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仲向晚醒來,發了會兒呆後,拿起了手機,手機裡是經紀人發來的訊息和一個未接電話。
她並沒有著急點開訊息,直到洗漱過後,她才慢慢點開了訊息。
【微博上的內容,給我一個解釋。】
【醒了回電話。】
看完,仲向晚猶豫了一會兒,指尖有些顫抖的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打出了經紀人電話號碼,最後才點了那個綠色的撥號鍵。
過了很久,對方才接聽。
“演唱會結束,來後臺找我。”對方有些不悅的聲音響起,隨後仲向晚的手機裡就傳來了電話結束通話的忙音。
仲向晚看了看日期,她們的演唱會在今天。這是她出事以後GASMINE舉辦的第一場演唱會……
她下了樓,隨便烤了兩片吐司,然後又熱了一杯牛奶,早餐就這樣糊弄過去了。
她吃完早餐,門鈴突然響起,她有一瞬間的害怕。隨即她拿了個花瓶走到了門後,她透過貓眼看了一下,見來者是姜明哲,才鬆了口氣。
她開啟門,姜明哲猝不及防的撞上了她的視線,“你要出去?”姜明哲溫聲問到。
仲向晚一臉疑惑說到:“聽到門鈴我才過來開門的啊。”隨即,她的表情凝重了起來。
那些照片的角度,還有這些天她的第六感,無疑不在告訴她,她被偷窺了,所以,剛剛是那個偷窺者按響的門鈴,但是那個人看到姜明哲來了,所以他又走了……想著,仲向晚把姜明哲拉了進來,關門說到:“我被偷窺了。”
姜明哲聽此,也拿出了剛剛門外掉落的信件。仲向晚拿過信件拆開,裡面有三張她的照片,一張是在陽臺上抽菸的,一張是她穿著浴袍晾衣服的,一張是她在後院裡種蒜的。
裡面還有一封信,她開啟一看,是一些不堪入目文字和露骨的愛意,還有警告她不要和別的男人走的過近,他說微博上的照片就是他散發出去的,他說他會時時刻刻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姜明哲看到後,眸色暗下了幾分,安慰到:“別擔心,我會幫你把人找出來的……”
仲向晚沒有應聲,她把東西隨手丟到了垃圾桶,仰靠在了沙發上,有些疲憊的問到:“找我什麼事?”
“擔心你會發燒,就回來看看。”姜明哲說到,他猶豫了一會兒又問到:“要不要去我那先避一避,等找到那個人了再回來?”
仲向晚擺了擺手,說到:“不用。”見仲向晚拒絕,他也不強求,只點了點頭說到:“那我會盡快把人找出來的。”
……
下午六點,仲向晚塗了酒紅色的口紅。鏡中的她一件高領緊身白毛衣,一條黑色包臀裙搭配黑色絲襪,一雙高邦厚底黑靴,她又加上了一件黑色的薄款風衣,然後就拎包出門了。
演唱會里人山人海,她的位置是第一排的,音樂響起,本來該由她演唱的部分由李恩敏接管,臺上的四個偶像都在努力配合。她們平分秋色,沒有誰過於驚豔,也沒有誰會被觀眾忽略,她們的舞臺分配的剛剛好。
……
在粉絲狂熱的呼喊中,在一曲又一曲的演唱中,演唱會接近了尾聲。
舞臺上的燈光熄滅,藍色的背景板烙印出四人黑色的影子,臺下的粉絲齊聲喊著GASMINE。這場演唱會就在一聲一聲的GASMINE中結束。
結束後,仲向晚一路無阻的來到了後臺。工作人員把她帶到了經紀人的房間門口然後就離開了。
仲向晚站在門前,她調整好了呼吸,然後才緩緩敲響了門。
“進。”傅南宸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傳來,仲向晚閉著眼睛按下了門把手,她再睜眼時,眼神堅定了許多,她推開了房門,所過之處帶起了一陣風,她止步,站在了傅南宸身後。
傅南宸緩緩掐滅了煙,隨著辦公椅轉動,他那雙狹長的眸子如獵鷹般審視著站在面前的仲向晚。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到:“你可以開始解釋了。”他冷漠的聲音落下,仲向晚眼神看向了別處,倔強的開口說到:“如你所見。”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緊張的聲音止不住發顫。
她話音落下,房間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過了好一會兒,傅南宸一聲輕笑傳來,仲向晚的身體也忍不住發顫,好在有風衣為她遮掩……
“下次撒謊的時候直視著我的眼睛,那樣我可能會慢些拆穿你的謊言。”傅南宸說著,起身步步逼近仲向晚。
仲向晚緊緊閉上了眼,心跳亂成一團,傅南宸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她跟前。一滴眼淚流下,傅南宸冰涼的手撫上了她的耳根,指腹摩挲著她臉上的淚痕。
淚痕被抹去,他食指勾起了仲向晚的下巴,逼迫她仰起那張楚楚動人的鵝蛋臉。他帶著一絲誘哄的的嗓音說到:“別哭,再給你一次機會解釋清楚。”
仲向晚抬起那雙靈動的眸子幽怨的盯著他狹長的眼,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說到:“普通朋友……”說完,她撇過了頭,不再看他。
他逼近一步,她就後退一步,最終她跌坐在了辦公桌上。傅南宸俯下身來,一手撐著她背後的桌面,一手撫上了她的後頸,他低頭,與她額頭相貼。
屬於他的淡淡菸草香氣圍繞著她,他低沉又引誘的聲音緩緩響起:“這樣就對了……乖乖聽我的……不吵不鬧……對我沒有任何的隱瞞……我永遠會站在你這一邊……替你擺平身邊的一切困難……把你捧上最高的位置……知道了嗎……我的小茉莉……?”
