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子甩著臉子,時不時踢腳路邊的小石子,“跑,跑,狼攆著呢!害我還的跑一趟。”
她滿臉嫌棄,看著村東頭到處破破爛爛,路上坑坑窪窪,心疼的拍了拍腿上的塵土。“這什麼破地方,把我過年新做的褲子都弄髒了。”
王二狗回到家,把桌椅一放。
“有套桌椅這才像個家麼!”
順手把買的花布給了春芽,“這是給閨女的,你看看。”
他自已擺弄起那套桌椅,一會兒擺這邊,一會兒擺那邊。“春芽,你看擺哪邊好些?”
張春芽摸著花布,看了一眼,“你快不要擺弄了,就放灶臺旁邊!”
王二狗是怎麼看怎麼好,他摸著下巴,“不錯,真不錯,家裡就是還差個櫃子。有錢了一定買一個最大最好的。”
張春芽白了他一眼,“再怎麼弄也比不上西頭的大瓦房!”
王二狗一聽,蔫了下來,他坐炕沿邊上,看著熟睡的孩子,“春芽,放心,用不了幾年,我也給你蓋間青磚大瓦房!”
“二哥,這是誰家要蓋房子了?”門外王英子推門進來。
她看到張春芽手裡的花布,一把搶過來,“嫂子,這麼好的布,花了不少錢吧!”
張春芽看她那樣,是有點想把布搶走的意思!她趕緊上前拽著布,“這是給你侄女買的,孩子都沒件像樣的衣服。”
張春芽拽了好幾下,才把布從王英子手裡拽出來,趕緊藏到了被子下。
王英子見狀,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一個吃屎娃娃,她知道什麼好賴!還花這種冤枉錢!”
王二狗一聽不高興了,“王英子,你怎麼說話的?”
王英子也梗著脖子,“我怎麼了?當姑姑的還說不的了?”
王二狗看她那惱羞成怒的樣子也來氣,“你也知道你是當姑姑的?在這裡說三道四有個當姑姑的樣嗎。”
王英子見王二狗生氣了也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低聲嘟囔,“為了一個丫頭片子至於怎麼吼我嘛!”
王二狗更不樂意了,“不要左一個丫頭片子,右一個丫頭片子,怎麼?你不是個丫頭片子嗎?”
王英子一聽,眼睛都紅了,眼淚吧嗒吧嗒直掉,“二哥,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可是你親妹子!她一個吃屎娃娃怎麼能和我比?”
王二狗不耐煩了,“她還是我親閨女呢!你來我家幹嘛了?就是讓我看你狼嚎?”
王英子眼淚掉的更兇了,“二哥,你變了,以前你從來不大聲和我說話!現在你居然吼我!嗚嗚……”
王二狗越看她越煩,“你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沒事趕緊滾蛋,不要在我家嚎!”
王英子抹了把眼淚,惡狠狠說道:“你們一起欺負我!從今天起我王英子再來你家一次,我就,我就不是人。”
她看了眼睡覺的王寶兒,丟下一句,“娘讓你明天和爹翻地去!”說完摔門就走。
她出門就看到了丟在地上的雞骨頭,心裡有了盤算,“你們欺負我,還在這裡偷吃,哼哼…看我告訴娘讓你們好看!”
摔門發出巨大的聲音把王寶兒嚇得一激靈,“哇哇”大哭起來。
張春芽趕緊抱起來,揪了幾下她的小耳朵,“寶兒不怕,寶兒不怕!孃親抱抱,不怕,不怕”
王二狗也心疼壞了,對著門口,吐了口痰,“王英子你個攪家精,看把孩子嚇得!看那個男人敢要你!”
張春芽哄著孩子,“快不要和她計較,你去河邊碰碰運氣,這奶水好像不太夠,聽說喝魚湯能下奶。”
王二狗看著軟軟糯糯的王寶兒,心都要化了,鞋都沒穿好就出門了,沒有什麼比閨女的口糧重要了。
這人一走,
王寶兒終於清靜了,她打了個哈欠,“這睡個覺都不能安生,做人真夠麻煩!”
“這什麼時候才能長大,真是太慢了!”她不停舞動著手腳發洩自已的不滿。
突然“噗呲”一聲,直覺得身下一陣暖流襲來。
她居然拉粑粑了,真是沒臉看了!她大聲喊著,“啊…我不要玩了,我堂堂天庭九公主怎麼可以拉褲子!”
可是舌頭就是不聽使喚,只能發出“哇哇…哇”的哭聲。
張春芽看著懷裡的孩子,手上也是感到了溼溼熱熱的,溫柔的說道:“乖,寶兒,讓孃親看看,寶兒這是拉臭臭了?”
王寶兒也不再掙扎,認命吧,誰讓自已現在只是個嬰兒。還有這黏糊糊的真難受。
她看著為自已換尿布的張春芽,“這個孃親真好!她一點也不嫌棄,還好溫柔!”
想想以前在天庭,每個人都是冷冰冰板著一張臉,一點都不好玩,還是人間好。
這邊王二狗提著個木桶來到河邊,他連個漁網也沒有,這可怎麼撈魚。不管了碰碰運氣再說,兔子都能撞死,說不定魚也能。
他安慰著自已,順手撿起了地上的一個幹樹枝,用力在石頭上磨了幾下。
脫了鞋就下了河。
春天的河水也是冰涼,剛沾水王二狗就不由打了個冷顫,他緊了緊衣服,“為了我家寶兒,這算什麼!”
他給自已打著氣,就往河中走去。
河水清澈見底,幾條魚就在他面前肆無忌憚游來游去。
王二狗心中一喜,屏住呼吸,手上的樹枝用力刺去。
一條,兩條,三條,沒一會兒桶就滿了。
今天的運氣真不錯,看著河裡的魚,王二狗還是有些不捨,只恨沒有多帶一隻桶來。
看看桶裡的魚這些也夠吃一陣了。
天色也不早了還是先回去再說。
王二狗提著沉甸甸的木桶,哼著小曲就往家走。
還沒到家,大老遠就聽見趙貴花扯著嗓門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