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意料之外的重逢
我已是神明何必做你的腦殘粉 北堂新雁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真真,怎麼不吃了?飯菜不合胃口嗎?”見程真在發呆,程媽媽又開始擔心起來,這孩子咋吃個飯還能走神,別又哪裡不舒服了。
“噢沒,新來的阿姨燒的菜挺好吃,我早飯吃多了有點撐,”程真其實沒什麼胃口,自已平時在家也就吃了睡睡了吃,偶爾看看書或者在健身房稍微做點力量訓練,和之前每天高強度訓練不能比,運動量下來後自已的確吃不下什麼。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已的肚子,“爸媽你們吃,我已經吃了不少了。”
父母愛子女的心是一樣的,儘管程真在心裡還沒有完全接受他們做自已的父母,但對眼前的兩個人來說,是全身心投入在程真身上的。
程真不會忘記自已在重症監護室甦醒後看到父母穿戴著無菌衣帶著口罩抱在一起哭的泣不成聲的樣子,那時上了呼吸機的程真嗓子乾啞著,連句安慰人的話都說不出。那個時候他就下定決心,以後不管是什麼原因,這一世都不能再讓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上一世,自已最對不起的,就是自已的爸媽。
吃完飯,回到自已的房間,程真又習慣性的開啟網頁,點進了陳斐然的主頁
——沒有更新。
往下翻了幾頁,之前狀態下有新增的評論,都是些不認識的,估計是他要好的朋友或者同學吧,陳斐然大半都回復了,嘻嘻哈哈有來有回好不熱鬧,快樂彷彿只屬於他們,而程真卻被排除在外,無法進入這個圈子。
眼不見心不煩,點了返回,進入了程真自已的主頁,昨天發的狀態不少人點讚了,還有不少評論,無非是之前實驗初中的老同學,都是問他身體好些了嗎什麼時候回學校。
看了兩遍,裡面的確沒有陳斐然的任何點贊和評論。
有些人或許生來就是萬人迷點贊評論收到手軟,這是一種天賦,自已求不來的,程真輕笑一聲,退出了自已的主頁關了電腦顯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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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高中
一週後,程真七點十五準時出現在了高一一班的教室裡。
自已的座位沒有變還是靠窗那排的第四個,桌肚裡還算乾淨,無非是塞了寫新發的卷子還有張被傳閱無數已經皺巴巴的成績單,上面是程真九月的月考成績,數理化滿分,英語只扣了五分,語文只扣了幾分閱讀理解和作文,最後一欄寫著班級第一年級第一。
早讀還有五分鐘開始,教室裡只有個別學生在,都是初中升上來的熟人,有些雖然以前不是一個班的,但是相互也都眼熟,算是認識。
程真上輩子其實並不是實驗中學的,甚至不在這個區讀的書。會選擇這裡還得歸功於上輩子程真的閨蜜兼死黨李詩意,程真對這個閨蜜的評價是奇葩本葩,一肚子“歪腦筋”經常語出驚人,正事幹不成心思全在雜七雜八的事上面。
李詩意就是這間學校畢業的,程真上一世就久聞實驗中學大名這是濱城名校,很想去實驗中學看看,到底是什麼神仙學校能培養出李詩意這麼奇特的大腦。
實驗學校是十年一貫制學校,如果小學就考進去那就十六歲高中畢業比普通人少讀兩年,如果初中考進去那就十七歲高中畢業少讀一年,能夠進入這所學校的都是濱城的天之驕子。
不過李詩意並非從小領先於人,她是高中才考進去的,沒能享受跳級的待遇。
程真當初被神秘組織Re-Birth選中,可以自選天賦和重生年齡重活一次,程真當時還沉浸在與陳斐然對視的激動心情中,情緒還非常不穩定,只想著為什麼才見面自已就死了?於是如飛蛾撲火般為自已的新生做出了選擇——選了體育技能點全滿,就因為陳斐然在出道之前是馬術障礙賽運動員甚至拿到了奧運會的入場券,能在陳斐然年少情竇初開時就陪伴其左右,是否能刷一波存在感?是否這輩子不用在做追逐陳斐然的粉絲,能反過來被陳斐然追?
