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進入臘月前趕到府城。

城門緊閉,門口告示寫著:先皇駕崩,天地同泣。舉國上下守孝27天,臘月十九日奉安。

辛辛苦苦風雨兼程,丟了半條命來到府城,沒想到會是這個情況。

大家無奈都蹲守在城門口。

張村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來來回回轉圈圈。

這幾天天空都是灰濛濛的,看樣子會有大雪。

再沒有安置的地方,隊伍裡怕有很多人撐不到來年。

就這時城門微微開啟一道小口,一個守衛探出頭來,看了看隊伍,又關上城門。

一個時辰後,一個穿著官服的人帶著倆官差趕來。

張村長迎上去交談。

谷昱珩和李滿禾竊竊私語:“這人是同知,應該是專管災民安置這一塊的。

你看張村長正讓看路引等下檢視完應該就讓咱們去安置的村鎮。”

倆衙役開始挨個檢視路引。到周老了,他鬍子一吹叫道:“讓你們同知過來查老子的。我看那小崽子是不是皮癢了。”

離大遠周同知聽到這個聲音喜上眉梢。

小跑就過來了邊走邊說:“叔叔啊,我早前接到家主的信說你來我們這了,我還派人去尋一圈沒找到你。

這咋回事啊,咋進災民隊伍裡了。”

邊說邊給周老揪頭上的枯草。

李滿禾又用肩膀撞了撞谷昱珩:“看不出來啊,這老頭可能真是個人物。”

谷昱珩笑笑沒接話。

小老頭和周同知在那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張村長喜氣洋洋的過來和李滿禾說:“周同知知道咱們是不準備回鄉的,給咱們安排到清風縣,還派這兩位官差小哥引路。”

這個朝代和李滿禾前世的行政單位劃分差不多。

前世是省市縣鄉鎮村,這世是 府州縣鎮村。倒也好理解。

但是這個大厲國也就四個府。

清風縣位於府城東南方,步行要走三天的路程。

在李滿禾心裡已經是好地方了,離省會近,安全,有什麼訊息也可以很快知道。

有熟人就是好辦事,也可能是之前有成熟的處理逃荒百姓的制度。

倆官差趕著兩輛牛車上面馱著給災民路上這三天要吃的糧食,就和他們一起走。

周同知抱著周老的胳膊,完全沒有當官的樣子。

“叔叔,你可不能跟他們走,家主說了,遇到你一定要留住你,大局還等著你主持呢,欽天監那群吃白飯的,沒有你在,能看出個啥?”

此時,周家主打了個噴嚏,給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躬身行禮:“陛下,微臣夜觀天象,給天下帶來希望的紫薇星已經亮了,雖然不知道具體方位,但是陛下大可放心。”

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夥同八王爺逼宮失敗逃走後,十二歲的朱永睿被扶上皇位,雖沒有行即位大典,但是先皇臨終託孤,幾位肱骨大臣也表示會盡力輔助。

實屬趕鴨子上架,朱永睿從沒想過自已能當上皇帝,畢竟前面還有四個哥哥。

宮裡也傳說一些雜七雜八的流言,大概意思就是他德不配位,幹啥啥不行,不配做皇帝。

但是都只敢在背後蛐蛐。

十二歲的朱永睿看著滿目的白靈幡感覺無措又彷徨。

他聽自已老師分析過眼前的局勢,先皇選他是因為另外四個哥哥外祖家都勢力龐大,他老實本分。

怕外戚干政。

本來太子哥哥是唯一人選,他們父皇身體不好,就乖乖等著就好,不知怎麼就被煽動,逼宮,非要父皇讓位給他。

讓父皇退位後修養身體。

真是腦袋被驢給踢了。

朝廷裡大臣都嘴上說的好聽,對於他繼承大統心裡並不服氣。

但是很多人都有自已的站隊。

而且情急之下自已主動替父皇擋刀並不是為了這個位置,只是本能反應。

朱永睿緊了緊拳頭,從他的父皇握著他的手,說朱家的江山,百姓的以後,都託付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 自已一定要接住這個使命和重擔。

那個紫薇星?會幫助自已的,對嗎?

嗯,那個紫薇星李滿禾此時正咧著嘴聽八卦。

“哇,小老頭,那麼勁爆?都用刀架先皇脖子上了?”

周老趕緊去捂她的嘴:“姑奶奶,你可小聲吧,這還有官差呢,雖然咱們不怕他們,但是不知道是誰的人啊。

這事是醜聞,既然壓了下來都當不知道就好了,和咱們關係也不大。”

隊伍裡所有人都換了白色和重色的衣服,莊稼人有白衣的不多,很多把裡衣都外穿了,不過平時幹活多,衣服顏色也都重,倒是沒有紅的粉的不合時宜的衣服。

李滿禾用嘴諾了喏兩車糧食問周老:“小老頭,這是咋回事,災民都有糧嗎?”

周老嘆了口氣說:“我那個野生侄子說龐知府知道谷原縣亂了後,知道按縣令的性子肯定讓大家能逃的就逃,就開始弄賑災得用的糧食了。

給府城準備安置點的各個縣都準備的多,沒想到只有你們還有另外一個村總共才到府城幾百人。”

“另外的村子?是陸天嬌嗎?”李滿禾問道。

突然就一陣心煩,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聽到這個名字。

周老搖搖頭。

管他呢,有糧食就好,起碼這個冬天不用捱餓了。

大家都步伐輕快,雖不知道以後會怎樣,至少現在有安身的地方了。

只要有手有腳,日子總歸會越過越好的不是。

雖然逃荒那麼遠,但是哪家沒有點積蓄啊。(除李家是真沒有。)

李滿禾很多問題,她在上一世並不是文盲,只是沒經歷過這些而已。

“喂,你說知府說早開始籌備逃荒的人的糧食,咱們從谷原縣走到這,走了一個多月吧。

如果真有心,為啥不直接趕車送糧,隨路安排,那樣不是可以不死那麼多人了嗎?”

谷昱珩解釋說:“咱們走一個月,馬車大概七八天就行,首先,需要很多人押送糧草,路上有消耗。

也不知道逃荒會出來多少人,路途比較遠,也可能會被搶。

其次隨走隨安排不是動動嘴一句話的事,人多,不好管理,也容易有流民混入到安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