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晚上九點回來剛洗完澡躺在床上,剛躺下床頭電話響了,接起是徐煜,他們竟然還沒睡,是四舅爺叫我過去一下。

我換了衣服過去,他們幾個圍坐在會客區,餐桌那邊服務員還在收拾,應該是剛吃完飯。

四舅爺對我拍了下旁邊的座位,示意我坐下。

“小哲,香江好玩嗎?”

“挺好的,以前過來都是來去匆匆,沒有象今天這樣悠閒的遊玩!”

“那在這裡生活工作你應該習慣!”

他點了點頭。

“小哲,你有沒有興趣來遠長工作?”

四舅爺突然的問題讓我懵圈,一時不知如何作答。而齊姑也有點緊張地看著我。

“四舅爺,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剛結束公司我還想休息一下!”

我覺得我這是一種婉拒,但四舅爺用力揮了下手。

“你考慮一下!”

說完沉吟良久,他不出聲其他人也不也敢說話,屋內一時落針可聞。

“算了,我們是家人還是直來直去,本來想讓你齊姑和你談比較好!“

坐在旁邊的齊姑也沉默著。

“我怕她不能表達我的意思,明天你們又要回大陸所以我就只能今晚直說了。”

“我本來想從兄弟的後輩找個合適的人來我公司,但一方面聽說他們都是工匠,另一方面齊姑堅持除了你別人她都不同意,這個我想也是人心換人心的結果,敏之與齊兒孤苦無依,卻原來幫助最大的竟然是小妹,我心裡有些不平衡。”

說完他停頓了下調整有些激動的情緒,我理解他的心情,畢竟他是為了家族為三哥頂命,但後來孤兒寡母卻受了不少委屈,雖然那時困苦,但感激之情有時也不持久,慢慢被人忘了,即使親如兄弟也沒有顧她們娘女周全,只有奶奶那時躲著爺爺偷偷接濟她們。

“我想你來我們公司先從基層做起,我們化工集團在大陸有投資五家工廠,分別在ZJ,TJ,GZ,CD,WH,大陸運營總部設在香江,如果你同意就來香港大陸運營總部工作,在這邊工作一年輪崗其他三家集團,這樣第五年調集團總部工作。”

四舅爺說完掃了德叔與徐煜一眼。

“我已經八十多了,雖然有一幫跟著我打天下的人,集團人才規劃也穩定正常,但中國人難象鬼佬企業股治分開,我還是想有個親人繼承我的事業!”

他這番話除了齊姑沒有反應,德叔與徐煜及我都神色變了,太突然了,我沒想到這樣啊。

“小哲,你能不能答覆我?另外我也與齊兒說了,你如果可以接受我這邊的事業,我希望你要改姓王!”

我看到齊姑有點不自然的低下了頭,她心裡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如果奶奶在世肯定不同意,但我糾結不是這個點,我想聽媽媽對我的期望,我大學畢業沒聽她的但時間長了心裡總有不忍,這次結束答應去BJ除了與外公家見面也是想自已打算重新開始想聽聽她的意見。

至於改姓,我對舒勇河一直不滿,不是奶奶我早就改與媽媽姓了,媽媽與四舅爺都是姓王,而國人的傳宗接代的觀念在四舅爺這個商界的頂尖人物也不能免俗。

我斟酌了一會,在四舅爺的聚焦的目光下回復。

“四舅爺,謝謝你對我的厚愛給我這個機會,齊姑是我在這個世上除了媽媽最親的人。”

齊姑已潸然淚下,而四舅爺依然面色不變。

“我現在不能答覆您,我要回去與媽媽商量一下,至於改姓我沒問題,我本不想姓舒。”

四舅爺點了點頭,面帶疑惑,估計是對我說不想姓舒有點不解,可能在他的意識裡,遠長集團的繼承人就象天上掉下的餡餅,沒有人能拒絕,反而改姓對我這樣一個成年人來說可能無法接受。

“好,我給你一個月時間,德叔把我私人名片給張小哲,同時徐煜與小哲交換聯絡方式,包括電話網路,你同意了通知我一下,然後聯絡徐煜安排入職事宜,如果小哲加入遠長集團,他的資料要保密。”

說完四舅爺目示了一下德叔與徐煜看到他們點頭才收回目光。

這樣回到房間已是十二點。齊姑出來輕拍了下我的肩膀欲言又止,我笑著搖搖頭示意她別介意。

剛躺上床收到楊心芷發來的微信,這還是從西藏回來兩個多月的第五次聯絡。

小哲,在幹什麼呢?

我在香江。

出差?

陪家人認親。

一個驚訝的表情

陪我姑姑與TW的舅爺在這見面。

你的話好繞,容我理理。

你在哪?

大不列顛劍橋。

在幹嘛?

我早起要準備上課了,這裡現在七點。

我過幾天要去BJ看外公。

哇,你外公在BJ呀,以後我們可以常聚了。

楊心芷知道我與媽媽的事,但也不清楚我外公外婆在哪裡。

這樣聊到我瞌睡了才停止,我本想將面臨的選擇問下她的意見,最後還是忍住了,我還是要見到媽媽與她商量再決定,先與別人討論會影響我的想法。

次日我與齊姑簡單逛了下中環就返回了,我問齊姑願不願意跟我去京城逛下,並說媽媽也邀請了她,但她說以後再去,她現在急著想先回家,她說四舅爺和她說如果我同意去遠長工作,就讓她去香江照顧我起居,然後等辦好TW居留後再去TW照顧四舅爺。

我們回到SZ,我知道齊姑難得出來一趟,特別帶著她在SZ玩了兩天,我帶她去了一些景點,有時候真是燈下黑,我在SZ生活近兩年,竟沒有好好玩過,那時與葉琴工作忙碌,偶爾休息都宅在家裡,偶爾在周邊逛下。

我們找了家酒店休息,第二天先去了蓮花山公司與深圳灣公園。

深圳的蓮花山並不高,主峰只有100多米。在蓮花山主峰峰頂平臺上,有一座鄧小平銅像。鄧小平銅像呈行走的姿態,面向山下福田區CBD鱗次櫛比的高樓。

在蓮花山公園,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有山上的林木。也許是緣於深圳建設公園城市的理念,深圳雖然建市時間不長,但城中合抱之木卻常見。特別是在蓮花山公園,常可見沖天向上的林木立在山坡上。有些林木不僅高大,而且粗壯,一人不能合抱。而蓮花山主峰的上山石階兩旁,則是密密匝匝的荔枝樹,以及盤根錯節的榕樹,顯現出深圳這個南方城市獨有的風韻。

而在深圳灣公園沿著海岸漫步,可見一排排高大的棕櫚樹與雍容的榕樹沿海岸邊的人行道和腳踏車道排列,像一隊隊衛兵一樣。水邊錯雜著各種形狀的石頭,不時有一座棧橋伸向海水中,據說除了供人觀景,還可垂釣。遙望對岸,影影綽綽也有一片片建築在水霧中或隱或現,那邊就是香港。

第二天我帶齊姑去了中英街,中英街位於SZ鹽田沙頭角和香港北區的交界。中英街雖然只有250米長,3~4米寬,卻是一條海內外聞名的街道。這條街一邊是SZ,一邊是香江,當初也正因為一條街分屬兩邊才得名“中英街”。

我感覺齊姑變了很多,到處認真地看著,不停地問著我那是什麼樓,這是什麼樹,心情特別愉悅。我特別在中英街買了一條金項鍊給齊姑,她無論如何不肯收,後來我發火你如果不收以後我不給你上墳,她才讓我幫她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