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在這裡找房子?”我對他的動機始終抱有懷疑態度。

“憲法賦予了我想住哪兒就可以住哪兒的權力!”華生的眼睛再次彎了起來。

“那你慢慢找吧!”我一點不想和這個傢伙交談。說完這句,我扭頭就走。

“真是忘恩負義……”華生嘴裡嘟囔著,但是卻沒有絲毫阻攔我的意思。

偵探所裡,眾人都在,看到我的到來,他們倒是也沒有任何要起身歡迎的意思。

紅蠟依然把腳翹在桌子上,在修剪她那從來都沒有修剪完過的指甲。“老夏,有個找上門的案子,你自已處理一下。”說著,紅蠟挑了一下下巴頦,示意我自已去拿她腳邊上的那個檔案袋。

懶得和這個女人計較!

拆開檔案袋,拿出案件委託。原來是一對富商夫妻,想讓我幫他們的女兒洗清罪名。

“賴永利……”我看著委託人的名字,這個名字怎麼有些耳熟?

“賴永利?”一旁的楊戍蹦了起來。

“幹嘛呀?吃錯藥啦?嚇我一跳!”紅蠟氣憤的罵道。

“紅蠟姐?我剛才進門的時候,你說和我擦肩出去的那個委託人是賴永利?”楊戍依然是一臉興奮。

“對啊?你認識?很有名嗎?”紅蠟一臉的不解。

“賴永利,男,五十七歲,永利投資顧問有限公司的老闆,本市富豪榜排名前二十的人物。”梁晃顯然是在唸自已剛剛在網上查到的資料。

“你說的這都是老黃曆,他最近出名的可不是這個,咦?難道你們都不看新聞嗎?”楊戍一臉奇怪的看著我們三個?

“新聞?財經版嗎?老孃怎麼會看那種東西?”紅蠟一臉的不屑。

“不是財經版,是社會新聞和八卦。前幾個月的一個深夜,賴永利的獨生女賴彩兒駕駛一輛粉色的瑪莎拉蒂發生了一起車禍,一死三重傷,有人說是賴彩兒酒後駕車導致車輛失控造成的車禍。光保釋費用,賴永利就花了四百多萬!嘖嘖嘖,四百多萬啊……”楊戍一臉的羨慕。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倒是想起來了,有個做夜場的姐妹說,就是在她們酒吧門口的那條街上,當時撞的確實挺嚴重的。”紅蠟似乎真的想起來了。

“醉駕?這事兒不是該找交警嗎?怎麼找到咱們這兒來了?都一死三傷了,還想洗清什麼?查監控不就好了?”我實在是搞不清賴永利為什麼會找到我們。

“問題就出在監控上,你看看吧,賴永利說有人誣陷他女兒謀殺未遂,對方還提供了監控影片,但是他女兒矢口否認,他自已也不相信他女兒會去殺人。”

“先是醉駕車禍,然後在保釋期間殺人未遂?這賴彩兒不是個省油的燈啊。”我一邊感慨,一邊抽出資料。“最近還真是和監控幹上了。”

“別裝清高了,咱們這裡好歹是偵探社,你也乾點正事兒,掙點錢。光指望楊戍,這兒都變狗窩了。”紅蠟頭也不抬的勸我。

“紅姐,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刺耳?!”楊戍梗著脖子就想起來。

“跟你沒關係!說你吶,老夏,別裝耳背!”

“知道了知道了,嘮叨的比哈德森太太還煩。楊戍,梁晃,跟我跑一趟吧!”我看著紅蠟因為我說她嘮叨而有些想發火,急忙用話堵住她,“ 紅蠟,替我們給賴永利打個電話,說我們一會就到。唉……這看資料終究還是不如面對面的聊一聊……”

賴永利一家住在平安京港區日向坂的春城洞,並不寬大的巷子盡頭就是賴家的獨棟別墅。偌大的房子,就只住了一家三口和兩個保姆,平日裡他們在家裡溝通靠什麼?靠喊嗎?

“你好,偵探!”儘管家裡突遭變故,但賴永利的手掌還是穩定而乾燥,寬大的手掌在握手時傳達出的力度,證明這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

“賴先生,尊夫人不在嗎?”坐在客廳寬大的沙發上,我並沒有去端保姆遞過來的茶,我更習慣於烈酒的味道,但現在顯然不是個喝酒的好機會。

“內子最近傷心過度,所以不方便見客。您想問什麼,我會回答的。”賴永利顯然不想浪費時間。

“那就請您從車禍開始介紹吧!”既然他不想繞彎子,那我也不想繞。

聽到我想從最早的車禍開始瞭解案情,賴永利臉色變了一下,但是多年商戰圈摸爬滾打的經歷讓他很快穩住了心神。“有這個必要嗎?”

“如果是一般案件,可能沒必要。但這次的案件受害人是當初車禍的死者的父親,所以我覺得還是把事情的原委都瞭解清楚比較好。”說完,我示意一旁的楊戍開啟錄音筆,梁晃開始做書面記錄。

“好吧……那是半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女兒因為失戀在夜店喝了點酒,開車回家的路上因為轉彎時速度過快,車輛失控撞向了路邊吃夜宵的人,結果我想你也看報紙了,一死三傷。但我女兒平時不是這樣的,她很少喝酒……因為一直沒有就賠償問題達成統一,所以案子也就沒結。我們繳納了保釋金,一直在透過律師和受害人溝通。這件事給我女兒和我的聲譽還有精神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對生意上的影響我就不提了,我女兒每次出門逛街都會感到有人在跟蹤偷拍她……”

“你女兒覺得有人偷拍她,那你們抓到過偷拍者嗎?”我不禁好奇。

“那倒沒有,只是一種感覺,像是有人在偷偷窺伺著你!”

聽到賴永利的話,我瞥了一眼身旁的楊戍,“你繼續說。”

“其實我們很有誠意來解決這個問題,一百萬、兩百萬、三百萬,只要你提個數,大家坐下來慢慢談嘛……我們也和其中兩家達成了和解協議,但另外一家和死人的那一家夏家始終不肯鬆口,堅持要盼我女兒死刑。死刑?笑話,這可能嗎?酒駕而已,又不是蓄意殺人!”賴永利越說越激動。

“你平靜一下,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