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一次-好閨蜜於露露宮外孕大出血時,司戀被嚇的六神無主。
除了哭,啥忙都幫不上,腿軟到幾乎邁不動步。
這次碰上祝又又墜馬發生意外,司戀處理突發事件時的情緒明顯穩了許多。
隨著醫護人員登上救護車後,司小助理先是同她家藝人溝通,問祝又又要不要通知她父母。
在得到微弱卻肯定的答覆後,便開始有條不紊地與各方聯絡。
並及時向天團姐妹們尋求幫助,拜託家中有醫療背景的仁馨,幫忙查一下他們正前往的、位於京西的這家縣級醫院資質如何。
還咬牙做出比較壞的假設——
假設祝又又內臟受損,則急需各方大神儘快幫忙聯絡最近的權威醫療機構。
如果情況緊急甚至急轉直下,就算沒法變出多啦A夢的竹蜻蜓,能不能拜託太子爺那邊整個直升機啥的、火速送又又姐返城救命。
真不是她悲觀主義,司戀也是上了救護車才知道,許是因為生理期要進行較為顛簸的馬術運動,擔心側漏,又又姐是用了衛生棉條的。
司戀雖然從沒挑戰過這玩意兒,但也知道是怎麼個意思。
那有棉條堵著出血量都這麼大,急救醫生還說怕一旦改變創口附近的環境導致大出血,暫時還不能將那東西去除。
司戀聽了這話、真是強撐著才沒大哭出聲。
那到底是哪個器官在出血,她不敢問也不敢想。
在強逼著自已像個合格的大人一樣,鎮定、實時且不斷向大家彙報位置的同時,司戀還不忘時不時給祝又又擦擦額前沁出的汗珠,安撫她的情緒。
可是……
“嘖。”
這山區離城鎮實在太遠了,雖說自身就是從小地方出來的,可隨著老家這些年的發展,司戀似乎已經忘了城鄉之間隔著的那座山、究竟是什麼。
在反覆看時間看地圖、又不敢催促司機後,司戀才逐漸意識到,當今社會,山區與城鎮最大的差距,不光是地理位置上的劣勢,而是根本沒法做到資源分配平均。
這也印證了她的家人,一味託舉著她儘可能走出那片白山黑水的初心。
這漫長的急救路上,司戀電話微信始終響不停,加之急火攻心,到後來她嗓子都啞了。
期間有個陌生號碼打來,是製片人兼總導演艾晴。
雖明知這事不可能是這個綜藝一姐故意做局為之,可因著緊繃的情緒無處安放,司戀還是像此前對待害露露宮外孕的凱文大哥一樣,對艾晴滿心怨懟。
尤其在發現又又姐下體進一步滲血不止,就連醫護人員也不敢確定出血點是否致命後。
司戀在回覆艾晴問題時,作為小助理,態度著實差的可以——
“艾導,您放心!我不會擅自回答任何媒體的任何問題!也麻煩您務必保護我家藝人的合法權益!
我不管馬場和節目組什麼關係、背靠的是何方資本!我們都不會放棄追責!
我知道您什麼意思。
您那邊調查您的,我已經報警了。
這附近的警察或許手腕兒不夠硬,但起碼可以幫我們固定證據!
我相信警方一定不會相信什麼監控故障、監控死角之類的可笑說辭!
至於賠償,這方面的主我做不了一點兒!
您試探我也沒用,再說現在也不是談這些的時候。
如果您有心,就麻煩您幫忙調配一些有用的資源、讓我家又又姐少疼一會兒是一會兒!”
