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紫商一走,院中氣氛瞬間冷凝下來,彷彿被一層無形的冰霜所籠罩。

鄭南衣默默轉身,她也不想在此地多待了。

然而,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宮遠徵忽然開口說道:“你以後不要再來侍衛營了,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少年的聲音平靜地沒有絲毫起伏,卻如同數把尖刀齊齊刺向了鄭南衣的胸口,讓她疼痛難忍。

鄭南衣被烈酒醺紅的臉龐剎那間變的慘白一片。

她緩緩閉上雙眼,濃密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輕輕顫動著。

忍耐許久的淚水,終是順著她的臉側無聲地滑落出來。砸在地面上,消失不見。

她的唇瓣慢慢抿起,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了一個微弱的“嗯”字。

然後頭也不回地飛奔而去。

宮遠徵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直到鄭南衣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中,他才轉身看向那些還光著上身的侍衛們。

宮遠徵的眉眼驟然冷了下來,他抱著雙臂,靜靜地掃視了一圈。

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峽谷的冬天還是太熱了些。看來,我該回徵宮好好研製一副降暑良藥了。”

聽徵公子這駭人的語氣,侍衛們心中不禁暗自叫苦。

他們這可真是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啊!

明明老老實實地在侍衛營裡進行著日常訓練,怎麼突然間就攤上這樣的事情了呢?

眾人都愁眉苦臉地不敢吱聲。

還是侍衛長見機的快,他趕緊上前一步,腆著臉皮小心翼翼地討好道:

“徵公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徵公子您平日裡事務繁忙,我們這些做屬下的哪裡敢因為這點小事去打擾徵公子啊!”

緊接著,侍衛長回頭怒視那些還在傻乎乎地站著的侍衛們,大聲呵斥道:“還不快點把衣服都穿上!”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宮遠徵的表情。

發現對方並沒有出聲制止,這才悄悄鬆了口氣,抬手抹掉了額角滲出的冷汗。

徵公子和角公子真的是愈發的相像了。

那股強大的氣勢讓人心裡發慌,實在難以承受啊!

宮遠徵斜睨了一眼侍衛長,“以後的訓練都必須穿上內衫,若有人膽敢不遵從命令,後果自負。”

眾侍衛急忙點頭應是。

宮遠徵這才快步離去。

............

鄭南衣疾步走出侍衛營,抬手拭去臉上殘留的淚水。

她的步伐越來越快,最後竟直接運起輕功,飛身向女客院落而去。

宮遠徵一路走來,卻連她的半個身影都沒有看到。

直到走進女客院落,才見到了趴在石桌上的鄭南衣。

她的身體一動未動,似是已經陷入了熟睡之中。

宮遠徵悄然來到鄭南衣身旁,瞧見她單薄的穿著,眉心不禁蹙了蹙。

他一手攬住鄭南衣的肩膀,一手向她雙膝探去,想要將人抱回臥房。

誰知,鄭南衣並未睡熟。

她突然睜開了眼睛,用力地推開宮遠徵的手。

原本溫柔如水的杏眼中此刻充滿了冷漠與疏離,再也找不到絲毫的柔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