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晚上的聚餐沒有喊賈詩嗎?”

“喊了,我們從衛江那裡回來之後打電話把她叫下來了。”

“為什麼沒有去喊範子墨的時候一起去喊賈詩?”我問宋成弘。

“我一個男人去敲人家單身小姑娘的門終歸不太好,況且我是下樓喊衛江,順道和子墨把給他的東西先送過去,衣服鞋子什麼的東西不少,還有一袋子那麼沉的麵粉,送完東西再跑到六樓去喊她,也太累了。”

我又看到雷德點頭了,像是認可了他的說法,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但又說不出來。抬頭看了看花妙那邊,正和花妙對了個眼,她衝我點點頭,想來也是問完話了。

“介不介意我們去您家裡看一眼?”我像是在徵求宋成弘的意見,但也僅僅是像徵求意見而已。

“不介意,不過……你們這麼嚴肅,難道是衛江和樸泰成的死不是意外嗎?”宋成弘低聲問。

“沒什麼,就是例行公事而已。”

上樓的時候,路過二樓,聽到有狗叫個不停。

“皮球這是怎麼了?”範子墨嘟囔了一句。

“誰知道它這兩天咋了,我去把它放出來。”也不問我的意見,金琬扭著肥胖的腰身衝自已家走去。

“你們養了狗?”蘇瑾隨口問了一句。

“嗯,一個小泰迪。”範子墨不經意的回答。

305的宋成弘家緊挨著之前死亡的樸泰成家的304,這是典型的老式宿舍佈局,進門左拐是廁所,右拐是廚房,裡面一個大筒子間被隔成兩部分,外間是客廳和餐廳,裡間是臥室。

我們一進門,金琬就放下手中的狗。那個叫的惹人心煩的泰迪終於清靜了,但它跑到宋成弘的腳邊拱個不停。

“子墨,你家這狗咋了?這兩天怎麼這麼喜歡我?”宋成弘尷尬的問道。

“可能是發情了……”範子墨不好意思的解釋。

“滾蛋……”宋成弘笑罵了一句。

“你們今晚大概是怎麼坐的?”我把話題從狗身上繞開。

“我們和子墨兩口子面對面,長桌的兩側坐著賈詩和衛江他倆對著。”作為主人的宋成弘一邊比劃一邊解釋。

“都聊什麼了?”

“沒聊什麼啊?無非是感慨一下生命脆弱,挺大一個人說沒就沒了。聊著聊著就是衛江一個人在那裡感慨,以後沒人對他好了,我們大家得多關照他,聽的我們也有點煩,就早早結束了。”宋成弘解釋。

“幾點開始?幾點結束的?”雷德問。

“大概六點多開始的,九點剛過就結束了。”賴欣欣回答。

“喝酒了嗎?”

“喝了點啤酒,也就一箱多。”

“衛江酒量怎麼樣?”

“應該是挺能喝,不過我們沒怎麼和他喝過,樸泰成和他喝的次數多,他倆雖然年紀差了不少,但都是單身,所以常聚在一起喝酒。”範子墨解釋。

“那他們倆常喝醉嗎?”

“有時候吧……”宋成弘想了想,“我們和樸泰成住隔壁,有時候能聽到他是醉醺醺的回來,弄得東西亂響。不過至於他是應酬喝多了,還是和衛江一起喝多了,我們也不太清楚。”

“那個衛江,三不五時就頂著個紅眼珠,一看就是經常喝酒。”金琬在一旁幫腔。

“我聽說衛江也養狗,你們的狗一起玩嗎?”蘇瑾算是和狗沒完了。

“可不敢和他那狗一起玩,”金琬解釋,“衛江那條是個不知道什麼品種的大狗,兇的很。這倆公狗湊到一起,真打起來的話還不得把我們家狗給咬死。他那狗除非是衛江值班才放出來,不然一直都在他屋裡拴著。”賴欣欣說起那狗還一副害怕的神情。

“衛江是不是不太怕熱?”久不說話的花妙指著窗戶,“你看,這麼熱的天,你們都開著窗戶。衛江屋裡的窗戶居然是關著的。”

“這事兒我知道,”一直插不上話的金琬終於逮到機會了,“他啊,每天都在附近揀一些破紙箱子和水瓶攢著賣錢,他怕人家偷他的東西,所以他那個屋子,一直就不開窗戶。誰惦記他那些破爛兒啊?”

回到警署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

熬了一整晚,我打著哈欠想在桌上趴會,還有幾個小時就又該上班了,著實沒有回家的必要了。我想著先趴會,待會找點東西墊肚子。

花妙端著一杯咖啡放到了我面前,“你要不要去沙發上睡會?”

“我不去了,你去沙發躺會吧,一會老雷肯定來找我。”我勸慰著自已的女友。

果不其然,我話音還沒落雷德的大嗓門已經響了起來,“都精神精神吧,”他抖著手裡的技術部資料,“鑑定結果出來了, 十有八九是謀殺。”

“報告書上怎麼說?”我好奇的問。

“粉塵爆炸引發火災,但是燒完之後的現場還是殘留了點東西。那個麵粉袋子沒燒完,技術部在上面發現了有藥物殘留,而這些藥物可以引發狗發情。由此推斷,是有人把這些只有狗才能聞到的藥水抹到了麵粉袋子上,狗在衛江不在的時候撓破了袋子,狗的撲稜加上風扇一吹,所以在房間內形成了高密度的粉塵,等到衛江叼著菸捲回來,或者說在進門點菸的時候,粉塵被瞬間引爆。”雷德給我們三個解釋。

“那你說,兇手是範子墨?麵粉是他提出來給衛江的。”蘇瑾問。

“未必,雖然麵粉是範子墨給的,但送的時候是他和宋成弘一起抬著過去的。而且我們在詢問的時候,賈詩說下午一直是自已獨自在家,但沒有人可以證實她究竟做了什麼,所以這三個人都有機會。”花妙給蘇瑾解釋。

“不管怎麼說,嫌疑人肯定是在立川食品公司宿舍的這五個人之中。”雷德肯定的說。

“夏洛克,你怎麼看?”花妙看向一直低聲不語的我。

“如果說衛江的死是謀殺的話,那麼樸泰成的死是不是也是謀殺?”我說出了自已的疑問。

“對啊,之前還死了個樸泰成,他和衛江之間有什麼牽扯嗎?”蘇瑾贊同。

“技術部說樸泰成的手機的通話記錄裡有一次通話是在當晚的一點左右,通話時長十分鐘,與他死亡時間重疊。”雷德說。

“你是說他死前一直在打電話?”花妙懷疑的問道。

“技術部門是這麼說的。”

“那是誰打給他的呢?”花妙追問。

“在電話公司系統裡查不到機主資訊,應該是便利店買的那種一次性手機。”雷德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