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客棧已是子時。

時翊桉站在房間門看著雙手抵在房門的白墨塵“你幹嘛?”

“休息啊。”白墨塵理所當然回答

“休息你不去自已房間,來堵我房門作甚?”

白墨塵表情委屈用可憐巴巴的語氣“我們的客棧離這兒太遠了,現在夜已深,我身上又沒有銀子,只能和你擠一擠了。”

說完便像小狗撒嬌一樣盯著時翊桉。

時翊桉看著他這副模樣,趕人的話被堵在喉嚨裡。

輕嘆“那你在這休息,我去和阿七住一間。”

他剛要出房間,屋外的阿七就扶著醉得不省人事出現在時翊桉眼前“主人,小姐已經休息了,還有這白辭醉得不輕,我就把他帶回我房間了,主人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扶著搖搖晃晃的白辭就走了。

白墨塵看著這情況,還以為白辭在幫自已製造機會“可以啊,白辭。”

時翊桉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阿七噼裡啪啦說一堆後又像風一樣飄走了。

剩下白墨塵和他大眼瞪小眼。

“我去和十一,,,”

“別呀,翊桉,我,,,我一個人睡害怕。”白墨塵看他還想走,急得拽住他手臂。

時翊桉側身看他,白墨塵面上情緒不像是演的“當真?”

“比真金還真。”

時翊桉無奈回到床上坐著,他看著白墨塵走近床榻,有些慌張“喂,你,,睡哪兒!”他手指向一旁的軟榻。

“好。”

白墨塵也不矯情,走到軟榻上就躺下休息。

時翊桉看著他躺下不再動作,自已也起身寬衣把衣物搭在木架上,坐在床上看一眼軟榻上的人便躺下休息。

白墨塵悄悄望向那人,嘴角微微上揚“長得美就算了,還心軟。”

夜已漸深,輕輕的薄霧開始繚繞,微弱細光照進窗戶,遠處的天空已經泛起淡淡的粉色,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時予安和十一,阿七和白辭,時翊桉和白墨塵一同走出房間,六人你看我我看你。

阿七看見時翊桉和白墨塵一道出門驚訝,音量都比平時高了許多“你怎麼和我家主人一起啊?”

時予安歪頭看向阿七,同樣面容疑惑“那你又為何同白辭一起出來啊?”

“昨晚我喝得有點多,幸得阿七收留,不然怕是要露宿街頭了。”白辭適時為自已解釋。

阿七聽明白了在,看向白墨塵詢問“所以,你昨晚也醉了,可是昨夜我看你明明,,,”

時翊桉咳嗽一聲打斷幾人的疑惑“好了,不說了,先去吃飯吧。”

幾人依次下樓。

白墨塵拉住白辭,言語間都是興奮“行啊,白辭,現在都會演戲了。”

“什麼演戲,我昨晚是真醉了。”

留下白墨塵原地發愣“真醉了?”

幾人圍在一起吃飯,時予安把昨晚聽說的怪事說出來,昨晚的情況:

時翊桉四人離開白墨塵二人後,就找了個酒樓,吃著吃著隔壁桌就來了幾名穿著束腰長袍且各自拿著劍,一看就是那個門派的弟子。

幾人坐下後向小二要了幾壺酒幾盤下酒菜,就低聲討論“唉,你們聽說了嗎?最近江湖門派中發生了些怪事。”

“怎麼不知道?聽說那些消失又出現的人,都不記得發生什麼。”

“你們說會不會是有什麼妖物作祟?”

“還妖物,你是看話本子把腦子看壞了吧?”

其中在倒酒的男子不屑道“那有什麼,我最近從小道訊息打聽到一個驚人的秘密。”

“什麼秘密,快說說。”

那人看一眼周圍,見沒人注意他們,他示意幾人靠攏輕聲道“你們知道嗎?傳說這世間有一種奇人。”

“奇人?”

“據說他們生活在一個世人不知的地方,他們有著幾百年的壽命。若是飲其血液不但壽命增長,內力武藝也會進步神速。”

說完放下酒杯,面上盡是得意之色“你們就說,這個秘密驚不驚喜吧。”

“這個事我也聽見一些傳聞。”

還是有人比較清醒“我覺得假,要真有這樣的人,那江湖人不得為他爭得頭破血流?”

時翊桉巴拉巴拉終於說完了“就是這樣了。”

時翊桉嗤笑“要真有這樣的人,怎麼無人見過?說到底啊,都是空穴來風的無稽之談罷了,作不得真。”

說著給妹妹夾一筷子菜放她碗裡。

白墨塵看向時翊桉問道“那對於各門各派發生的怪事,你怎麼看?”

