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簡直漏洞百出

一道金光閃過，世界彷彿靜止。

魏吾伊呆呆看著李旦，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他看到一股股的血柱，從自已的脖子上噴湧而出！

他捂住自已的脖子，尖聲大叫：“怎麼回事，我怎麼了？”

“血，血，我怎麼在冒血！”

李旦從地上爬起，手中的金色匕首，已經在手心裡神奇消失。

但是他能夠感覺到。

當自已需要拔刀的時候，它還會出現在自已的手中！

鮮血噴濺，噴在李旦身上。

李旦看著小丑一樣的魏吾伊，露出一絲冰冷笑容。

“賤人，狗一樣的東西！”

“你居然敢招惹高高在上的皇族！”

“等你死了以後，我會把你的屍體扔到城外去餵狗。”

“我要讓你變成一條孤魂野鬼，天不收，地不要，生生世世在人間飄蕩！”

惡毒的詛咒，像刀子砍在魏吾伊身上。

他看著李旦魔鬼一樣的臉，終於知道了什麼是後悔！

他雙膝痠軟，跪倒在李旦面前，雙眼不甘瞪大，氣絕身亡！

熱鬧的街面，如同墳場一般寂靜。

誰都沒有想到，溫良恭謹、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的太子李旦，居然殺了武皇面前的大紅人！

完了，事情鬧大了！

所有的目擊者，驚惶逃竄。

他們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只恨自已今天為什麼要上街！

宮中大內，千牛衛，洛陽府。

每個衙門都會像過篩子一樣篩一遍。

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誅連、把牢底坐穿！

空蕩蕩的街道，一陣陰風吹過，魏吾伊的鬼魂在哭泣！

趕馬的老僕走過來，哆嗦說道：“太子，你闖禍了！”

“我們該怎麼辦？”

李旦淡淡說道：“回去，等著宮裡的處罰。”

“殺就殺了，堂堂大周太子，還沒有這點擔當？”

老僕看著李旦，忽然發現自已的主人身上，似乎多了一些之前沒有的東西！

那是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太子，他可是連一隻雞都不敢殺的大好人啊，怎麼忽然變成這樣！

皇宮，巍峨雄偉，金碧輝煌。

女皇武則天坐在書案後面，飛快批閱奏章。

一個侍衛飛奔而入，跪倒稟報：“陛下，太子當街殺人，殺死了後宮魏吾伊！”

武則天驚訝抬頭：“跟在太子身邊的人呢？”

侍衛低頭不語。

站在旁邊的太監，躬身說道：“陛下，魏吾伊跋扈，太子軟弱。”

“估計是魏吾伊挑釁，欺辱太子。”

“只是~太子怎麼可能會殺人？”

武則天峨眉皺起，飛快思索：“魏吾伊，是我故意嬌慣他，讓他去外面立威。”

“大周初立，我就是要震懾那些不服氣的人。”

“我就是要讓他們被一個奴才羞辱踩踏，狠狠打他們的臉！”

“只不過~”

太監笑道：“陛下，太子是陛下看著長大的，他不是不服氣的人~”

武則天臉上，露出一絲古怪表情：“李旦，他倒是長進了。”

“學會殺人了，誰教他的？”

女皇起身：“高力士，跟我微服去一趟太子住所，我也好久沒有看到我的好兒子了~”

李旦的住所，破敗矮小。

在這條中階官員居住的街道上，就像一個要飯的乞丐。

一陣腳步聲傳來，幾個平民打扮的彪悍護衛，推開大門衝進前院。

武則天穿著一身男子的服飾，英氣勃勃。

在她身後，跟著太監頭子高力士，和幾個厲害的大內高手。

坐在院子裡編草蓆的李旦，起身朝著武則天迎過來。

他來到武則天面前，深深作揖：“母親，你怎麼來了？”

站在身後的高力士，張口罵道：“李旦，你是不是瘋了！”

“見到陛下該怎麼稱呼？在市井住了一陣子，連規矩都忘了嗎？”

李旦抬頭，森冷看了高力士一眼。

兩道寒光，帶著殺氣，讓高力士的臉皮，都彷彿被刀子刮過。

太子，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兇狠的眼神！

連血戰拼殺的前線將士，殺氣也抵不上他的一半！

這還是之前那個太子嗎？

高力士感覺到，李旦對他是真的動了殺心！

想要殺雜家？

就算你是太子，也不行！

看來，該好好的給你上上眼藥了~

看著高力士陰狠的表情，李旦知道，已經跟這個死太監結了仇。

高力士是武則天最信任的大太監。

惡了他，以後他隨便在武則天面前說兩句話，自已就死無葬身之地！

武則天沒有注意到兩人眼神的交鋒。

她看著李旦冷冷說道：“說話。”

李旦低頭：“母親，我看到你，這個稱呼就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雖然我們是天子之家，可是我對母親的感情，比對‘陛下’這兩個字，還要親近幾分！”

“如果母親嫌兒子僭越，兒子以後不敢了！”

看著李旦垂頭喪氣的樣子，他的頭頂，已經多了絲絲銀髮。

這個孩子，他身上的壓力太大了。

今年他還不到三十歲，可是已經歷盡風霜。

自已對他的利用和壓榨太盛，也是苦了他！

一腔怒火，換做了半腔溫情。

武則天的語氣，已經溫和了幾分：“旦兒，你受苦了。”

“在私下裡，你願意叫什麼，就叫什麼吧，難道我還能不認你這個兒子！”

李旦彎腰施禮：“謝母親成全。”

武則天踱了幾步：“我聽說，你殺了魏吾伊？為什麼？”

李旦沉默片刻，這才說道：“既然母親詢問，兒子不敢隱瞞。”

“魏吾伊，他逼我在大街上，當著諸多小民的面，叫他爹。”

武則天背在身後的手，猛然握緊。

暴戾的情緒，猛衝頭腦。

這個該死的奴才，他忘了自已是誰！

自已讓他壓制百官，他卻來欺辱善良怯懦的太子！

他讓太子叫他爹，這是在羞辱高高在上的皇權！

該死的東西。

是不是對他們太放縱，讓他們忘了自已是什麼東西！

許久，武則天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

她看著李旦說道：“既然他有取死之道，死就死了吧。”

“你們，都出來吧。”

李旦茫然，不知道她在說誰。

可是片刻之間，十幾個詭秘的身影，已經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跪滿院心！

原來，在李旦身邊，每天跟了這麼多監視他的大內密探！

武則天淡淡說道：“看著太子當街殺人，你們幹什麼吃的？”

“非要讓太子手上見血？”

“要是他受了傷，我把你們千刀萬剮！”

所有人，把頭抵在地面，一個屁都不敢放。

他們是來監控李旦的，哪裡知道皇帝，對李旦還有這麼深的感情！

可是既然有感情。

為什麼還要把他放逐到這樣的地方，任他自生自滅！

武則天看著李旦說道：“你媳婦呢，叫出來給我看看。”

李旦朝著在二進院門口探頭探腦的一個小孩說道：“隆基，去叫你母親和二孃出來！”

“臭孩子，沒有規矩！”

李隆基‘嗖’的消失在二門口。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來，兩個面目清秀的婦人從後面趕出來，跪倒在武則天面前，高呼陛下！

看著兒媳婦半邊身子溼漉漉的狼狽樣子，武則天皺眉說道：“你剛才在後面幹什麼，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李旦正妻劉氏，低頭不敢說話。

跟在旁邊的側妻竇氏，低聲說道：“陛下，我們在後院漿洗衣物。”

“隔壁家的下人，隔牆向這邊潑髒水。”

“我們~惹不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