優秀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姿態示人。
然而青梅沒能做成,竹馬也差點落空,程真非常aggressive的選擇了回到5歲開始,無視嚮導反覆強調的副作用預警——
——變xing、和殘疾的身份,將會伴隨程真餘生……
程真帶著二十三歲的心智穿進五歲的身體,想著何必浪費時間,不如儘可能的縮短學習的時長,基礎教育階段早點刷完分出更多的精力在陳斐然的馬術障礙賽領域上。
於是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拉著父母為他報名了實驗學校的入學考試,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當然程真還有個私心,就是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提前見到李詩意,儘管他也不確定這一世李詩意是不是還上這個學校,又或者是不是同一屆,畢竟自已跳級了,而且雖然身邊的主要人物關係和上一世基本沒差別,但還是有些許出入,比如父親的創業。
自已幾乎沒怎麼來過學校,也不太和“同齡的”同學走的近,所以也沒託他們幫自已查這一屆有沒有李詩意這個人。無妨,能遇到算是錦上添花,遇不到,就等大學再說吧。
若是能遇上,他一定要好好勸勸閨蜜,千萬不要填H大那個傻不拉幾的專業,太難就業啦!要重新做好人生規劃,從高一開始還來得及。還有最重要的,別跟那個渣男談戀愛!害的他的閨蜜被折磨的心力交瘁還得了抑鬱症。
程真是九月生日,所以在同屆學生中還是最大的,再加上他成熟高冷的性格和周全的處事風格,從小學到初中都是全票透過當選班長。當然了,他本人並不在乎班長這個身份,不過從開學就缺席到現在,又是重新分班,這次班長的位置必然不是他了。
早讀的鈴打了,程真收回思緒。掏出了準備好的情況說明、走讀申請表和醫院證明,打算見到班主任後就交給他,是的,開學一個多月了,程真還不知道辦公室在哪……
週一三五是語文早讀,二四是英文早讀,進來的不是班主任,是語文老師姜南岸,他帶過程真初中,是少有的也跟著帶高中的主課老師,實驗班的進度會和中考進來的班級不同,有人戲稱是“新人新辦法,老人老辦法”。
程真寫的一手好字,比上輩子的狗爬字強了百倍,小學初中階段還得過市一級的獎,不過之後因為訓練忙課業重就不參加這一類比賽了。因為上一世吃過字醜的虧,覺得寫字好真的很加分,不僅逢年過節可以幫人寫對聯,考試作文卷面分也有加分,更重要的給人第一印象好,於是這一世刻意練習過。姜南岸就很欣賞程真這樣字如其人,踏實穩重的學生,許久不見看程真終於復學了,嚴肅不苟一笑的臉上難掩興奮惜才的神色,主動關心了下他的身體情況。
程真也如實說了,這周適應下來沒什麼問題的話就正式復課了,從靠走廊一側的視窗看到班主任像在逛馬路一樣晃到他們班級,於是和姜南岸打了聲招呼得到許可,便帶著一堆證明出去找班主任了。
這班主任程真見過幾次,是剛研究生畢業實習後留校的黎曉群,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看著還是挺負責的,在班級群裡見過他幾次處理學生問題,人還是不錯的,看得出是真心喜歡教師這一行才選擇做老師的。
黎曉群笑著接過程真雙手遞來的證明,顯然這缺課許久的“第一名”的那句“黎老師,您好。”相當受用。象徵性的看了幾眼手上的檔案,就囑咐他還是注意休息,如果有什麼不舒服不要硬撐,就走了。
程真倒也不客氣,見兩個老師都去別的班巡視了,自已就跑去隔壁洗手間,一早上,他鎖骨處的減張貼就很不舒服,一直想著有機會對著鏡子調整下。
拆線後醫生給他配了減張貼以防止疤痕增生,教過他更換的方法,程真自已也上網查了一下使用的教程,但試下來總是覺得不那麼的順手,看來這疤是消不掉了。若上一世,程真還是女孩子留疤一定會苦惱,現在自已看開了,身上難看的疤又何止這一條,馬術這運動風險極大,保不定以後會受更嚴重的傷,世事無常。
