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樓乃是邑城新起之酒樓,坐落於碧波盪漾、風景如畫之天鵝湖畔。樓高三層,飛簷斗拱,氣勢恢宏。
其一樓為寬敞明亮之大堂,其間賓客雲集,有行走江湖之俠客,亦有往來奔波之商人。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二樓則別具一格,桌椅之間以屏風相隔,每間隔間更設珠簾半掩,增添些許私密之感。此處環境清幽雅緻,通常為家境尋常之文人墨客所鍾愛,二三好友相約至此,品茗論道,暢敘幽情,實乃人生樂事。
至於三樓,則皆為獨立包間,推窗即見湖光山色,美不勝收。視野開闊,令人心曠神怡。
玄墨與穆梓兮二人徑直登上三樓。時值黃昏,湖面微風輕拂,透過窗戶徐徐而來,溫暖宜人,彷彿吹散了白日的喧囂與浮躁。
穆梓兮猶如歡快的小鳥般,嘰嘰喳喳地向玄墨講述著近來遇到的種種趣事。
玄墨偶爾回應一兩句,更多的時候只是靜靜地傾聽,臉上滿是寵溺之色。
他不時將剔除魚刺後的魚肉放入穆梓兮碗中,又或是為她盛上一碗清香可口的蓮子羹。
這一幕幕場景,顯得無比溫馨和諧——一人細心投餵,另一人卻渾然不覺,只顧埋頭吃飯說話。
不知不覺間,穆梓兮只覺得自已肚子被食物填得滿滿當當,她連忙對著玄墨擺了擺手:“玄墨哥哥,我真的吃不下啦,已經吃得好飽好撐咯!”
“好,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再吃了。”玄墨輕聲應道,隨即便放下手中的筷子,而後又拾起一塊潔白的手帕,動作輕柔地替穆梓兮擦拭去嘴角邊殘留的飯漬。
穆梓兮見狀不禁一怔,臉頰瞬間如熟透的蘋果一般漲得通紅,一種怪異而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讓她不由得心生羞澀之意。
她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著為何會有這般感受,一時間竟有些茫然無措起來。
“怎麼了?可是身體有何處不適?”玄墨敏銳地察覺到穆梓兮神情的變化,滿含關切地開口詢問。
“沒……沒有。”穆梓兮有些難為情地低聲回應道,“只是覺得這種感覺好怪啊,和麵對兄長時有些不同呢……”
玄墨聽聞此言,先是略微愣神片刻,隨後嘴角輕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梓兮可會討厭這樣呢?”
穆梓兮略微思考了一番後,十分坦率地回應道:“不討厭。”
“呵……”玄墨不禁輕聲笑出了聲來,“真是個傻丫頭啊。”
“我才不傻呢……”穆梓兮有些不服氣地嘟囔著嘴反駁道。
“好好好,我們家梓兮可機靈著呢。”玄墨滿含寵溺地柔聲說道,一邊說著,一邊還輕柔地撫摸了一下穆梓兮的頭髮,觸感柔軟順滑,令人心生喜愛之情。
穆梓兮聽完他這話,臉頰瞬間變得更紅了,原本想要回懟過去,但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從隔壁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下個月咱們就要成親了,你還是沒能說服你的父母讓我居正室嗎?我不想當妾。”說話之人正是穆玲雪,她的語調中帶著些許埋怨,然而更多的則是那種楚楚可憐、惹人憐愛的委屈感。
“雪兒,你先別急嘛,我這不正在想法子呢嘛。哪怕最後只能讓你做側室,我也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呀。”馮文博趕忙出言安慰道。
“文博,我們大房的生活本來就已經很艱難了,我原本還天真地認為你是真心疼惜我的。可是現在呢?你竟然要讓我以妾的身份進門!以後我還有什麼臉面見人啊,肯定會被別人恥笑的!嗚嗚……”穆玲雪淚流滿面,哭得傷心欲絕。
“好啦好啦,雪兒,你別再哭了。我這就回去找母親商量,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馮文博連忙安慰道,一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試圖平息她的情緒。
穆玲雪依舊抽泣不止,她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看著馮文博,哽咽著說:“文博,你真的能保證不讓我受委屈嗎?我可是把我的一生都託付給你了啊……”
馮文博信誓旦旦地說:“放心吧,雪兒,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保護你、照顧你的。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聽到這裡,穆玲雪的哭聲漸漸小了一些,但還是滿心憂慮地道:“希望如此吧……”
就在這時,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一陣開門聲。穆梓兮猜測應該是馮文博離開了,於是她轉頭對玄墨輕聲說道:“玄墨哥哥,我們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