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冰雪雖至，人心卻難以琢磨

撇開姜處機之事不談，送他離開之後，三老認為留下的神子空缺顯得不合適。

因此他們決定將第四神子之位傳給楊陽，於是詢問道：“楊陽，你可願接受這一職責？”

楊陽激動地回應：“多謝祖師厚賜，楊陽願意接受！”

青雲真人內心多少無奈。

因為楊陽，牽扯到了神廟與楊家族人世代的誓言聯絡。

如今楊氏子孫展現的實力以及仙子玉霜仙的天機暗示，再加上家族歷史預言，三位老者堅信，楊陽終將成為未來的至帝。

鑑於此，責備楊陽便成了無稽之舉，尤其考慮到維護諸位長老以及一神子玉霜（原文為映雪，在此處更改為符合中國道教名稱的傳統格式）立場的問題。

綜上所述，不 私，青雲真人都決定成全了楊陽的選擇。

自然，在這背後還隱藏著一個私人和公共的因素，對於雲青子三位老祖以及到場的各長老而言，此刻他們的關注重心已轉移。

這可是頭等大事！

就像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眨眼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楊陽投去，帶著前所未有的親和力。

“楊陽，如今你是神殿的第四位神子，接下來天帝宮就交給你來管理。

今後你如果願意居住在天帝宮，就在這裡生活，若是想住玉衡，那就去玉衡，有困難記得告訴我們哦。”

“多謝各位前輩與師伯們厚愛。”

“快來，上來這裡坐著，你這回到小型神界來得不易，我們幾個要好好瞧瞧，順便一起聊聊。”

見到雲青真人這般態度變化，反倒是楊陽一時沒反應過來。

在前往星算臺的路上，他無心地瞥了眼那些長老，這讓楊陽不由渾身一顫。

那些老者還好處理，儘管過於親切得過了頭，但是……為什麼有幾位師叔母對他會面帶微紅呢？不對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們突然間像是換了畫風一樣，好像對自已的想法不太簡單？

他沉吟片刻，雖然自認英俊，但面對這些七八十的老前輩，這種被關注的感覺實在不自在。

楊陽正在感慨，卻注意到有人正朝這邊來。

原來是暗影的成員來找楚映雪似乎是有所事求。

很快就聽聞楚映雪對現場的長老們說：“尊敬的師叔伯們，外頭的小型神界事情拖宕了些時日，今日不能繼續逗留了，映雪就此告辭。”

眼看媳婦就要離開，楊陽心急如焚。

“映雪，你要走了？”

“親愛的，真是抱歉，目前恐怕無法繼續陪伴在你身邊。

飄渺宮這邊還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理，而我已經滯留於此數天，實在不宜繼續拖延。”

這楊陽能夠理解，作為神殿的掌教夫人，雖有許多部門像暗影負責隱蔽事宜，瓊玉閣處理雜務，但她作為神女，仍有些必須親手過問的決定。

“本來我還計劃之後接手天帝宮，我們可以在那裡度過一段溫馨時光。

如今看來……”

對此，楚映雪顯得害羞無比。”親愛的，別再說了，別人聽著會怎樣呢。

我們是夫妻嘛，無論何時去飄渺宮我都不會不見你的。”

“咳嗽，我記得剛才有人說過要永遠不跟我們交往？”

“這是老公你故意捉弄我吧？”\"

被情勢所逼，楚映雪趁無人注意，在楊陽臉頰上輕咬了一下如蜻蜓點水般，接著如小鹿受驚般匆匆離去，將平時冷漠如女神的模樣藏在了身後。

面對她的變化，楊陽心裡滿足極了，她是自已的好媳婦不假。

神殿安定後，務必要去飄渺宮一趟。

作為男人，怎能忍受妻子孤寂無援？

然而——

他回頭看向那些長老們異常的目光，不禁心中苦笑。

旁邊有青霜作證，楊陽略顯緊張地詢問：“剛才可不是如此，氣氛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奇怪？難道他們是圖謀什麼嗎？”

青霜：“...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呢？”

楊陽：“我真的不知道。”

青霜笑道：“之前夫君您親了女神陛下一下，隨後女神陛下便躍然突破了境遇。

各位太上和元老，在小靈界修行多年，他們的境界始終停滯不前，我猜他們是想向您求取提升境界的秘法吧？”聽了這話，楊陽立即明白為什麼長老們都殷切地期待他了——因為他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

