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發現使得清河長老的心中頓時一沉。

身為仙靈門長老,顯聖境初期修為的他竟然感到了一陣慌亂。

石頭的存在,除了他之外,無人知曉,如今竟然有人發現了這塊石頭,並破解了他所設的禁制,同時還重新設定了一道。更重要的是,能夠破除他所設的禁制,絕對不是尋常人,修為起碼是在顯聖境。

“此人到底是誰?”

帶著疑惑和一抹恐懼,清河長老試圖回想,自從三年前齊司瑤走火入魔之後,齊司瑤與哪些人有過接觸,一直回想到至今,但清河長老並沒有想到有誰能夠辦到,於是,眉宇劍變得更加陰沉——那個暗處的人的存在對他是一種威脅。

是個不定時的炸彈。

“看來今日無論如何都要把噬魂石取出來……”

清河長老知道不能拖下去了,隨即釋放充沛的靈力,試圖破開禁制。

將噬魂石從齊司瑤的靈海中取出。

然而,他低估了石頭外面禁制的強度。

他拼盡全力,以至於額頭有汗珠滴落,就在他快要成功的時候,突然有東西打斷了他。

他急忙收力,衝著周圍的空氣沉聲喊道:“何人?”

他突然感知到閣樓裡有其他人釋放出的神念。

很顯然,有人在故意探知閣樓裡的一切。

清河長老常在這裡喝茶,今日卻是第一次感知到有其他神唸的突襲。

因此,他的臉色一時之間變得有些難看和驚慌。

難道是那個設定禁制的人的神念?

想到這些,清河長老隨即放棄。

神念以及靈力從齊司瑤的靈海之中撤回,起身走到窗外。

目光掃視著閣樓四周。

他能夠感受到那道神唸的強度,整個仙靈門,除了其他四位長老,以及還在閉關之中的掌門師尊之外,幾乎沒有人。掌門師尊不可能,其他四位長老的身影也沒有在四周出現,因此,他的眉頭愈發緊皺、冷沉。

“等等,難道是他?”

突然,他瞥到了陳白衣的身影,心中猛地起了一個念頭。

不過很快地就自行反駁:

“他一介凡人,連修為都沒有,何來的神念……不對……”

思索間,他忽然想到了之前靈傀何家的事情,“如果說……”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雖然這種可能的機率很小,甚至是無法解釋。

但他就是有一種往那個方向想的衝動……

“師尊,你站在那裡做什麼?”

耳邊突然傳來齊司瑤的聲音。

齊司瑤睜開眼眸,靜靜地望著清河長老,微微皺眉。

“喘口氣,方才為師打算幫你恢復心智,但沒有成功。”

清河長老拋開雜緒,隨口解釋了一句。

“為何?”

“說來話長……”

清河長老並不打算解釋,或者說不知怎麼解釋,衝著閣樓外的陳白衣喊了一聲。

“陳公子,現在可以進來了。”

此時此刻。

坐在石凳上的陳白衣心跳起伏很快,努力調整呼吸,這才平復心緒。

方才,他動用神念探入閣樓,雖說不小心被發現了,但他卻發現了一個重要資訊。這個清河長老果然不簡單,方才的所作所為應該都與齊司瑤體內的石頭有關,甚至於,與當年的走火入魔恐怕也脫不了干係。

正道……不過是明面上的正道罷了。

若是背地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又有誰知道呢?

“來了。”

陳白衣回了一句,然後起身回到了閣樓。

陳白衣在茶桌旁坐下。

清河長老和藹地給陳白衣倒了一杯茶,神情自然且平靜。

“多謝清河長老。”

陳白衣接過茶水,微微沉吟,問道:“不知方才清河長老與阿瑤在聊些什麼?”

“修行上的事情……”

“夫君,方才師尊在幫我恢復心智,但似乎失敗了。”

齊司瑤從不隱瞞陳白衣任何事情,搶在清河長老之前,直接就說了出來,清河長老露出一抹微笑,神色淡定,跟著說道:“不錯,方才我的確在試圖幫助司瑤恢復心智,但只可惜失敗了。”

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司瑤是我最為得意的弟子,三年前意外走火入魔一直是我的心病,這三年前,我一直試圖尋找恢復之法,只可惜未能找到,方才也只是想試試其中的一個方法罷了。”

“原來是這樣……”

陳白衣點點頭,拱手道:“多謝清河長老對阿瑤的付出。”

清河長老擺了擺手,“司瑤是我座下弟子,這些是我作為師尊應該做的。”

陳白衣好奇問道:“清河長老,我很好奇三年前阿瑤為何會走火入魔,原因是什麼?”

