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過後,浴房終於恢復了平靜。

南酥彷彿沒有骨頭一樣癱倒在席宴郴的懷裡。即使浴桶裡的水已經涼透了,可兩人身上還是散發著熱氣,尤其南酥臉上甚至還有一抹酡紅,勾人得緊。

扯過屏風上的衣服,席宴郴三下五除二的把南酥包裹住然後抱著出了浴桶,來到一旁的換衣間。

“來人。”

低啞醇厚帶著點兒沙啞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半夏和賀春對視一眼就進了屋子。

來到換衣間,半夏和賀春低著頭始終不敢亂看一眼。

她們剛剛路過浴房,那場面真是……看一眼都讓人臉紅。

朝席宴郴福了福身子,兩人開口道,“王爺。”

看兩人是南酥身邊的丫鬟,席宴郴也就沒多說只說了一句,“伺候你們主子穿衣。”

然後就走了。

是的走了。

提褲子就不認人了。

矮榻上,南酥已經疲憊得睡了過去,對於席宴郴的行為根本就不知道。

半夏和賀春小心翼翼的伺候南酥穿衣,一刻鐘後才全部弄好。

看著南酥睡得香甜,半夏有些不忍心叫醒。

可這也不是主子睡覺的地方啊!

“咋辦?”半夏看向賀春問,“要叫醒嗎?”

“叫吧!”

“好。”

半夏彎著腰靠近南酥,剛準備出聲時,門口走進來去而復返的席宴郴。

他換了一套衣服,已經恢復了平日裡冰冷難接近的模樣。

他走到南酥面前,俯身把睡著的南酥一把抱起,接著朝外走去。

半夏和賀春一臉懵逼,不過也不敢問,屁顛跟在後面。

把人安置到了落香院,席宴郴就走了,全程一句話也沒說。

不過第二天南酥同樣又得到了一筆賞賜,這次也不知是席宴郴覺得過分了還是怎的。

賞賜竟是原來的兩倍。

南酥心裡的不滿也在看到銀錠子時消散了。

滿打滿算她現在也是個小富婆了。

以後有了這筆錢傍身,就算她這個十八線小編制沒了,也能安安穩穩過好自已的生活。

讓瓦片和柱子出府把白銀換成銀票,南酥就找了一個秘密的地方藏了起來。

……

皇宮。

威武莊嚴的泰安殿,一日一次的早朝正順利進行著。

坐在龍椅上,一身黃袍加身的皇帝赫連錚此時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席宴郴。

年約五十的男人,滿臉橫肉堆積,明黃色的黃袍被鼓囊囊的脂肪擠壓得不成樣子。

當他笑時,本就狹小的眼縫頓時就看不見了。

席宴郴每次看到他這副樣子都忍不住的噁心,黑眸裡藏不住的殺意。

“聽說北淵王寵幸了一位從邊關帶來的侍妾?”

彷彿只是出於好奇的詢問,可聽在別人耳朵裡卻多了一絲嘲諷。

剛才還昏昏欲睡的大臣們瞬時睜大眼睛看向站在前面的席宴郴。

男人一身紅色官服站的筆直如松,一張勾魂攝魄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呵……裝什麼呀!

這麼俊朗的男人還不是過不了美人關。

其他人怎麼想,席宴郴不知道,可赫連錚他太懂了。

不就是見縫插針的給他府裡塞人麼?

泥人尚且有幾分脾氣,還真當他北淵王受制於人,沒有骨氣麼?

抬腳來到殿中央,席宴郴敷衍的彎了彎腰道,“回陛下,臣後院之事應是不用一一給您彙報吧!”

男人的聲音帶著冷冽,不像平日的溫和。

赫連錚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不過嘴角的抽動能感覺到他此時的憤怒,不過被他強壓下了。

不過一個質子而已,也翻不起什麼大風大浪。

至於他身後的北淵……呵,蠻夷之地不足為懼。

這不叫他守邊他就得守邊,這次也會一樣。

本就沒了縫的眼睛,還要強裝威嚴的眯一眯。

赫連錚假笑一聲道,“愛卿的後院之事自然不用告知朕,朕不過是關心愛卿的身體而已。”

“既然愛卿喜歡……那要不朕給愛卿賜幾位美妾?她們個個美顏絕倫一定能伺候得愛卿如魚得水。”

“呵……”席宴郴實在是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接著緊抿的薄唇說出了讓人能心梗的話。

“臣謝陛下厚愛,不過臣府上那幾位就夠臣應付了,尤其陛下賞賜的幾位,這春日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是粘人得緊。”

嘶……這話。

大臣們都不敢看上首男人的臉色,恐怕離鐵青也不遠了。

這不是說皇宮出來的女人都是隻會發?情的騷貨麼?

赫連錚橫肉抽動,昏黃的眼珠子定定看著席宴郴,肥胖的手掌捏著扶手就差把它捏碎了。

呵……狗也學會咬人了。

殿內陷入死寂,一旁一直未出聲的幾位皇子則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看著席宴郴。

以前也沒發現這位這麼剛啊?

難道之前都是裝的?

三皇子赫連珉一雙狹長上挑的黑眸看了一眼席宴郴。

如果能把他弄到自已的陣營來,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赫連珉卻是派人瞭解過,現在的北淵已經不是當初的蠻夷之地了。

那裡的繁華甚至超過京城,不過想要進北淵是非常難的,也不知是誰弄了一個登記身份資訊的卡牌,只有持這個卡牌的人才能進入北淵。

也有人造假過,可都會被識破。

外人沒人見過北淵的繁華,不過都是透過裡面的商戶來傳播的。

赫連珉之前還持懷疑態度,可現在看席宴郴的樣子。

他覺得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北淵了,只有詳細瞭解對方才能知道是敵是友。

打定主意,赫連珉在下朝的路上攔住了席宴郴。

“何事?”

眉頭微微皺起,席宴郴看向眼前的男人。

赫連珉棲淵皇室為數不多的聰明人。

赫連珉雙手背在身後,聽到席宴郴的聲音,他抬起俊逸的臉龐笑問,“北淵王回京也有倆月了吧!”

“……”

席宴郴未說話就這樣定定看著他,赫連珉心裡咒罵一句“鱉孫”後,繼續追問,“本殿記著前北淵王身體康健的很吶!怎麼突然讓您承襲王位了?”

原來席宴郴一直都是以世子的身份在京城的,可也不知怎麼回事?在席宴郴前往邊關不到半年,北淵那邊就傳來訊息,前北淵王席琨將王位傳給了他的兒子席宴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