這通電話打完,司戀就一直抖個不停。
她暗怪自已沒用,明明她們這方佔理,可發揮的還是不夠硬氣。
就比個無理取鬧的神經病強點兒有限。
隨車護士見她叨叨咕咕的又直哆嗦,還以為她有什麼毛病,便小心翼翼關心了幾句。
“沒……噝……不……”
一緊張就想上廁所,司戀憋的連話都說不清。
後來下車時被冷風一整個穿透司戀才想起,她羽絨服給又又姐蓋著呢。
自已就穿個全是窟窿眼兒的毛衣,除了情緒亢進,不停哆嗦主要還因為冷。
總算是順利抵達‘熱鬧’的醫院,一路狂奔著陪又又姐做了急診處理和各種檢查。
司戀始終憋著泡尿。
當被醫護告知又又姐的出血點在右側卵巢時,司戀不禁腿軟,差點嚇尿。
她第一反應是又又姐也和露露一樣,遭到宮外孕的重創。
這才想起自已東奔西走各方聯絡,還沒來得及聯絡很可能是罪魁禍首的趙教官。
待會兒再說,先憋著尿跟著跑吧。
好在祝又又尚算清醒,在排隊等著照核磁時,很快打消了司戀的腦幹缺失——
“我和趙寅禮、沒內什麼過,就算有也沒這麼快啊……再說、不是跟你說了……我正大姨媽呢嘛……”
排除了宮外孕,司戀放心一半,可喘氣兒節奏依舊超級亂:“可是、卵巢出血能是咋回事兒啊?!該不會是摔壞……呸呸呸!沒事兒啊又又姐,醫生剛說了你沒有生命危險……”
又是一連串的影像檢查。
可算是排除了卵巢本身破裂的可能。
醫生說出血是由於祝又又的卵巢囊腫摔破了一個,也可能是兩個。
司戀不懂,認真且執著地不停追著醫生問。
怕自已聽漏了耽誤事兒,還用手機錄了下來。
醫生說透過腹部B超、盆腔CT等檢查,只能觀察到患者卵巢的形態和組織結構等。
不能百分百確認被摔破的是什麼型別的囊腫。
但根據臨床經驗,會在經期破裂且出血量不少的囊腫,大機率是巧克力囊腫。
司戀更暈了:“巧克力?是吃的那個巧克力嗎?卵巢裡怎麼會有巧克力?”
醫生也就是看她長的不招人煩,才肯多說幾句。
就大概給她解釋了一下,巧囊是因為內部聚集了很多陳舊的血液,形成了一種巧克力色的粘稠液體,才因此得名。
而至於這個東西怎麼形成的,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但有一點是臨床普遍認為的,巧囊的存在與生長,和月經有很大關係,可以理解為是經血在供養囊腫越長越大。
“……所以如果體積不大是可以不去管它,也可以吃藥抑制囊腫生長,或者主觀停經,停經後巧囊吸收不到血液了、消失也是正常現象。”
停經?更年期嗎?那豈不是要等到五十歲?
司戀腦子實在跟不上,都沒來得及問出這白痴問題,就聽醫生又說,又又姐因為正趕上經期,所以囊腫充血達到了一個峰值,才因劇烈運動導致破裂出血。
那本可以不用理的囊腫,這下為排除所有隱患,就必須做手術進行清除了。
醫生還說:“另外,以上所有診斷都是基於推測患者的腫塊是巧囊做出,因為患者腹腔都是血,影像很難看清,不排除腫塊是腫瘤的可能。
至於良性還是惡性,要透過血清測定才能確診,這個我們醫院做不了。
所以腹腔鏡手術雖然沒有風險,但是否在本院做還請家屬商議後再決定……”
天吶。
腫什麼?
司戀簡直嚇死。
就這當口兒手機還響了,她差點當成個手榴彈給撇出去。
抖著手收回、接起,司戀還沒來得及說聲‘喂’。
就聽見電話那頭男人極力剋制的急促聲音:
“司戀,我是趙寅禮……”
終於有主心骨了。
司戀不曉得趙教官是從哪得的信兒,只知道接下來,她可以不用拯救缺失的腦幹了,就完全可以只聽對面安排。
趙教官讓她陪著又又姐在縣醫院把能做的檢查先都做完。
司戀就聽話地邊跑上跑下取報告,邊等著趙教官從天而降。
沒錯兒。
司戀希望能火速救又又姐的直升機真的來了。
太子爺沒這個能耐,但趙教官有。
但趙寅禮那邊並非完全打著救媳婦兒的旗號,出動直升機,是出於對戰友高存遠的救援。
司戀之前一直沒顧上,一打聽才知,小高教官那一擔,導致肋骨插進了肺部,已經造成嚴重氣胸和失血性休克,必須儘快進行開胸治療。
他傷情比又又姐嚴重多了,且這手術縣醫院根本做不了。
雖說此次意外不是因為機動作戰、或跨區域救援造成,但高存遠畢竟是為救人民群眾負的傷。
因此,在我們裝備允許的情況下,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出動直升機的評判標準,戰士的生命重於一切!