清河長老瞥了一眼齊司瑤,沉默瞬息,然後說道:“你身為一個凡人,這些修行上的事情,即便告訴你了也沒什麼用,不過你既然好奇,我就告訴你,畢竟你也是司瑤的夫君,其實司瑤之所以走火入魔是因為其體內靈海中有一塊石頭。”

“石頭?”陳白衣眉頭緊鎖。

“嗯,這塊石頭名為噬魂石,乃是邪物,聽聞曾經是魔道的寶物,不知為何突然就到了司瑤的體內,噬魂石可以吞噬人的靈魂,讓人成為行屍走肉,三年前,我極力保住了司瑤的性命,噬魂石也就一直留在她體內了。”

“因為是邪物,我怕惹人非議,也就一直隱瞞著此事,仙靈門上下沒有人知道,你作為司瑤的夫君,如今你既然知道了,我希望你能保密,陳公子,作為師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司瑤好。”

“噬魂石……”

陳白衣輕輕點頭,不過他並沒有完全相信清河長老的這番解釋。

“白衣明白。”

“陳公子身為凡人,沒有靈脈,但似乎頗為好奇修行之事。”

清河長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陳白衣說道:“甚至是頗為了解……”

陳白衣感覺清河長老是話裡有話,淡淡回道:“有嗎?”

“沒有嗎?若不是因陳公子沒有靈脈,我都以為陳公子是個高手。”

清河長老隨意道。

“清河長老言重了。”

陳白衣只是淡淡笑了笑。

隨後,陳白衣與齊司瑤離開了這裡。

站在閣樓上,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清河長老面無表情,眼底泛著寒意。

“若是當年心慈手軟,不捨得傷害她的性命,不然怎會落到如今局面?”

“心……還是不夠狠,不過這一次,可沒有閒情顧忌那麼多了,噬魂石必須儘快到手。”

“還有那個陳白衣……”

“師尊,陌白師叔讓您去太元殿一趟,說是辰豐師叔回來了。”

突然,一名弟子走進閣樓,拱手稟報道。

清河長老神情瞬間一變,收回視線。

“為師知道了。”

……

……

“諸位師兄,師弟,我來了。”

清河長老抵達太元殿時,陌白長老四人已經全部就位。

抬眼看去,四人臉上皆是陰沉之色。

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

清河長老看向辰豐長老,沉聲問道:“辰豐師弟,你帶回了什麼訊息?”

辰豐長老沉聲道:“我去踏雲宗看了,宗門所有弟子全部身隕,一個活口都沒有,而且的確有魔道的蹤跡殘留,踏雲宗的事情,我懷疑是魔影宗的人乾的,因為踏雲宗有魔影雙煞的痕跡,我曾經與他們交過手,我很熟悉。”

“魔影雙煞?”

清河長老眉宇一沉,“魔影宗將這兩人都派出來了,看來是來勢洶洶。”

辰豐長老點頭,“的確是來勢洶洶,我在回來的路上聽聞音溪宗也受到魔道的侵襲,好在天靈宗的人去的及時,不然音溪宗恐怕也要沒了。”說著,突然憤怒起來,“我不明白,這魔道,這魔影宗到底想做什麼?”

虹霄長老同樣不解,“魔影宗突然入侵,先是屠滅了踏雲宗,後又侵擾了音溪宗,音溪宗的實力很弱,而且存在感很低,對音溪宗下手對他們有什麼好處?他們到底有何目的?難道只是對我正道的挑釁?”

“不管他們是何目的,我們正道必須要有所行動。”

陌白長老沉聲道:“四位師弟,本來我是想將仙門會武提前的,如今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我決定三日後將正道大小宗門全部召集到仙靈門,共商抵禦魔道的大計,你們意下如何?”

“此舉可行。”

清河長老輕輕點頭,微微沉吟說道:“此事要不要通知師尊?”

“師尊在閉關,此等小事就不打擾他老人家了。”

陌白長老看著清河長老說道:“清河師弟,我知道你心思細膩,但也不用擔心,你的修為已經突破至尊境,抵達顯聖境初期,林鶴師弟他們三人實力皆在至尊境後期至巔峰狀態,加上我也是顯聖境初期,即便魔道大舉來襲,我們仙靈門也既可守又可攻,何況,魔道之人還沒有膽子敢對我仙靈門出手。”

清河長老幽幽眯眼,輕輕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師兄說的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