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夜晚,不同人有不同的過法。

隨著黑暗從天空中褪去,忙碌的日子即將開始。

第一輪淘汰已經近在眼前,選手們除了要忙著排練主題曲舞臺之外,還要準備個人舞臺。

大家再次進入腳底生風的走路模式。

當然,除了陳願。

經過主題曲舞臺測評的完美表現,陳願的觀眾投票持續走高。

在節目組遮蔽投票排行榜之前,陳願特意檢視過自己的票數。

12億票。這個票數已經足夠他在歷屆星夢出道。

而讓陳願感到意外的是,司空皚的票數這幾天一直停留在8億,新增投票很少。

難道是司空皚老爸打算在排名被遮住的時候反超?

亦或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讓他們不必再加票了?

陳願自己悶頭也想不出個結果,於是便不再在這上面糾結。

其實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能不能保住第一名。

對於男團選秀的參賽者而言,成團出道就是勝利。

相較於要等到最後才能公佈的第一名,陳願反而更喜歡最先公佈的第十一名。

因為這樣他就可以在一開始放下緊張,愉快地坐在出道位上近距離欣賞這場娛樂大戲。

6天彷彿轉瞬即逝。

就線上下公演舉行的前一天,意想不到的變故突然發生。

星夢突然在官網上發出通知,今晚8點將臨時開啟直播。

當時陳願都已經洗完澡躺床上了,以應對明天凌晨就要去星光大劇院的現場彩排,以及晚上的正式舞臺。

就在即將進入夢鄉的時刻,他被節目組接去了演播室。

這次直播似乎設定得十分匆忙,連女主持人都沒有到場。

陳願一進來便發現,包括自己在內,只有25名選手到場。

仔細一看,現場全部都是選擇“唱歌”作為明天公演舞臺的選手。

導演透過話筒傳聲:

“今天,我們將抽選10位選手,重新選曲作詞。”

“被抽中的選手需要在1個小時之內,現場完成新的歌詞。”

“當然,這些選手雖然面臨著更大的挑戰,卻也將收穫更大的收益!”

“他們將獲得100萬票的獎勵!”

不等選手們多做反應,一個自帶機械臂、裡面裝滿選手姓名的抽選箱從天而降。

在眾人屏息等待中,9個需要重新作詞的選手名字先後公佈。

人們眼尖的發現,這9名選手都是排名十分靠後的人。

彈幕紛紛猜測:

【沒記錯的話,遮蔽投票之前,第50名與第25名的差距大概也就在100萬票左右。】

【難道這是節目組想給低排名選手一個逆襲的機會?】

這種猜測當即獲得了大量支援,直到最後一個名字被抽出。

“陳願”二字出現在螢幕上的時候,彈幕瞬間爆炸。

【?這是什麼發展?】

【終於要對陳願下手了嗎?】

【另外一半的選手呢?怎麼就選唱歌的要接受這種突發考驗?】

【節目組:不裝了,我就搞暗箱操作,攤牌啦~】

正如彈幕所說的那樣,眼前的情況明顯對陳願不利。

因為陳願根本不需要這100萬票的獎勵,而在表演前一天重新填寫歌詞,確實會對明晚演出的順利進行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

所以在陳願名字被抽出的瞬間,導演專門將鏡頭切給了陳願。

陳願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現在甚至比使用“撲克臉”技能時更加沒有表情。

隨後,節目組繼續為這十名重新作詞的選手抽選新的旋律,並在抽出時當場播放。

當播出選給陳願的旋律時,他終於皺眉了。

新發給他的旋律,僅有2分18秒。

而他原來準備唱《七里香》的那首,足足有5分多鐘。

節目組為選手們送上耳機,被抽中的10人現場開始創作新的歌詞。

看著工作人員遞上來的紙筆,陳願面無表情地聽著旋律,彷彿是在對著眼前的白紙發呆。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後,他開始提筆書寫。

整首歌詞一氣而成。

寫完之後,陳願拿耳機給歌詞拍了張照,便將寫著歌詞的紙張交給了節目組。

然後他如同提前交卷的考生那般,在眾人的驚異注視下瀟灑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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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陳願的歌詞被送入總控室內,製片人連忙拿起來,為屋內的眾人朗讀。

《愛你》

【哦~多麼美麗的一個人。】

【突然間,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啊~多麼善良的一顆心。】

【就是你,是你們,來到我的生命中~】

【在這舞臺上,我只為你們歌唱。】

【而舞臺之下,希望你們能盡興。】

【哪怕今夜將是我們共度的最後一晚……】

【(重複)】

光是歌詞的開頭就讓製片人嗤笑出聲,中途甚至不小心嗆到口水、連連咳嗽。

最後,製片人清了清嗓子,拿著歌詞紙不停搖晃,對周圍人問道:

“這什麼小學雞措辭啊!他不是上過5年的學院嗎?結果寫出來的就這?!”

“你也說是‘學院’了,17歲就出社會的半文盲,能現場憋出一段詞就不錯了~”

“我就說這招管用吧!一個小時,就是神仙來了也不能再寫出來一句‘千金散盡還復來’!”

眼見氣氛都到這裡了,導演當即起身,雙手捧心,用浮誇的歌劇腔調對著組員們高聲吟誦道:

“哦~多麼美麗的一個人~啊~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哈哈哈哈哈哈太TM的搞笑了!”

這番表演讓室內更加熱鬧,在場的男同事有的輕聲譏笑、有的輕蔑搖頭。

倒是製作組中早已被陳願完全魅了的幾位編劇姐姐在一旁皺起眉頭,小聲為陳願抱不平起來。

“……時間這麼倉促,表演前一天晚上被通知換歌,還只給一個小時寫詞,就算是成熟的唱作人也未必能拿出像樣的作品吧。”

“其實我覺得還行啊,挺真摯的……”

“他會不會是因為換歌的事情心裡不服氣,所以乾脆擺爛了?”

製片人本來並不想反駁這些被男色迷惑的女同事,但是聽到這裡,他當即厲聲道:

“愛擺就擺!這裡不是學校,沒有老師會指正錯誤!他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音樂指導雖然也對陳願的遭遇幸災樂禍,但他還是在同事們的喧鬧中細細看了兩遍歌詞,盡職盡責地提出了建議:

“不是,他這詞的內容如何暫且不論,沒一句押韻就離譜啊!”

“要不背地裡再讓他改改吧,好歹押兩句。否則這樣的舞臺播出去,我們節目豈不成笑話了?”

製片人冷笑道:

“笑話?他也配定義我們節目了?就讓他這麼上!最好趕緊被淘汰,把出道位讓出來!”

“這上上下下的,到處都在催我快點解決他,真是煩死了!早點滾蛋我早點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