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少年早早的醒來了,阿良找到一把剪刀給少年理了頭髮。

早晨的陽光猶如金色的綢緞,輕輕披灑在剛理完髮的少年身上。那串勾玉在陽光的映照下晶瑩剔透。他的面容宛如精心雕刻的玉石,眉清目秀,透露出一種未經世事的純淨與清澈。陽光在他臉上跳躍,彷彿每一縷光線都在為他繪製一幅青春的畫卷。

他站在門前,手指輕輕滑過剛被修剪得整齊如線的短髮,感受著那前所未有的清爽與自由。他的目光如溪水般清澈,緩緩掃過四周,“家徒四壁”這個詞首先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屋內的擺設更是簡單至極,一張破舊的木桌,幾把搖搖晃晃的椅子,一堆雜亂的漁網,還有一張鋪著草蓆的木板床。忽然他的眼神停留在堂屋正中掛著的一個身著朝服,頭戴烏紗帽、腰配犀帶的中年男子畫像上,畫像上模糊可見“督師”二字和一個已經掉色了的印章,顯然是一個大官,少年感覺畫像上的人有些熟悉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正在這時,在外面曬完魚仔的莉兒回來了,看到少年已經起床,興奮的跑過來說道:

“你起床了,身體好些了嗎?”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衝著莉兒微微點頭,然後便繼續看著畫像。

“這是我奶奶的先祖,”莉兒見少年看畫像有些入神,然後繼續說道,“奶奶平常把畫像一直收在櫃子裡,印象中好像就去年拿出來過。”

“哦。”少年輕答一聲便不再說話。

莉兒見少年好像沒聽見自已說話一樣,故作神秘的說道,“偷偷告訴你,畫像是你昨天來的時候奶奶才掛起來的,上面的人好像是明朝時的大官兒。”

“明朝?”少年聽到這兩個字好像失神般喃喃自語道。

“是啊,我奶奶說這是咱們漢人建立的最後一個很厲害的朝代,”莉兒見少年還在盯著畫像,於是問少年,“對了,你從哪兒來的呀?”

“我不記得了,我也不知道我來自於哪兒。”

“好奇怪,那你爹孃呢?”

“我也不記得了,我什麼都記不清了。”少年摸了摸還有些疼痛的頭。

這時,木子大夫來了,手裡還提著兩條大魚。

“木子大夫你來了。”莉兒興沖沖的打招呼。

“莉兒,這是之前看病時村民送我的兩條大黃骨魚,你和奶奶煨湯了給,”木子大夫看了看一旁的少年,繼續說道,“給他喝,這樣身體恢復的快些。”

這時,阿良從房裡出來了。木子大夫向阿良打招呼,可是阿良反應冷淡。木子大夫又掃視了屋子一遍,目光最後在少年脖子的那串勾玉上停留了會,然後就告辭了。

“木子大夫你來了,還專門跑一趟麻煩你了。”奶奶回來正迎面碰上木子大夫,於是熱情的打招呼。

“沒事沒事,我先走了。”

袁奶奶走到少年跟前說:“我又多了一個孫子,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阿良和莉兒就是你的哥哥和妹妹。”

莉兒開心的說:“我有兩個哥哥了,哈哈,我有兩個哥哥了。對了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少年又是搖了搖頭,看來頭部受撞擊的影響已經讓少年徹底失去了記憶。

從此,少年和阿良莉兒一起在這一方漁村成長。喻家村的陽光總是那麼溫暖而明媚,海風帶著淡淡的鹹味,吹拂著每一寸土地。白天,他們三個人會一起幫助大人們修理漁船、晾曬漁網、準備出海的工具。雖然工作辛苦,但只要看到大人們滿意的點頭,他們的心裡就充滿了成就感。

到了晚上,漁村變得寧靜而祥和。他們會在沙灘上點燃一堆篝火,圍坐在一起。少年和莉兒會互相打鬧,阿良則在一旁笑著看他們。篝火的火光映照著他們的臉龐,也照亮了他們的心靈。

時間悄然而逝,一晃七年的時光就過去了。

已經年方二十的阿良成長為一個健壯的青年,他的短髮變得更加濃密,眼神也更加堅定,變得沉穩內斂。他十分擅長游泳,每次都能在海里遊得老遠。而莉兒總是扎著馬尾辮,眼睛依舊清澈明亮,長髮如瀑布般垂落,變得美麗動人。那個少年也變得更加活潑帥氣,他的身材更加挺拔,笑容依舊燦爛,而那雙眼睛卻閃爍著成熟的光芒。

阿良計劃第二天去集市,於是去徵求奶奶的意見:“奶奶,明天我想去集市賣些魚換錢後給弟弟買些合身的衣服。”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哥哥你好久都沒有帶我上街了。”出落的亭亭玉立的莉兒衝阿良撒嬌道。

“不行,我一個人快去快回,帶著你太慢了。”

“要那麼快乾嘛,你怕回來見不到你弟弟,我的新哥哥嗎?”莉兒淘氣的說。

阿良聽了一怔,沒有說話。

“我看你們三兄妹明天一塊去吧,路上有個照應。”袁奶奶摸著莉兒的頭說道。

當晚,少年臨睡前聽到房門外傳來絮絮叨叨的聲音。

“希望先祖保佑這兩個孩子...洪武皇帝和劉伯溫先生訂立的計劃...我們生死守護...延續陛下...三百年來...最後時刻...為大明盡忠...”這是奶奶在對畫像祈禱。

少年感到有些奇怪,在月光下他看到睡在旁邊的阿良眼睛是睜著的,顯然他也在聽著奶奶的絮絮叨叨,但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少年感到實在有些困了,於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在離茅草屋幾百米外的樹林深處,一個穿著學堂服的人鬼鬼祟祟的向背對著自已的一個身著斗篷的人彙報:

“一切都已經按照老闆的計劃安排好了。”

“很好,接下來你要緊緊盯住他們,隨時向我彙報。你本是罪人後代,如果這件事你能完成好老闆會赦免你和你祖先的罪。”

“真的嗎?那太好了。可是,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能讓老闆專門派您來。”

“不該問的別問。”‘背影’冷冷的說道。

第二天,少年注意到畫像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而阿良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他們一行三人準備出發去趕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