由於各方面條件受限,兩位傷患要先乘救護車趕往附近軍區停機坪等著。
而直升機也不能直接載他們回燕城市區。
趙寅禮已經都安排好了,會帶他們前往冀北某陸軍醫院進行手術。
這全程司戀自然一直跟著,她也是有幸、第一次坐了把直升機。
也是有幸、第一次觀摩了一場驚天動地的軍戀。
好傢伙,當趙教官一身戎裝,從刻著五星八一的直升機舷梯縫隙間蹦下來、飛一樣奔向救護車時,司戀激動的、直想立刻去參加部隊聯誼。
就這畫面,那張臉長什麼樣、身高體重多少根本不重要。
軍裝,絕對是男人最好的醫美。
激動過後,司戀趕緊俯身提醒她又又姐,說趙教官飛來了,“就像踩著七彩祥雲一樣,簡直酷斃啦!”
祝又又嘴唇煞白,有氣無力地擠出一絲苦笑。
她強撐著眼皮看了眼頭頂血袋,再次想起那句經血對男人不祥的謬論。
瞧瞧她的大英雄,赤膽忠心,猶如神兵天降,小鬼兒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一陣冷風灌入,男人帶著一身陽剛之氣、迅捷地跳上救護車。
趙寅禮急壞了,要努力穩住腳步,才不會顯得他像二十出頭的丙寅那般毛躁。
他蹲下身湊近了祝又又蒼白的臉,什麼都沒說,就只是握了握她的手、摩挲幾下她光潔的額頭,無聲告訴她:‘別怕,我來了。’
祝又又感受到他的緊張和擔心,努力牽起唇角笑了笑,破碎感更讓他無比心疼。
同樣,趙寅禮也不相信這只是場意外,不論是出於正義,還是為媳婦兒討回公道,他都會不遺餘力查明真相。
無需多言,在同醫護人員確認、祝又又骨盆和臀骨只有一些軟組織挫傷、沒有骨折骨裂、可以抱著移動後,趙寅禮便知會司戀舉一下血袋和輸液袋,表示要抱著祝又又上直升機。
司戀十分贊同,也認為這麼著比推著移動病床快,還不那麼顛。
可她沒料到趙寅禮抱著個人,還能健步如飛。
以她又跳舞又唱戲的身體素質,擱平時使點勁也能追上個腳後跟,可壞就壞在她這會兒還憋著泡尿吶。
根本不敢使大勁!
“趙教官!你慢點兒!輸液管兒!要扯下來啦!”
不得已,司戀還是嚷嚷了句。
司戀這負擔啊,是到了軍區醫院才正式‘洩’下的。
有趙寅禮在手術室外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終於可以放心去廁所了。
正好,她還得趕緊跟正往這邊趕的家人朋友們一一報備一圈兒位置。
簡單在大廳和走廊穿梭,司戀才知道這家陸軍醫院也對社會面開放。
看了看牆上的簡報,這醫院婦產科還很有名氣呢。
又打聽了一下小高教官的情況,聽說手術進行中,這邊的軍醫表示很有信心,司戀才總算鬆了口氣。
她稍顯輕鬆地返回婦科手術區,穩當下來,就小聲給趙教官描述了一遍墜馬當時的現場情況。
短暫陷入沉默,手術室的燈暗了下來。
真好啊,又又姐的手術又快又順利。
中途做的血清病理,在結束術後觀察後也出結果了。
哪有地方醫院說的那麼嚇人,她一個大姑娘,怎麼可能得婦科方面的癌症,就只是巧囊而已。
只不過……
在和趙寅禮一同聽主治醫生給出診斷、和術後交代時,司戀也算被惡補了新知識——
祝又又這個巧囊,除了受內分泌和雌激素影響,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極有可能是經血逆流造成。
軍醫說:“由於患者沒有過性經歷,還長期使用衛生棉條,平時可能沒有明顯症狀,但再發展下去,嚴重了就可能導致不孕。”
她對上趙寅禮,比較中肯地說:“透過與患者溝通我們瞭解到,她的工作性質需要經常在野外跋山涉水,經期使用棉條的確方便一些。
但這東西對於已婚已育的女性,可能沒有那麼嚴重的不良影響,但您也看見了,雖說發現的及時,但您家屬,也的確是為此付出了代價。”
她隨即拿出一份報告指了指,又告訴他:“另外,您家屬的這個、處女膜,因為這次意外已經造成了難以修復的創面,嗯……
再具體點,就是因為墜馬時被棉條戳傷,其處女膜已基本完全破損。
除此之外,我們在清理時還發現她陰道內有一些棉絮殘留。
看組織成分,應該不是這次的殘留,這些都是很危險的。
所以,這東西有利有弊,還是建議您家屬以後減少衛生棉條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