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林山。

清晨時分。

這個往日見不到幾個人影的山林,今天卻格外熱鬧。

山下那條柏油路上停滿了各色豪車,一個個衣著華貴,氣質不凡的人,齊聚於此。

這些人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夏國頂級豪門的家主,還有各方勢力的頭領巨擘。

而在此時此刻,這些個大佬巨擘的動作十分統一。

清一色朝著那座坐落在山頂上的廟宇道觀行注目禮。

當看見那坐落在山頂的道觀大門開啟一條縫隙,一眾人的眼神瞬間變得炙熱。

“來了來了,小道長出來了。”

“費觀主可說了,能不能把人帶回家,全看自已本事,一會我要是搶到了人老哥哥們可別生氣。”

“你們都是什麼檔次,也配跟老子搶人?都給老子後面蹲著去!”

一眾在自已的地界與領域裡跺跺腳就能顫三顫的人物。

此刻竟是與一群菜市場阿姨一樣互相推搡,爭先恐後的往前擠。

有些個沒擠到最前排的人,更是滿臉懊惱,似是恨極了自已父母少給自已生了一雙手腳。

而在眾人翹首以盼的目光注視下,一道身影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此人身穿一襲古典的道袍青衫,腳踏星雲靴,頭頂太極髻,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俊朗非凡。

他叫李顓卓。

青雲觀觀主費盛清的親傳弟子。

也是這些個巨擘大佬不遠萬里也要跑過來見一面的人。

而等他走出林子,這幫衣著富貴的傢伙立馬上前擋住了去路。

最先開口的是個穿著唐裝的老人,他擋在李顓卓身前,眼神熱切道:“李道長,您可終於下來了,我都在這等了您兩天兩夜了。”

“這是鄙人來時候特意給您挑選的禮物,不成敬意,望您笑納。”

老人說話的同時,也順勢將懷中的皮箱開啟,金燦燦的光芒霎時刺進旁人的眼眸。

那皮箱裡裝的不是別的,赫然是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金條。

“……”

李顓卓怔愣了下。

但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

邊上一個中山裝老人就飛身上前,一腳將那捧著金條的老傢伙踹開。

“狗日的老東西,懂不懂先來後到?”

“況且咱家李道長可是神仙一樣的人物能瞧得上你這點破金子?”

中山裝老人喝罵了一句後,又滿臉堆笑的將個精緻小盒捧到李顓卓面前。

“李道長。”

“小老兒聽說您酷愛製藥煉丹。”

“所以特地給您尋了幾株極品入丹奇藥作為與您的見面禮。”

說著,他就將那盒子開啟了一條縫隙,一股濃郁的草藥清香頓時撲面而來,品相極佳。

“若是李道長不棄。”

“與小老兒到家裡小敘一下如何?”

“呵,小敘個錘錘呦。”

“你難道就沒看見李道長那個嫌棄的眼神嗎?”

伴隨話音,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太太領著兩個年輕靚麗的女郎擠過人群走了過來。

老太太低頭掃了眼老頭捧著的盒子,滿眼嫌棄的說:“拿幾根破草棍子出來,也不嫌丟人。”

“李道長!”

“你不用搭理這些個無趣的人。”

老太太不顧那老頭的目光,緩步上前,抓住李顓卓的手,含笑晏晏道:“聽說李道長這些年都是單身一個人。”

“這兩個是我孫女,都是一等一的妙佳人。”

“您看看,您喜歡哪個?您若看上了,咱今兒就能辦喜事兒。”

老太太自顧自的說:“若是您都喜歡也沒問題,咱不領證,走個形式就好了。”

“……”

李顓卓看了眼那含羞帶怯往自已這邊瞟的兩個女人,嘴角抽搐的厲害。

他不留痕跡的收回手,對眾人道:“諸位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我有要命的事兒急著去做,就不陪諸位多聊了,咱們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見。”

“麻煩讓讓!”

李顓卓毫不客氣的扒拉開那兩個擋路的女人。

緊接著,就見他單腳一蹬地面,一個縱身躥起三米多高,直接越過了人群。

待到落地之後,拔腿就跑。

“李道長!您等等。”

“您等等我們,您要做什麼,我們送您去啊!”

李顓卓卻根本沒有停留,反而跑的更快了。

他又不是傻子,哪裡能看不出這些人想幹嘛?

這些人裡面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想把他給帶回家當成保家仙養起來的壞人!

念及至此。

李顓卓更是忍不住在心中大罵那個老不死的。

明明是他自已厭倦了跟這些人打交道,想跟隔壁王阿姨去過二人世界。

可這傢伙卻非要對外宣稱要鎖觀謝客,歸隱山林,並且還說已經將衣缽傳給了他,讓大家以後有事兒找他。

這尼瑪純純就是一個坑!

他才不要當什麼狗屁的道士,更不要給那幫玩意當保家仙。

如此想著。

李顓卓從自已那破布包裡翻出手機,飛速發了條簡訊出去。

“燦燦,等我!”

“我馬上就回來娶你了!”

……

同一時間。

南林山下。

作為能在慶州商界呼風喚雨的龍頭大佬孫國正,此刻正滿面惆悵的哀嘆。

目光掃向那個不停的講電話的孫女時,他眼中更是流露出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就知道擺弄你那個破手機。”

“我帶你來是讓你幫忙的,不是讓你在一邊看熱鬧的。”

孫縈夏先對電話另一頭的人道了句稍等,隨即滿眼無語的對孫國正道:“爺爺,我也想幫忙,可上面人那麼多,我也擠不進去啊。”

“你……”

孫正國滿眼無奈的看向人群聚集處,哀嘆道:“咱孫家這次可是錯過了大機緣呦。”

孫縈夏聞言,更覺得無語。

“我說爺爺啊。”

“現在都是二十一世紀了,您怎麼還這麼迷信呢?”

孫縈夏語氣不屑道:“什麼道術風水術都是古人說出來糊弄愚民的,正常人誰會……”

“屁話!”

孫正國臉色一沉,猛地將手裡的柺杖砸在地上:“等在上邊的可都是各方的巨擘大佬,他們都是迷信的傻子嗎?”

“我早就跟你說過。”

“這世界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孫縈夏聞聲,緊抿著嘴唇,顯然並不相信自已爺爺的話。

孫正國深深地看了自家孫女一眼,眼中又躊躇又哀思,最後全都化成一聲深深地嘆息。

“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回吧。”

“哦。”

孫縈夏過來攙扶孫正國上車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的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我有急事要去慶州。”

“二位能不能載我一程?”

“載我到車站,或者是能打到車的地方就行,我會付車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