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星聖堂教義中記載,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慾,為七宗罪。
這種說法沒有錯,但本質卻是引人入聖的道路,除七罪者至純無罪、非聖即神。
很顯然,周維德遭遇的恐懼怯魔也好、頑固愚魔也罷,與聖堂七罪還是有差別的。
有勇氣者可善可惡、存理智者善惡無束。
因此,他現在獲得的勇氣與理智是在強化人性,而非歸附於教義引導的善與愛。
既然是強化人性、自我掌控,那其他幾顆環繞家園的星辰就不難猜了。
“勇氣、理智、定力、自律、堅毅、獨立、衛道等等,皆是強化人性的方向。
環繞家園的六顆星辰,應該指向的就是這些自我掌控能力。”
“勇者直面慘淡人生,怯者恐懼死亡掙扎。
所以勇氣是存在的基石,其他自我掌控能力需要圍繞著勇氣運轉。”
一位地星學者說過,人類的讚歌是勇氣的讚歌,人類的偉大是勇氣的偉大。
這句話在一定程度上符合周維德的狀態,在他獲得勇氣、走出庇護直面黑暗時,才看到了群星璀璨、未來可期。
家園特有的六星環繞模式,也讓他覺察到了夢境世界的強大殺傷力。
如果他遇到了其他人的夢境,敲碎其理智、滅殺其獨立、消除其勇氣。
那麼留存下的人即便勉強存活,也只不過是一具血肉傀儡罷了。
周維德認為環繞勇氣的六顆星辰,應該是生存勇氣的保護環。
但他不知道自已代表勇氣的家園與六顆保護星辰,為何均被擊破。
他不認為曾經的自已有價值被夢境旅者襲擊,畢竟跨越夢境星海去入侵一個普通人的夢境,怎麼看都是一種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的行為。
再者加入騰堡陸軍學院前的他即低調、戰鬥力又弱,一顆鉛彈、一柄刺劍就能要了他的命,根本不需要夢境侵襲這種高階手段。
“唯一的疑點就是夢境復活了,以夢境世界侵蝕現實的能力,應該能夠輕易殺死曾經的我。
我為何能夠在夢境世界復活,又為何能夠進入夢境世界。”
這個看似很難解開的謎題,在周維德看來並不難考證。
如果夢境星海中的群星皆是有關地星的資訊,那麼他的夢境復活能力與溝通夢界能力就很容易解答了。
那將代表夢界是地星之夢,他這個地星本土生命則是夢界的組成部分。
因此,夢界的力量可以依附在他身上侵染現實,夢界的規則也不會殺死他這個築夢者。
如果夢界是拜倫世界的夢境那就更有趣了,那將代表周維德得到了一個世界的眷顧,夢界正以他為錨侵染現實。
對於這兩種不同的猜想,周維德本身更傾向於第一種。
因為夢界群星與夢界侵蝕,明顯與現實世界背道而馳,沒道理一個正常的現實生命,被自已的夢境追著打。
“若地星蘊夢、我為築夢者,那是否代表我能以夢界為平臺,跨界與地星生命交流。
閃耀群星中有其他的夢境旅者嗎,他們是否與我一樣,在陌生的世界中流浪。”
作為一個資深地星人,周維德可以確定地星之上,不存在從夢境中獲取超凡能力的築夢者。
如果夢界源於地星,那麼有能力進入夢界者,應該大都是類似他這般的越界流浪者。
畢竟正規工廠生產一個商品還知道打上標記,沒道理地星上孕育的靈魂與地星不存在聯絡。
“地星的夢境能夠侵染拜倫世界,是因為地星的位格高於拜倫世界嗎。
從天碎現象來看這種可能性極低,面對未知力量的降臨,地星與拜倫世界發生了同樣的空間碎裂現象,這代表祂們兩者的位格差距並不大。”
周維德翻過學校的大門,從一間教室中拿出紙筆寫寫畫畫。
理智的綻放使他對夢境世界與現實世界有了更多的認識,也讓他從中發現了隱藏的不同。
他一邊逐條分析拜倫世界與地星的相似,一邊回憶自已在地星時的種種感受。
突然他手中的筆停了下來,他想到了一些被他忽視的因素。
“重力感覺相同、摩擦係數類似、風阻、水浮、空氣、味道、人類、科技,相似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世間不存在兩朵完全相同的花,更不該存在兩個完全一樣的世界。
就連同一個宇宙中的火星都與地星不同,沒道理拜倫世界與地星如此相似。”
此時,周維德感覺拜倫世界像極了一個整形後的人,即便他的外表發生了一些改變,但他的基因還是曾經的序列。
理智告訴周維德,以他的身份與能力探索這些毫無意義。
勇氣卻告訴他,去接觸真相,只有發覺世界的脈絡,才能利用世界的規則。
“如果拜倫世界就是整形後的地星,那麼一切就說的通了。
隱沒群星是為了遺失地星的歷史,囚禁世界是因為這是一件盜竊物,改變外形重塑文明是為了洗白贓物。”
周維德不知道自已的猜測對不對,但這種猜想卻讓他對自已的位置與上限,有了新的定位。
此刻,他認為夢界是地星的“基因”,拜倫世界是地星被修整後的外形。
地星這顆年輕的生命還未喪失生長能力,即便外形被修改,祂根源的‘基因’依然有能力反向修正。
“假設地星是普通生命,那麼我應該不是‘殺手T細胞’,而是產生抗體的B細胞。
所以我才會在夢境世界被一遍遍蹂躪,直到我獲得拜倫世界的超凡病毒後(鍊金藥劑),新的抗體便開始孕育了。”
理智賦予了周維德探索過往記憶的能力,他回顧自已的曾經,感覺如此普通的自已更適合做一個負責輸送的‘紅細胞’。
可現實卻讓他成為了‘抗體B細胞’,這要麼代表他天賦異稟,要麼代表地星手中可用的生命不多了。
“看來我與特工職業很有緣分,拜倫王國讓我做外勤特工,地星讓我混入‘病毒與細菌’的巢穴,做抗體特工。
羅恩教官說的果然沒錯,一次外勤任務獲得的支援,遠超內勤人員的一生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