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塔頂

巨大的座椅背後，原本在隨機晃動的五彩射線，如同孔雀開屏一般，一生二、二生四，徐徐展開，最終變成虹光流轉的光扇，直指天際。

而在這炫彩光扇之前，陳願的黑色剪影更顯霸氣，躁動的氣氛頓時被炒至最高峰。

在主持人念著那漫長票數的過程中，光扇的扇面160度翻轉，自上而下地掃過整個演播室。

現場的選手、觀眾眼中虹光一閃，再抬頭時，便見陳願終於在那大得誇張的寶座上亮相。

陳願的手輕輕搭在兩旁的扶手上，臉上的笑容有著些微狡黠、些微得意，剩下的則全是輕鬆愜意。

金字塔型的座位排序，讓所有人都意識到：

此刻，陳願是所有選手的頂點。

在陳願表演結束之後，雖然還有十組選手進行了對決，但並不影響陳願的熱度持續發酵。

在這後面的兩個多小時中，依舊不斷有新的路人觀眾陸續給他投票。

雖然都是隨手投個一兩票。

但是，任何粉絲群體，或者打榜土豪，都抵不過路人盤。

於是，當所有對決結束時，陳願的票數竟在原本的超大基數上，又漲了四分之一。

這也導致司空皚團隊徹底放棄了在直播結束之前，讓司空皚重回第一的念頭。

陳願的票數當即引起了彈幕的熱烈討論。

【這麼看來，司空皚的票還真不算高。】

【笑得，大水漫灌還被陳願領先一位數~】

【少爺，要不咱還是回家當個閒散董事，吃喝玩樂去吧~】

在眾人的嘲諷中，主持人也終於將星夢首播的結語說出：

“本次直播到此結束。”

“下次直播將於3日後開啟，為大家帶來本輪比賽25位獲勝者的商演現場！”

“本節目由憶夢果汁獨家冠名播出~”

“憶夢，讓每一個星際人民喝上天然營養的優質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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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夢，讓每一個星際人民喝上天然營養的優質果汁！”

熒幕中美豔的主持人隨即被廣告畫面所取代，總製片人也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今天真的是……太棒了！

本屆星夢的首播不僅沒出現播出事故，而且熱度強到集團高層在直播還沒結束的時候，便在內部發出表揚通報。

陳願與其他選手形成的一超多強的爆炸熱度，讓製片人的嘴角就沒下去過。

就在他亢奮的恨不得出去跑兩圈時，他的助理卻臉色為難地進屋了。

“闞總，鮑鯉團隊那邊想跟您溝通一下。”

看到助理的臉色，製片人便知道鮑鯉團隊哪裡是來溝通，八成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過他也早就想好了說辭。

在助理的引路下，製片人來到了跟總控室相隔不遠的會議室門前。

這裡是製作組專門空出來給鮑鯉團隊觀看直播、分析討論的地方。

門禁瞬間完成製片人的面部識別，身前的玻璃門自動開啟、縮入牆壁。

製片人剛一坐定，鮑鯉運營團隊的主管便著急問道：

“闞總，我們不是說好的，無論如何都會保住鮑鯉的首勝嗎？”

“後面那兩個導師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按照約定的劇本進行投票？”

製片人滿臉輕快，直接交底：

“是我讓他們選陳願的。”

看著對方難以置信的表情，製片人解釋道：

“當時陳願的熱度實在是太高了，沒想到路人還真的挺吃說唱那一套。”

“所以我把熱搜連結臨時傳給了三位導師，為的就是讓他們選陳願獲勝。”

對方毫不掩飾地背棄約定，反而讓運營主管無言以對。

他卡殼了幾下，終於把話擠了出來：

“那現在是什麼意思？我們鮑鯉的首勝呢？”

“難道你們‘公平公平’的掛在嘴邊，還真要開始搞起公平競爭了？！”

製作人依舊老神在在，連忙安撫道：

“其實陳願獲勝，對大家都有好處，包括鮑鯉。”

給運營主管倒上一杯熱茶，製片人繼續勸道：

“節目剛開播的時候，什麼東西最重要？”

“熱度！”

“無論用何種手段，先把觀眾吸引進來，就是節目前期唯一的任務！”

“看星夢的人多了，節目影響力才能擴大。接下來呢？知道鮑鯉的人也就更多了！”

“鮑鯉今天表現完美，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此戰不過是‘惜敗’，大家都還是會為鮑鯉的專業實力所歎服。”

“可陳願倘若落敗，肯定會有大量觀眾憤然退場。”

“流失觀眾，無論是對選手還是節目組來說，都是得不償失。”

“況且第一輪失敗又沒什麼懲罰。你看司空皚、赤和墨，這三人不都是主動選擇了敗局嗎？”

“再說了，這才只是個開始。下一輪比試，陳願必敗，而且還會輸得很難看。”

“陳願現在不過是烈火烹油、一時風光罷了。還請主管將眼光放長遠一點，理解我的苦心。”

運營主管思量一番，明白對方說的確實有理。

猶豫再三，運營主管只能做出讓步：

“好！那下輪比試，還讓鮑鯉和陳願做對手！”

“我們一定要把這次丟的場子找回來！”

甚至沒有半分猶豫，製片人直接拒絕了對方的要求：

“抱歉，下輪比試，陳願已經被其他人預約了。”

運營主管條件反射地問道：

“誰？”

製片人悠哉地靠上椅背，只是看著對方微笑，並不答話。

運營主管這才發覺自己越界了，便也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於是二人又對鮑鯉後面的演出展開了討論……

