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呢?”我轉向本案的關鍵人物李淑琴。

還沒等李淑琴有什麼反應,方伯駒就截住了話頭,“我們不認識!”

“哦,這樣啊!”我和紅蠟對視了一眼,很明顯,李淑琴和方伯駒是認識這個姍姍的,但是卻不願意承認。

“方先生,這會您太太易璐曉在哪兒呢?”我丟擲了我的疑惑。

“我們送她去千川綜合病院的精神衛生中心接受治療了,兩天後去接她。”方盛回答。

“千川綜合病院的精神衛生中心?”紅蠟像是被戳了一下,扭頭看看我,而我卻毫無反應。

“你是說她一個人?她這種狀態你們放心她一個人?”我不解的問。

“我們也不放心,但是她這種情況也比較特殊。大夫說她清醒的時候一點問題沒有,所以每週選三天去住院接受治療,後天我父親去接她回來。”方盛解釋道。

“你是說,接送都由方教授去?”紅蠟很奇怪。

“我的腳扭傷了,”方盛一邊說著一邊拉起了自已的褲管,露出纏著厚厚繃帶的腳踝,“前幾天被髮瘋的璐曉從後面推了一把,從樓梯上摔下去了。”方盛這麼解釋。

“發瘋”感情沒有問題的夫妻,會用這種字眼兒在外人面前形容自已的配偶嗎?雖然心裡有疑問,但我卻沒有表現出來。“方先生,您太太每次在暈倒前有什麼徵兆嗎?或者說是沒有收到什麼固定刺激才會暈倒嗎?”

“應該沒有吧?”方盛思索著回答,他有個很細微的眼神動作是看向他的父親。我隨著他的目光看向方伯駒,但是方伯駒卻一點表示也沒有。

“那麼您能告訴我,昨天發生了什麼嗎?”我問

“昨天黃昏的時候,璐曉又犯病了,當時在家裡大吵大鬧。我們制不住她,她就從家裡衝了出去,我爸媽從後面追,一直追到天台,沒想到璐曉卻一躍而下,把我爸媽嚇了一跳。等到我爸媽再追到一樓去看,璐曉卻不見了。一直到晚上都沒找到人,直到半夜我們睡下,她卻從陽臺爬進家門,差點掐死我媽。”方盛以一股子又愛又恨的口氣說。

“你是說她從八樓高的樓頂天台跳下去了,還毫髮無傷?”雖然之前已經從梁晃的接案記錄裡面知道這個訊息了,但我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恩,這是我和我夫人親眼所見。”方伯駒接話說,“我們當時追到天台,也看到了她跌落在一樓的地上,等到我們追下去,人卻真的不見了。”

“人不見了,你們沒有繼續找?晚上還能安心睡覺?”紅蠟覺得方家人很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不找?”方伯駒繼續說,“這個小區是封閉小區,只有一個出入口,我們第一時間聯絡了門衛,他們說璐曉沒出去過,我們就拜託他們繼續留意出口。然後我們仨人就在小區裡找了一個遍,但確實沒找到。打電話報警,人家說沒超48小時不予立案。等到後半夜,實在是體力不支,我們才回去的。沒想到夜裡就出了這個事兒……”方伯駒不住的搖頭。

“那你們想讓我們做什麼?”我問方家人。

“幫我們查查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吧,就算是真的像大夫說的那樣,璐曉得了精神類疾病,那也不能從七八層樓高的地方跳下去沒事兒吧?這也太嚇人了。”方盛說。

“好吧,這案子我們接了!”說著我站起了身,然後扭頭對紅蠟說,“你和方盛先生聊聊我們的收費標準,不介意我四處看看吧?”

“請隨意。”說完,方伯駒起身開始帶領我們參觀。

大致的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似乎沒有什麼太特別的發現,除了陽臺。方家認為半夜易璐曉就是從這個陽臺爬進方家並進入方伯駒夫婦臥室的,因為陽臺的欄杆以及地上有著很明顯的腳印,慢慢變淺直到臥室。在這裡我觀察的很仔細。

所謂易璐曉撕咬生肉的廚房我也去了,乾淨明亮,連水池和垃圾桶都是乾乾淨淨的。

“方教授,可以帶我看看那天鎖易璐曉的房間嗎?”

“可以!”方伯駒的話不多。

“原來這個房間就是呀!”這個房間剛才參觀的時候已經看過了,似乎沒有特別之處,也不像是長期囚禁某人的房間,很乾淨,沒有異味。“易璐曉挪動的就是這個衣櫥和櫃子?”

“恩,就是這個!”

看來,易璐曉變身之後還真是力大無窮,那個塞滿了衣服的衣櫥是實木貼皮的,雖然只是對開門,但就算是不放衣服也不是正常一個人可以挪動的,更別說那個放有一些家用工具的純實木櫃子了。而且木地板上沒有明顯拖動的劃痕,這證明易璐曉還真是大力士,她真的是搬的而不是拖的。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那種褲衩穿到外面就變超人的事兒??

參觀完了方家,我又在方伯駒的陪伴下到了易璐曉跳下的天台。天台離地差不多有八層高。天台外沿往下一米半處有一圈寬約六七十公分的平臺,緊貼著平臺的是一圈透氣窗,每個透氣窗一米多寬,卻只有40公分高。看來天台是不會有什麼發現了。

從天台返回方家的時候,我注意到,方家對門的門楣上放著一面小小的八卦鏡。不由的問方伯駒:“你們鄰居還信這個??”

方伯駒也是一臉的苦笑,“我也搞不懂怎麼會有人信這個,不過我們樓上只住了兩家人,對門的鄰居買了這房子就沒住過,好像是外地的某一個老闆作為投資買的,也許是生意人講究這個吧?!”

“這麼好的房子,只住著兩戶人??”我覺得有些奇怪。

“恩,前兩年樓市好,很多大老闆買樓投資,結果去年市場突然不好了,又沒法出手,就都空著。所以,這樓上就住著我們和樓下一戶人家,不過他們也去國外看兒子,房子已經空了兩三個月了!”

“是嘛?!都是像您這樣這樣的有錢人才這樣呀,換了我們老百姓,我們哪裡捨得買房子空著。”我這種話裡話外都冒著酸氣的言語,應該格外惹人生厭吧?

但是方伯駒臉上卻是沒有一絲波動。

真不知道是涵養好還是城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