都是一戶人家一塊子梯田地，自家人吃自家人的虧，心裡沒那麼不舒坦。

十幾個知青只好自己組隊分一塊地，他們也是有苦說不出。

雖說是給了錢給了票的在隊上的人家裡搭夥，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哪家家景都不好。

平添上一口人他們哪裡高興，每日的湖湖裡也不願多抓一點面，有了一碗不可能有第二碗的。

知青們也不是沒鬧過，天天餓著肚子，他們又不是沒交錢沒交票。可是隊長為了省事只能調停，鬧過了日子總是要過的，若是鬧得狠了晚上連個睡得地方都沒有，所以也只能忍者。

因為葉書豪家裡這邊人都挺好的，也樂意沉念同他們搭夥，吃點虧也沒什麼，所以沉念順理成章的沒有去知青那隊。

“哎，我們不是十二個知青嘛，怎麼少了一個？”

一個扎著麻花辮，紅色碎花襯衫的姑娘問道，她叫方文靜，和方文遠是青梅竹馬，一個大院裡長大的。

分在了二隊，本來她想著和方文遠在一個隊上的。剛來就跑過去和隊長說了，但是隊長怕他們認識，分到一個隊幹活的時候又去閒諞，所以便一個二隊，一個四隊，還隔著一隊。

她這麼一說大家也都四下張望著數了一下，十一個人，確實少了一個。

別人不知道，可是方文遠一張望就知道，少了個沉念。

江明.慧很活絡，自來熟，性格大大咧咧的，很快她就認清來自己隊上的那兩個。

“我們三隊的三個都在，我，張平，沉一白。”

說著還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另外兩邊站著的男同志。

兩個男同志微微笑著點了一下頭。

方文靜見識過她的潑辣勁，很是喜歡，這才來幾天她搭夥的那家人就沒什麼好臉色給她看，那家人小孩很多，吵吵鬧鬧的，方文靜的頭都要快被吵爆了，那家人還要讓她去給那群小孩教著識字，她不願意，所以矛盾便來了。

今早看到江明.慧懟著她們隊的隊長無話可說，她欣賞極了，這會就急忙跑過去套近乎。

“江明.慧同志，你好啊，我叫方文靜，以後我們可要多多互相照顧啊。”

“那是當然，當然。”

江明.慧伸手過去，兩人高興的握了握。

方文靜拉著江**走到了一旁的方文遠跟前。

“文遠哥哥，這位是江明.慧同志，她人很好的，我們以後可要互相幫助啊。”

方文遠只是點了點頭，別人不知道少了個誰，他知道啊，這少的人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唸的沉念嘛，她這是去哪了？不和他們這些知青搭夥嗎？

江明.慧見方文遠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她也就友好的點了點頭。

她這人向來是別人敬她一尺，她敬別人一丈的，沒熱臉貼冷屁股的說法。

和方文靜同在二隊的兩個男知青分別是王逸軒和許知意，兩個人站在一旁蔫蔫的，精神氣不太好。這才來幾天臉上就曬的蠟黃，也沒怎麼吃好。沒有女同志那樣的興致。

一隊的男同志是路子軒和張睿，女同志是周婷。

見方文靜和江明.慧在一起搭話也湊了過來。

“你們好啊，我是周婷，一隊的。”

周婷剪了一頭短髮，剛剛圍在脖子上。一雙狐狸眼笑眯眯的，很是靈動。

“我看我們這邊只有三位女同志，是不是缺了一位女同志啊？”

周婷這麼一說還真是，少了一個女同志。

記憶力不錯的劉佳棟這才反應過來，少的人正是他們四隊的沉念。

“哦，那就是了，我們隊的沉念不在，不知道她是不是和隊上的人搭夥了，不來我們這邊了。”

方文靜一聽就不高興了，“怎麼可能，她幹活很快嗎？隊上的人同意和她一起搭夥。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辦法讓人家帶她的。”

和隊上的人搭夥能少幹不少活，更何況出了事也不用他們擔著，但是隊上人家不願意啊，不願要這些累贅進了地還得當祖宗供著。

知青也想著與其看那些社員的臉色，還不如他們這些知青出來自己幹來得自在呢。

周婷看了看大家的臉色也附和道，“是啊是啊，”隨後又提議道，“要不要去上面喊喊她？”

大隊長江天明也是不錯的，知道知青們幹活不快，所以給他們分了最下面的梯田地，上地回家都近的很，到時候將麥子拉回麥場也近。

許知意覺得，人家既然能去搭夥那自然是好的，反正他們也不會多幹一個人的，就不去叫了吧。

但是他的這一想法一說出來方文靜就不樂意了。

美其名曰，“我們都是知青，理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

劉佳棟道，“那我和一位女同志上去喊喊她吧，問問她怎麼想的，你們就開始幹吧。”

江明.慧點點頭，“好，好，你們快去快回。那我們先幹了。”

說著就找了一個岔口開始割了起來，這兩天也算是學會了割麥子的精髓所在了。

劉佳棟剛想走，方文遠就喊住了他，“劉佳棟同志，我去，我去吧，我和沉念同志比較熟。”

劉佳棟也沒多想，“好，你去，早去早回。”

方文靜冷哼了一聲，乖巧的跑到方文遠的身邊拉起他的胳膊。

“文遠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方文遠將她懷裡的胳膊抽了出來。

“好，那我們一起去。”

......

葉書豪家勞力還算多，沉念來搭夥一來她和這家人熟悉，二來就是也確實輕鬆一些，這些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所以葉書豪一點也不吝嗇，這不，方文遠他們來的時候，葉書豪正在教沉念怎麼打腰，怎麼將麥子捆起來。這些輕省的活就交給她了。

“你把它按在膝蓋下面頂一下，手交叉著轉過來，壓著。看懂了沒？”

沉念點點頭，兩個人湊的太近了，葉書豪一回頭頭髮就蹭在了沉唸的臉上。是一股皂角的味道，在這大汗淋漓的夏日裡顯得格外清新。

葉書豪別過頭去，生怕眼睛一個打轉就看見不該看的東西。

“好了，你來試試。”

沉念紅著臉，嚥了咽口水，結結巴巴的，“好，好......”

這一幕正好落在尋人的方文遠眼中。

他停下了腳步，死死的望著相處親密的兩個人，方文靜見他不走，眼睛順著他望的方向看去，一下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