這一世程真是過敏體質,但之前也沒有出現過醫用膠帶過敏的情況,他掀開衣領,透明膠帶處的面板有些許翻紅,膠帶邊緣處有點翹起,估計得換新的了,身邊沒有帶但晚上回去再貼應該也沒事,也不差這幾個小時的。於是程真就著手把身上的這個揭下,膠帶黏性足一個力道沒掌握就扯出了血,傷口是沒裂開,但是血珠冒出來蹭髒白色的襯衫校服總是不太好看,回家被老媽看見又要緊張還得解釋半天。為避免麻煩,程真還是扯了幾張乾淨的紙巾暫時壓著出血點,決定去醫務室處理下。
實驗學校有三個校區,小學初中一個校區,高中一個校區,國際部一個校區,這裡對程真來說,也是個全新的環境。早自習時間,走廊裡除了偶爾有老師路過沒有別的學生,程真找了好半天才在離操場最近的教學樓一樓看到醫務室的牌子。
敲門進了醫務室,發現裡面又是熟人——小張醫生,看來三個校區的醫務室醫生都會輪轉。小張醫生可以說是看著程真“長大”的,程真剛上小學的那年也是小張醫生剛從醫科大學研究生畢業進實驗學校做校醫的第一年,一個是像小大人一樣的“孩子”,一個是沒長大的醫務室老師,這個戴著助聽器的學生很難不被心細的小張醫生注意到,一來二去也就混熟了。一晃七八年過去了,程真從一米三的小土豆長成大小夥子,原本還很青澀的小張醫生也嫁為人婦,去年剛生了小寶寶。
產假加暑假一年多沒見,一番簡短的寒暄,程真把自已這一年來受的傷故意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還是惹得小張醫生聽的皺了皺眉。
“我們真真這次是遭大罪了。”尤其是她現在有了自已的孩子,小張醫生變得更為敏感,聽不得孩子受傷。
程真說沒事兒都過去了,一邊討好似的笑著安慰著眼前的大姐姐,他認識小張醫生很多年,知道她這人眼窩子淺,看不得人受苦,所以當年畢業後才沒有去大醫院做外科醫生而是選擇了相對穩定的校醫務室。本不願多一個人知曉,沒曾想終究是沒能繞過。
“其實我們這一年,都是迎來了新生——”
“也對,新生。你啊,慣會給我上價值。” 小張醫生嗔笑道,移開了程真按壓著紙巾的手,看到手指粗的一條疤痕還是沒忍住“嘖”了一聲。程真想著,如果陳斐然看見了自已的疤,會是這個反應嗎?他也會——心疼自已嗎?想著想著又沒了信心。
看著出血的地方好一會兒,“應該不是過敏,感覺是單純的面板不適應。”隨後轉身從櫃子裡給程真拿了碘伏棉籤。“先消毒傷口再把周圍沒有剝離乾淨的膠清理掉。你啊,年輕的時候就不當心吧,老了有的好吃苦。”
這時有人敲門,又有學生來了,醫生示意程真先進裡面的房間,自已要看看新進來同學的情況,等下再去裡間幫程真處理傷口。囑咐了幾句小張醫生就去處理新來的學生了。
“老師,那個……”
來醫務室的是個女生,許是看見裡間還有個男生,壓低了聲音道,“我肚子疼……”
裡間的程真很識趣的背過身去假裝沒聽見,免得人家姑娘尷尬。畢竟自已也做過女生,一些私密的話題不想被同學知道的,尤其是異性。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左耳的助聽器,程真想著是不是摘下來會比較好,但轉眼一想,這助聽器是不是戴著讓人家女生看見,反而會讓人覺得安心。
想到這兒不由苦笑一聲,人啊,有時候看見的未必是真。
“同學!你怎麼了同學?”
外頭小張醫生急促的呼喊,程真回過頭去,只見那女生失去意識就要頭朝下栽下去,程真趕忙從裡面衝出來幫著小張醫生一起搭把手,將女生扶住。
“同學,聽得見嗎?”小張醫生還算冷靜,畢竟這麼多年也鍛煉出來了,輕輕拍了拍女生的肩,又側頭看了下女生胸口的名牌——
“李詩意同學,聽得到我說話嗎?”
小張醫生聲音不大,剛好能被程真聽見。
他只看了一眼懷中緊閉雙眼臉色蒼白冒著冷汗的女生,笑了,盼了那麼多年,他的閨蜜李詩意,提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