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9章 戲耍

第二天清晨，秦昊換上一身深灰色西裝，驅車前往金價局。

出發之前，艾麗婭特意的給秦昊整理了一下衣著，為的就是希望可以讓他這一次順利的拿下金價局，讓其可以得到眾人的認可。

說句實話，她對這個男人很有自信心。

唯一可惜的就是，她沒有辦法親自前往金價局，一睹風采了。

“其實，你想去的話，是可以去的。”

望著艾麗婭，秦昊遲疑了一下，然後對她說道。

按理說，這一場金價局的談論，對方也有資格去。

“算了，這一次邀請的人是你，我就不去打擾你們了。”

艾麗婭還是搖了搖頭，若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她可能早就已經搶功勞了。

但這一次不同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讓艾麗婭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她心甘情願為了對方，貢獻自己。

包括自己所能夠動用的一切資源，這一些，她都不會吝嗇。

“你加油，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從未如此鑑定過。”

秦昊聞言，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對方湧入懷中。

千言萬語，化作這一個懷抱。

車窗外，加丹加高原的輪廓在朝陽下漸漸清晰，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隨身碟，裡面是查理連夜整理的全球黃金市場分析報告。

這一次，他準備充分。

定價的事情，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金價局會議室，氣氛凝重如冰。

皮埃爾推來的基準價方案上，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到了一起。

然而，那串數字，被紅筆圈得，讓人覺得很是刺眼。

這個數字，比秦昊預期低了整整七個點。

這幫傢伙，真是不拿他當人。

“我說實話，這個價格，不太合適吧？”

秦昊還是太有素質了，沒有直接罵出聲音來。

不然，這話只會變得更加難聽。

“秦先生，這是理事會最終決定。”

皮埃爾敲著桌面，一字一頓，彷彿不給秦昊任何迴轉的餘地。

“高純度黃金的流通風險需要溢價對沖。”

“秦先生，你作為內行人，應該也明白這一點，這並非是我們故意對你的刁難。”

秦昊沒看方案，反而將一份檔案推過去，封面印著加丹加金礦全球承銷權。

“昨天華爾街的黃金期貨波動，道格拉斯賺了三點六個億。”

他聲音平淡，甚至帶著一絲戲謔。

“皮埃爾先生覺得，這價格還需要對沖嗎？”

檔案散開，露出十幾家國際銀行的聯合署名，赫然是包銷意向書。

皮埃爾瞳孔驟縮。

他沒想到秦昊竟在一夜之間搞定了承銷渠道，這意味著金價局的定價權被釜底抽薪。

實際上，艾麗婭的身份在中間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再加上，秦昊的確對這批金礦有信心。

如此純度之高的黃金，數量有這麼多，那些銀行只要不是傻子，應該都知道該怎麼辦。

“你在威脅我？”

皮埃爾攥緊鋼筆。

這裡可是他的地盤，還能讓秦昊翻身做主了。

“是提醒。”

秦昊起身，也懶得再和對方廢話。

“三點後，我會公佈自主定價。”

“至於金價局的方案，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他拿起方案揉成紙團，扔進垃圾桶。

“留給需要對沖風險的人吧。”

望著秦昊的背影，金價局的眾人都看了看皮埃爾，眼神滴溜溜一轉，各懷鬼胎。

皮埃爾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走廊裡，查理看著秦昊的背影，低聲道：“道格拉斯的空單已經爆倉了。”

秦昊腳步未停，頭也不轉的對他說道：“通知銀行，啟動溢價發行。”

“金價局這點小伎倆，也能夠拿得出來？”

“要不是因為這個地方是公佈的官方渠道，我正眼都不會去看一下。”

這時，陽光穿過玻璃窗，在他身後投下長長的影子。

像一把，即將刺破市場的利刃。

查理深吸了一口氣，已經感受到了秦昊的憤怒。

問題是秦昊只需要給點好處，也許金價局就會乖乖聽他的話了。

按理說秦昊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本來秦昊的確是打算有這個想法，尤其是前兩天皮埃爾來的時候。

但對方的態度，實在是讓秦昊很不爽。

明明他擁有高純度的黃金，怎麼反過來，還需要他去求著皮埃爾，這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就因為有個黃金局在背後給他撐腰，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想要拿捏住秦昊，得看他自己是有沒有這個本事。

倫敦金價在三小時內暴跌五個點，隨即被鉅額買單強行拉昇，走勢圖如陡峭的懸崖。

華爾街的黃金操盤手們，今天是最忙的一天。

按理說，得到了秦昊去金價局訊息的人，都會認為黃金的價格絕對是高漲的趨勢。

畢竟，秦昊手中的黃金純度實在是太高了。

然而啊然而，秦昊並沒有和金價局談攏。

這就導致市場不敢相信秦昊，股民們也是如此，故此，金價開始大跌。

而原先得到訊息的內部人士們，大批次購入了黃金股票，還沒夢著大賺一筆，就已經開始下跌了。

跌就算了不說，他們還不敢亂拋，急著拋，生怕會虧得更多。

等道格拉斯在交易所咆哮時，秦昊的承銷合同已籤至第五十七家銀行。

他的身上，隨時帶著純度極高的黃金樣品。

至於每次當有人問到他，為何沒和金價局談攏，秦昊都會說上一句話。

金價局的人都是大廈壁。

言簡意賅，簡單粗暴。

銀行倒也不會去過多追問，反正他們有利可圖，金價局那邊，不過就是一個面向於大眾的公佈口罷了。

實際上暗箱操作，對於秦昊反倒是更有利。

皮埃爾就是沒有想通這一點，私以為卡住了秦昊，金價局沒有公佈，就會讓秦昊損失很大。

金價局公佈，無非也就是一些小資企業與普通股民的投入，這些人的份量，怎麼可能抵得上那一家又一家，肥的流油的銀行？

“老闆，皮埃爾求見。”