說到底，他們都用古怪的眼神審視自已，全然是這個原因？楊陽悔不當初，痛恨自已先前為什麼要搞這虛張聲勢那一套。

原本只想裝個神秘高人，偶爾沾妻子的光，現在卻……作死惹怒上天！該怎樣對這些長輩坦白 呢？

望著那幾張滿臉愕然的老面孔，楊陽琢磨起來該如何解釋。

難道要說服他們，其實是吃了”九天晉升丹”？可這東西早已耗盡自已庫存，說出口可信嗎？即便扯到那個名字，面對質詢為何公開示愛的問題，又應該如何回應？

難道承認，這一切就是虛偽？刻意佔便宜於老婆？楊陽內心糾結，但在老祖召喚下，他無法違逆，只得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星象臺上。

“林兒，今後你便為第四神裔，小靈界中的所有人都視你為前輩。

遇到任何難題，請不必藏在心中，立即告知我們。”白雲真人一語畢，鐵木道士緊接著說道：“從此同氣連枝。”

“對對，同屬一家！”孟生死也隨之附和，他與鐵木道士，都將這四個字念得格外用力。

“是，多虧三位前輩關照。

以後若有什麼問題，定會第一時間向您們求助。”楊陽口中雖應承著，心裡並不願意，但他只好順承其勢。

“咳咳，林兒，其實有一事我一直不明，心頭疑竇重重。”白雲真人一邊說，一邊審視楊陽，眼神裡飽含深意。

來了，接吻這個敏感話題就要被點破了。

楊陽心煩無比，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任由事情發展。

“老祖請問無妨，楊陽知無不言。”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抗拒。

“事情是這樣的，之前你們完全看不懂，雪兒為什麼會毫無徵兆地飛躍突破。”說到這裡，白雲真人頓了一下，繼續說，“境界不僅是提升，更是直接跳過了三重聖階：轉世、涅槃和無量。

這一切似乎太過輕鬆，難以想象！”

兩位前輩你一言我一語，直逼此事核心。

看到他們滿臉興奮與期盼的模樣，楊陽只覺一股寒氣襲體，連哆嗦不止。

尤其底下人群，聞言後眼神炙熱，勝過老祖先輩們。

如同青霜所言，絕大多數長老都是萬世巨頭，但他們修為的瓶頸往往取決於緣分。

即便活過漫長歲月，境界不見進展也沒辦法。

此刻經歷這場”荒誕”，卻意外帶來希望。

不表現些 和渴望反而不尋常。

楊陽勉強擠出笑容：“其實是……她之前已觸及境界之牆，這次只是幸運突破罷了，沒錯，僅僅是巧合。”然而內心深處，他知道 並非那麼簡單。

冰雪雖至，人心卻難以琢磨。

“幾年、幾十年甚至是一生，都沒可能在這上面突破，這樣的好事哪有那麼湊巧降臨？”

“楊陽，你都已經來到神廟，並把映雪許配予你，這事還想瞞著我們的程度，你真確定心中能過得去嗎？”

面對三位老祖的包圍，楊陽滿心苦澀，無淚可哭。

誰能幫我解困，這該如何回應才恰當？

或許怪自已自作主張吧，要是剛才有昇仙丹就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被三位長老熱烈的目光注視著，還有近百名滿臉期待的師伯師叔們，楊陽感覺自已如同被哽咽住喉嚨，坐立不安。

本來想回頭看一眼霜兒，沒想到她看到自已後，乾脆看向了一旁。

再次回頭看到三個師伯滿臉和煦的模樣，楊陽近乎絕望：“三位前輩，真的是巧合……”

青雲真人重重拍在他的肩膀，深沉地說：“楊陽，想想現在的你已然是四等神子，映雪也是神廟的仙子，未來的神廟裡，你們倆將是一片如魚得水。

小神界信任你們會開放許多許可權，但對於這樣一個小問題，你還要對我們幾個老頭藏匿，唉，太過令人失望了呀。”

其他老者紛紛附和：“確實是太讓人失望了！”

“難道我們這群老頭子，不是一直信賴你嗎？”

目睹他們頻頻搖頭，一副惋惜的樣子，楊陽不由掩面。

就在此時，腦際一閃，他想起自已的特殊身份。

對一名從別的世界而來、身懷修煉秘法之人來說，又有哪一項困境不可解決呢？

楊陽深吸口氣，堅定道：“三位老前輩，事實上事情確實有一定門路！”

