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日復一日的折磨中,小木迎來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高考。雖然前幾次的模擬考已經讓小木心中有數。但是高考第一門的失誤也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記得那天上午父母把他送到校門口。囑咐她放輕鬆,不要緊張,檢查仔細再交卷。也許是受了這句話的影響,小木在考第一門的時候,不急不慢。等到她做完前面的選擇題,才發現只剩半個小時的時間了。後面的大題還沒有開始。小木瞬間急的發抖,她無助的望向監考老師。監考老師雖然察覺了什麼,但是出於職務許可權也什麼都做不了。小木這一刻突然很痛恨自已。為什麼什麼事兒都做不好呢?只得在匆忙中寫完的大題。還沒來得及好好的檢查解題思路,收卷的鈴聲就已經響起了。從考場出來後,小木的人都要垮了。整個人都是很懵的狀態。這時坐在後排的一個同學主動上來安慰她說不要緊張,不就是考試嘛,放鬆點。小木什麼也沒說,她知道她果然又在人生的重要時刻掉鏈子了。考完之後,小木坐在家裡忐忑的等高考結果與其說是等,不如說是害怕。她無法想象。成績出來那刻,父母失望的眼神,親戚的壓力,同學的鄙夷以及老師早就知道了的那種神態。放榜的日子很快就來臨。小木看到分數的時候,雖然心中有底但是父母不敢相信她的分數如此之低。還打算跑去複查。一氣之下,小木衝動的自已跑去學校電腦報了一所離家很遠的垃圾院校,就這麼隨意的做出了人生中第一個最重要的選擇。去學校填志願的時候,小木在學校的紅榜上果然看到了飛哥高中的喜訊。那是一所她想都不敢想的高等院校。也是她一直想去的首都。直到這一刻,小木才發現自已與飛哥之間有著不可翻越的鴻溝。他們的人生已經發生了重大的改變,走上了不同的軌跡。她甚至都沒有勇氣去跟飛哥道別,去勇敢的跟他表白。哪怕馬上就要面臨分離。此刻的她就像一個小丑,只想落荒而逃,逃到一個誰也不認識她的地方。

從學校回到出租屋。小木看到父母正在收拾行李,準備打包回家。而他倆還在極力勸小木復讀,再考一次。聽到復讀兩個字,小木徹底炸了,爆發了人生中第一次與父母最激烈的爭吵。像是藉著由頭來宣洩。這幾年來的所有不滿與委屈。小木的父母感到很驚訝。自已的乖乖女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麼把自已的前途不當一回事。這麼任性呢。這時小木爸想起了初中班主任跟他說的那句話:“你們家小孩就是沒有上進心”。再聯想起熟人的兒女都考上了好的學校。頓時感到寒心。氣不打一處來的小木爸隨手抄起手邊的衣架,向小木揮去。小木不知道怎麼了,竟不覺得疼。她只覺得委屈跟傷心。不停的掉眼淚。可是眼淚並沒有像想象中淚如雨下。反倒是哭不出來什麼了。在過去幾年裡,每當發生任何不開心的事情,小木也只能躲在房間裡自已偷偷的哭。也許哭的次數太多了,眼淚早已流乾了。那種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感覺是最難受的。小木爸媽看著小木那乾嚎的模樣,頓時呆住,手中的動作也緩了下來。小木爸坐在沙發上沉默許久,才鬆了口說:“你要不想復讀就算想去哪讀就去哪讀吧。我是管不了你了”。說完奪門而去。小木媽見小木這個樣子也嚇得不敢說話,默默的收拾行李去了。只剩小木一個人待在原地。終究還是她一個人扛下了所有。也註定了她以後也只能靠自已了。

小木在出租屋站了一會兒後就打算出去透透氣。下樓走著走著,突然發現飛哥等在小區的路口。他低著頭踢著石子,表面漫不經心的模樣,但看見小木時眼睛莫名的一亮。“給你”,飛哥從背後掏出一個信封樣的東西遞給了小木。“有空的時候看看吧”,然後就笑著走了。小木驚訝的接過信封,望著飛哥遠去的背影。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應。這個信封怎麼這麼燙手呢?小木心裡想。不行,我要找一個秘密的地方把它開啟,不能讓別人發現。小木左思右想,在小區裡轉了一圈,終於在小區裡找到了一個理想位置。那是一個社群的籃球場,平時堆滿了揮汗如雨的少年。現在畢業季卻空無一人了。小木想著既然籃球場是她與飛哥初次見面的地方,那分別的時候也在這兒,算是有始有終了吧。於是小木慢慢向籃球場走去,坐在場上的長凳上,開始回憶起了第一次見飛哥的場景。她不敢那麼快的開啟那封信,因為她知道,這是她與飛哥最後一次的聯絡。看完這封信。飛哥會從她的生命中永遠的消失。飛哥以後去了北京,那校花C也會跟著去嗎?小木不由的突然冒出了這種念頭。飛哥以後一定會幸福吧。他那麼優秀。一定會走向人生巔峰。他會在信裡說什麼呢?是鼓勵?還是嫌棄?亦或是拒絕?正當小木以為信裡會像老套的情書一樣長篇大論的時候,開啟了卻只見飛哥的社交賬號,下面附了一句話:可以認識一下你嗎?就這樣原本期待有洋洋灑灑情話的小木,頓時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自已還真是愛幻想呢。原來對於飛哥來說,她不過是一個想認識一下的人而已。但是飛哥對小木來說影響卻很深遠。真是印證了那句話,他其實並沒有那麼喜歡你。想到這裡,小木冷哼一聲,看了一眼之前就加過的這個社交賬號。把信撕碎了,扔進了垃圾桶裡。連同一起撕碎的,還有自已那顆敏感又脆弱的暗戀之心。“我在瞎想什麼呢”?小木嘀咕著。“我怎麼能奢望飛哥那樣的人會像我喜歡他一樣來喜歡我。我註定只是他路過風景中的一根野草而已。隨風飄搖罷了”。這樣想著。小木竟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放下飛哥了。她痛苦的青春期也終於結束了。可是小木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潛意識也是她頭腦中的小人們,已經把飛哥列為她們的夢中情人人選。在今後小木的人生中,時不時的都要把飛哥的形象拉出來撩撥著小木的心。哪怕很多年以後,小木晚上做夢都會夢到飛哥,他咧著嘴笑並伸出手邀請小木的模樣,是那麼的美好又真實,讓小木不想從夢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