查理遞來名單，金價局的公章在末尾格外醒目。

“他現在就在門口，說有要事要和你商談。”

秦昊正在簽署礦脈開發授權，頭也不抬，冷冷說出了四個字。

“讓他等著。”

直到夕陽染紅礦區，他才放下筆，伸了一個懶腰。

今天，又是充實的一天，他都有點飢餓碌碌了。

窗外，皮埃爾的車仍在指揮棚外等候。

車子熄火，又點火，像極了皮埃爾不耐煩的心情。

沒辦法，寄人籬下，卻也只能等著，像只馴服的獵犬。

秦昊看了眼窗外，皮埃爾的車宛若塊礙眼的石頭。

遙想當時在金價局這傢伙囂張跋扈的姿態，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微微蹙眉，合上手頭的檔案，對查理道：“備機，去星穹，我已經訂好了包廂，今晚，小小慶祝一下。”

“我來啦！”

艾麗婭已經換好長裙，聞言眼中閃過笑意。

“秦先生，那他呢怎麼辦？”

查理指了一下窗戶外面的皮埃爾。

“你看錯了吧？那裡有人嗎？”秦昊笑著反問道。

艾麗婭挽著他的胳膊，也是似笑非笑。

“呃……”

查理頓時明白了什麼意思。

三人穿過指揮棚側門，在保鏢的護送下，來到了停機坪。

伴隨著直升機旋翼的轟鳴驟然響起，捲起地面的塵土，三人已經登上了空中。

“轟隆隆……”

皮埃爾在車裡猛地抬頭，只看到灰黑色的機身掠過上空，沒多想，只當是礦區的運輸工具。

他按捺住煩躁，第三次讓司機去敲門，依舊被保鏢面無表情地攔下。

“秦先生正在忙。”

簡簡單單幾個字，冰冷的聲音像一根刺，扎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該死的！這是故意晾著我！！”

皮埃爾也不傻，猜也能夠猜得出來。

“那我們要走嗎？”司機出聲問道。

“走什麼走？事情沒辦成怎麼走？？”皮埃爾大吼一聲，把火全都撒在了秦昊的身上。

另一邊，直升機降落在城郊山頂。

這家米其林餐廳，是附近城市唯二擁有停機坪的餐廳。

第一家是一個華夏人開的，秦昊不想讓老鄉知道自己在這裡，所以就沒去。

別以為華夏很大，世界更大。

有些時候，人的圈子很小，只要出現了，見面了，那就容易被看到。

星穹的玻璃幕牆，皆是由華夏一家企業所打造的，透明的玻璃映著晚霞，不僅美極了，相對應的。

侍者引著三人走向預定的貴賓包房，他接了一個電話，然後走到了一旁說了幾句，還看了看秦昊等人的方向，緊接著，回來時，卻在門口停了腳，並未帶著他們進入。

“怎麼了？”查理感覺到不對勁，出聲問道。

“抱歉，秦先生，這間房被臨時包下了。”

侍者額頭冒汗，指著緊閉的門。

“是誰包下的？我們剛來的，先來後到你不懂嗎？”查理頓時惱火了。

他們就算是沒有拿自己的身份，那也是出了錢的。

“是……是道格拉斯先生的客人。”

那名服務員本來想要保護客人的意思，聽到自己被裁了，情急之下說出了對方的名字，但很快又後悔了。

因為說出客人的名字，也是不保護隱私，他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而秦昊聽到了對方是道格拉斯，趕緊把服務員拉到了旁邊空閒的包廂。

一放是擔心門口的動靜，引起道格拉斯的警覺。

另一方面，也是想著聽一聽對方會說什麼。

“這事跟你沒關係，我們也不會怨你，你現在下去，跟你們經理說，重新給我們安一個包廂，別在這層樓就行。”

“至於其他的，你別說，我們也不會說。”

聽到秦昊所說的話，那服務員連連鞠躬感謝。

等服務員離開後，秦昊眉峰微挑。

“走，去隔壁看一看。”

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竟然遇到了道格拉斯。

艾麗婭挽住他的手臂，輕聲道：“換一間也無妨。”

“……”

查理剛要開口，門內傳來隱約的笑聲，夾雜著“金價局”“秦昊”的字眼。

他口型彷彿再說：“秦先生，他們好像在議論你。”

秦昊抬手按住查理，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那就等等。”

他本來也沒有打算去搶這個包房。

否則，剛才他就直接衝進去了。

而且秦昊相信，只要自己進去了。

道格拉斯必然會把包廂乖乖讓出來。

因為他現在不敢惹秦昊。

金價這麼大一塊肥肉，他怎麼肯割捨。

有些時候就是慢一步步步慢，錯一步，步步錯。

這也是為什麼金融師需要有優秀的嗅覺能力，說句難聽的就是把自己培養的像只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三人就靜靜等在道格拉斯所在的包廂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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