聽楊陽的回答如此肯定，三位老者的眼睛立刻發亮，圍了上來，彷彿恨不得將自已的臉貼在他鼻尖。

楊陽理解小神界的長老們，他們這種修為境界，即使傾盡資源，受限於天生資質、機緣與命運，想要晉升並非易事，猶如天塹難躍。

他繼續緩緩道：“其實，修行的真諦極為簡單。”

“哪裡簡單了，你說清楚些。”老人們追問道。

楊陽故意停頓，然後嚴肅起來：“修行的關鍵在於洞明人心，怨恨必報，恩怨分明。

換句話說，念頭通透。”

三位長輩聽完後無言以對，楊陽迅速轉移話題：“我說的要點就是這一點，念達意明。”

青雲真人迫切地追問：“如何才能做到念達意明呢？”

楊陽反問道：“三位長輩平時在小神界除了修煉以外，還有什麼其他活動？”

“除了修煉還能做什麼？我們這群長老不都是以此為中心嗎？”他們異口同聲回答。

楊陽猛擊雙手站起，目光掃過每一個人，“這正是阻礙你們精進的關鍵。

三位老前輩，我們每天只知苦修，並不懂得如何讓內心更寬廣、更深邃。”

青雲真人一臉不解，問：“這是什麼意思？”

“哎呀，“ 楊霖嘆道：“老祖，您莫怪我直言，我們自已想想，修行萬年了吧？如今就算給你更多資源又有何用？即使傳承至大帝的奧秘又怎樣？這不是瓶頸的問題，而是你們心境的問題！”

眾人：“……”

他侃侃而談:” 我所說的‘心志開解’正是指的心境。

要你們在當前境界之上更進一步，首要的是解決心性問題。

你們想過沒有，你們每日無所事事只是修練，然而卻無進展可言。

你們焦急、我旁觀者都為你焦慮，明白嗎？這時候，就得想其他策略了！”

“有什麼好辦法？”

“我們怎麼去突破境界？”

“你趕緊告訴我們！”

下方元老們已按捺不住，看到楊霖似乎有所辦法，他們豈能不急躁？

“列位長輩們靜聽，且讓我說清楚吧。” 楊霖終於成功安撫了眾人，他的神情變得嚴謹。

他道: ”讓我們回到原話題，這便是心緒與心境理解。

這才是問題的核心所在。

若你們只知固守修煉之道而不得其解，不但不會有任何進展，甚至可能因急於速成導致走火入魔。

維持愉悅的心態以及通達的思緒——恰恰在此刻，我有一個方法非常適合諸位。”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但擔心各位前輩難以接納。”

青雲真人哈哈大笑道：“少年人就是口是心非，我們都這般年紀，世間之事未嘗見過，何事不能接受？”

楊霖憂慮的模樣呈現：“正是由於你們閱歷豐厚，我才如此憂慮。

然而為助你們尋找突破的途徑，我覺得必須先坦誠說明。

我不想讓你們猜測，各位師叔，請看看這個！”

隨著話畢，一聲響指後，一個水鏡出現在眼前，立即引起了現場一片譁然。

在水鏡中顯示的是什麼內容？

身處其內的冰霜仙子亦帶著好奇注視了一眼，然而只是這一瞥讓她不寒而慄。

畫面中，幾個身著奇特裝扮的少女正在激烈扭動著，還不時做出誇張的動作，彷彿陷入了一種癲狂狀態。

當然，表面看起來如此，實際上只是幾個現代女孩兒身著T恤牛仔褲在跳動感十足的舞蹈罷了。

若在現代世界中，這些已是非常普通的景象，反而還會因為著裝太保守而不屑。

但對於小神界這些萬古級的強大存在，卻有所不同。

青雲真人滿臉怒色質問：“這是什麼玩意？楊霖，這就是所謂的突破秘訣？!”

旁邊的鐵木子道長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用手指狠狠敲楊霖的臉：“簡直是不成體統，這樣的舉止，即便是歌姬也該有分寸，怎能任由你們這些年輕後生輕薄至此！”

孟死生接著說道：“你身為我們的四尊者，這樣的內容留家裡私下欣賞倒也無可厚非，怎會在我們眼前炫耀出來？楊霖，這是你的輕率所致，不可取啊！”

“算了吧，你們這幅模樣明顯無法接納我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