“不是有人攪亂江湖,就是門派間的內鬥,不管他們怎麼鬥,都與我們無關。”

“嗯,那倒是。”

天極城

紫雲鋒

北千寒懶散躺著,側頭看向幾個屬下,語氣涼涼道“還有半個月是吧。”

“是的,主上。”

“那些送回的弟子,身上已經開始出現反應。”

北千寒起身踱步到大殿門口,看向萬里晴空陰笑著扯動嘴角“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會給中原武林一個大驚喜。”

“記著,把矛盾推給幻影閣,畢竟它可是天下最大的殺手組織,在江湖上樹敵也不少。”

“是,主上。”

靈劍派內

有幾名弟子急匆匆往議事廳跑去,嘴裡還在大叫著“師父,師父,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莫懷鋒皺眉訓斥“何時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大弟子青衣接話“二位師弟發生了何事?”

“大師兄,師父,是那幾名昏迷的弟子,他們身上不知怎的,突然出現好多紅色蟲子,看著實在,,,,”

許是場景過於血腥,他們都說不出話來。

這時殿外越來越多的吵鬧聲“,走開,噁心的東西。”

莫懷鋒起身大跨步出門查探,眼前景象說是地獄也不為過。

只見前日昏迷出現的好幾名弟子,他們都身上爬滿了紅色蟲子,還不停的蠕動,看著實在噁心。

那些噁心的蟲子,還不停爬向四周,只要被盯上幾口就動彈不得,淪為蟲子的寄宿體。

門派中的弟子揮劍驅趕,奈何效果甚微,莫懷鋒揮動手中的劍,劍氣所到之處,蟲子死傷過半。

可終究是杯水車薪。

“去,取些艾草熏熏。”

說著飛身到蟲子中心,不斷舞動劍身,看向周圍弟子大聲道“所有受傷的人,退出去,這些蟲子聞不得血腥味。”

他一個跨步衝到爬滿蟲子的弟子面前,一劍封喉。

時間過去半炷香,他也是筋疲力盡“該死,哪裡來的東西。”

“莫非,,,是西域人?”

這個時候各大門派都在上演同樣的情景,有些小門小派經此一遭,為數不多的弟子,這下更是隻有寥寥數人。

北千寒站在屋外“好戲,終於開始了。”

臨州

碧霞派

宋廷之看著才經過一場大戰的門派,他臉色沉思猜測“這是蠱蟲?”

“西域人的東西,他們想要做什麼?”

恆山派的江澤遠把這些麻煩東西解決之後,滿嘴粗話“他孃的,那個龜孫子弄出來的東西。”

“又臭又噁心,媽的,等老子逮著是那個小兔崽子,看老子我不扒了他的皮。”

他看向處理戰場的二弟子林崢“崢兒,你帶幾個弟子把這裡處理乾淨。”

“多拿點東西熏熏,他孃的臭死了。”

“是,師父。”

“軒仁,你帶幾名弟子和我去靈劍派找莫掌門商量對策。”

“好的,師父。”

各個門派掌門都帶著幾名弟子前往鳳城靈劍派。

下午陽光正好,微風輕輕吹過,髮絲和衣襬都隨風擺動。

時予安提議去看歌舞,她的話沒人反駁。

時翊桉都會無條件支援。

他們來到戲院在二樓坐下,透過窗戶看樓下歌舞昇平。

白墨塵是一有機會就盯著時翊桉看。

時翊桉對此已經麻木了,懶得理他。

突然白墨塵湊近他好奇道“翊桉,你的眼睛果然不一般,就連瞳孔都是琥珀色色。”

時翊桉放下茶杯就懟道“怎麼?你有意見?”

“我哪敢啊,我是想說這樣的你,就更好看了。”

“滿口渾話。”

這時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桌人篤定道“要我說,這事兒十有八九就是那幻影閣乾的。”

身穿褐色長袍的男子開口反駁道“我看不一定,他們要想稱霸武林,直接殺上門不是更簡單嗎?何必這樣?”

最開始說話那人有些不服氣了“那你說,除了他幻影閣有這個能力,還有誰?且不說那什麼狗屁幻影閣本就是個殺人如麻的組織,還和你講究公平不成?”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同行的其他人看不下去,抬手將二人打斷“行了行了,有什麼好吵的,你們沒聽說嗎?那些蟲子怪噁心的。”

另一個同伴也開口“其實,我覺得要說是幻影閣也不無道理,你們想啊,這些年幻影閣日漸壯大,可又偏偏不管江湖之事,很可能就是掩人耳目,為的就是今日。”

“唉,管他們呢,左右不過是他們打架,我們看戲而已。”

把這情景盡收眼底的時翊桉面上不作聲色,抬眸看一眼那幾人,心裡暗自想著“沒想到這次竟把幻影閣牽扯進來了,我得去查清楚。”

阿七和十一見時翊桉沒有任何表情,他們也不好出聲,只是安靜的吃著東西。

時予安面上倒是不屑一顧的表情。

至於白墨塵二人,他們不知道時翊桉的身份,也只當閒話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