=====

直播結束，陳願被升到高空的椅子，很快又如電梯下降那般平穩落地。

選手們帶著滿身的疲憊，互相打著招呼。

對於陳願這個當紅炸子雞，大部分人都上前友好地跟他客套一番。

而鮑鯉和司空皚則是一個冷臉、一個笑臉，分別給了陳願一個玩味的眼神，倒也沒有產生什麼口角，便沉默地擦肩而過。

眾人走出極光大樓，造型拉風的空中巴士大門開啟，將選手們送到他們已經住了兩個多月的準四星酒店。

讓陳願意外的是，司空皚並沒有跟鮑鯉一樣直接回家，而是如整個集訓期一般，依舊跟其他選手一樣，住在別人開的賓館之中。

漫長的走廊兩邊排滿了單人間，裡面甚至比陳願正在租住的公寓還要大些。

寬大的落地窗外是豔麗的霓虹燈光，川流不息的飛行器就像水缸中的熱帶魚，引得陳願駐足觀賞。

很快，陳願洗了個熱水澡，穿上舒適的睡衣，滿足地撲上鬆軟的床墊。

他開啟耳機，準備看看星夢的熱門資訊。

進入星際最熱門的論壇，陳願開始了今天愉快的衝浪之旅。

【主題：這屆比賽的生物多樣性還挺齊全的哈】

【內容：司空皚是酒店大少爺，鮑鯉是學閥出身，還有兩個北極熊嫡系。怎麼不見大哥出來耍耍啊？】

【1樓：你也知道那是大哥。你見過哪個大哥跟小弟一起耍的？】

【2樓：1樓哥依舊犀利。】

【3樓：請問在1樓發言是需要博士學位嗎？】

【4樓：熱知識，大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5樓：沸知識，真大哥從來都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耍得風生水起。】

【6樓：幕後BOSS到了臺前還能叫幕後BOSS嗎？】

陳願秒懂了樓內網友的內涵，不禁笑得直搖頭，心下感嘆：

沒想到哪個時空都是這套規矩啊。

繼續往下翻閱，帶著自己主要競爭對手名字的標題出現，陳願果斷進入。

【主題：墨還是那個墨，而赤已經物是人非。】

【內容：哎。】

【1樓：同感。】

【2樓：我恨他的正直！赤不就是拉攏了一群富婆粉絲，瘋狂刷數字嗎？要說粉絲體量，墨吊打赤！】

【3樓：一個人買幾千、幾萬張相同的數字專輯，真的很可笑。】

【4樓：這麼有錢給自己買點好吃的不好嗎？】

【樓內回覆：這麼買專輯的人根本不缺錢吃大餐，這點錢不過是灑灑水啦~】

【5樓：最搞笑的是，這錢紫微星的那些練習生還一個子兒都拿不到。】

【樓內回覆：所以我感覺富婆根本就不是在粉練習生，而是在粉公司，純純給冰山送錢。】

……

【16樓：哎呦，我說黑粉這麼快就來給你家主子拉踩起來啦~】

【樓主回覆：我說的是事實。】

【層主回覆：事實就是墨的人氣萬年老二~】

【樓內回覆：你家giegie這麼當上第一名，你還挺驕傲哈？就赤媚粉的那個樣兒，私底下可是百倍千倍的往富婆身上使呢~】

陳願終於看到了先前不知道的訊息，於是連忙將頁面往下拉。

結果帖子忽然變成了空白頁面，驚歎號後面只剩下一行文字：

【該討論因違反社群發言規則，已被投訴刪除。】

陳願：我正看的起勁呢……

無奈地搖搖頭，陳願又往背後墊了兩個枕頭，繼續翻看論壇。

【主題：我感覺陳願危險了。】

【內容：本人10年老選秀er。陳願是中等公司新籤的素人，一看就是來當炮灰的。大帥哥來這節目真是可惜了。】

【1樓：他這個熱度不至於這麼慘吧？】

【2樓：答樓上。遙想當年，第五屆星夢的人氣王，隱蔽投票排名前的人氣第一，竟然在第一次公佈排名時被淘汰的場景，我至今仍是歷歷在目。】

【3樓：廖波一輪淘汰難道不是因為他在第一次公演表現太拉嗎？】

【樓主回覆：但第一名直接掉出25確實過於離譜。】

【4樓：1→27，星夢製作組的傳奇操作，直接導致今年練習生投檔數量砍到膝蓋。】

【樓主回覆：這事兒恐怕不止這一個原因。】

【樓內回覆：姐妹細嗦~（蒼蠅搓手）】

【樓主回覆：單純就是感覺，嗦不出來~】

【5樓：不是，你們還真認真討論起來了？陳願現在那真是天降紫微星級別的爆炸。我單位一堆男同事因為知道我追星，都來問我陳願的事！】

【6樓：陳願不好說，但是司空皚、鮑鯉、赤、墨，這四個絕對在出道名單上！要是他們不進前11，我倒立喝3升憶夢果汁！】

【樓內回覆：所以這是甘願賭上腎衰竭的自信程度嗎？】

【7樓：其實我感覺James的劇本也挺好的。辛辣吸睛的賽前採訪、不被看好的意外反轉。他平了快小十年了，這次感覺是要飛昇啊。】

【樓主回覆：也可能是把他丟上去祭天。】

【8樓：要說劇本，誰比得上司空皚？那滴不甘淚水的動圖，火爆學生圈子。】

……

這個帖子很長，也很精彩。

樓主確實對得起她十年觀看選秀綜藝的經歷，竟然說出了不少幕後或者參演者才知道的訊息。

看完這個帖子，時間已經接近午夜。

想到明天還要準備獲勝組商演的練習，陳願便取下耳機，很快進入了甜美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