仲向晚艱難點頭,淚水如細流湧出。
“……不哭了”他輕輕替她拭淚,放柔了語氣說到。
…………
後臺,經紀人的房間裡。
仲向晚坐在辦公椅上,傅南宸坐在辦公椅一側,指尖移動著滑鼠,替仲向晚做著規劃。
“……一個月的時間,你準備好四首復出的單曲,剩下的就交給我,能做到的嗎?”他輕聲問到。仲向晚點了點頭,清冷微甜的嗓音中透露著不可磨滅的鋒芒說到:“當然。”
傅南宸聽完,勾了勾唇角,修長的雙指夾出一支菸,輕輕放到了仲向晚唇邊,然後拿出打火機給她點燃了煙。
仲向晚細嫩如玉的雙指夾過香菸,口鼻中吐出煙霧,傅南宸毫不避諱。他修長的手撫過仲向晚耳邊的髮絲,眼神中帶著珍視,緩緩說到:“……她們都不如你……比不上你的一根髮絲……”
仲向晚是天生的壞種,她聞言輕蔑的哼了一聲,隨即拉過他的領帶問到:“所以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是嗎?”
傅南宸臣服般說到:“永遠都是……”
仲向晚放開了他的領帶,回應到:“……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凌晨兩點,傅南宸的車停在了景慧園十一號公寓前。他下了車,替仲向晚開啟了後座的車門,仲向晚下車後,頭也不回的進了公寓,然後甩上了門。
傅南宸看著亮起的公寓,說了聲“晚安”之後就駕車揚長而去。
浴室內,仲向晚香肩半露在潔白的泡沫之上,她吐出了一口煙霧,指尖的香菸燃燒。她在菸灰缸上輕輕一點,菸灰散落……
微博裡的照片什麼的,不過是她引起經紀人注意的拙劣手段罷了……
……黑暗裡的偷窺者,要是沒有她的允許,又怎麼能拍到那些照片呢……她知道那個人會把照片曝光出去,可她唯一大意的一點就是那個膽小的笨蛋居然只放了那些照片,其他能引起更大波動的,他是一張都沒放……
既然和經紀人的事解決了……那麼,接下來……該找季家人好好算算賬了……
第二天,仲向晚起床,習慣性的看了看手機,有經紀人的訊息。
【早安】
【記得寫歌】
仲向晚掃了一眼之後就把手機扔到了一邊,然後起身洗漱。
今天的仲向晚穿了一襲清純的白色連衣短裙,簡單塗了個淡粉色的唇釉就出門了。
她打了一輛計程車,目的地是墓園。
她買了一束茉莉,然後來到了仲致遠的墓前。今天是仲致遠的祭日,只有她記得。許卿忘了,害他跳樓的始作俑者也忘了……
她掃盡了墓碑上的灰塵,然後把那一束茉莉輕輕放到了石碑前,隨後她蹲下了身子,倚靠著石碑,緩緩開口到:“……仲致遠,別人都不相信你,可是我相信,我還知道是季家的那個混蛋害了你對不對?那個笨蛋女人還傻傻的以為人家是看不得她受苦才伸出援手,卻不知道她的苦都是由那個混蛋一手造成的……我跟你講,她笨死了,為了幫那個混蛋還把我也算計了進去,還好我聰明,悄悄把雪花酥吐掉了,裝睡把她騙走了。”
“可是有人明明說過我的演技很拙劣,我裝睡那麼明顯她愣是看不出來,你說她是不是笨蛋?連女兒是真睡還是假睡都不知道?”
“不過你放心,季家會自已乖乖跳進我給他們設的圈套裡的,我會慢慢折磨他們,先給他們一點希望,然後又把希望給他們碾成碎渣,再讓他們一點一點把碎渣拼起來,我會慢慢和他們玩的……”仲向晚靠在墓碑上,一副我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的模樣說著。
一陣微風吹過,有些微涼。
仲向晚垂眸,就看到了石碑縫裡生出了一株小苗,仲向晚從包包中拿出礦泉水瓶,然後把水澆在了那株小幼苗上,隨即她就離開了,又過了一會兒,她拿著一瓶蓋的土回來了。
小幼苗周邊的土已經被水潤溼了,變得鬆散了起來。她連根拔出了那株小苗,然後把小苗根根埋在了瓶蓋上的土裡,完工後,她小心翼翼的帶著那株小苗離開了墓園。
回到公寓後,仲向晚把包包丟在了一邊,匆匆忙忙的換了鞋之後就帶著小苗朝著後院跑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連土一起,把小苗移植到了種花欄裡。然後又給它澆了些水才拍手離開。
做完這一切,仲向晚又看向了十號公寓的二樓,那裡的窗簾布是拉著的,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那個人就在後面窺探著她,她朝著那個方向無聲的吐出了“去死”兩個字,然後就回屋甩上了門。
她剛坐在沙發上,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是經紀人打來的電話,她劃過接聽鍵。傅南宸的清冷的嗓音緩緩響起:“……計劃有變,我給你接了一個綜藝作為迴歸預熱,你收拾些衣服,明天早上我會去接你。”他說完,仲向晚淡淡“嗯”了一聲,見對方還沒有掛,她又問到:“還有事嗎?”
“沒了……”傅南宸話音剛落,仲向晚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仲向晚隨意收拾了一些衣服,然後就合上了行李箱。
第二天早上七點,傅南宸的車已經停在了仲向晚的公寓外,他給仲向晚打了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好久,對方才接通。
仲向晚的臥室裡,她被電話鈴聲吵醒,她伸出那隻好看的手胡亂摸著,然後一切隨緣的隨意劃過螢幕。劃到接聽,就說明她和這通電話有緣;劃到拒接,就說明她和這通電話無緣。
她劃了螢幕後,把手機隨意搭在了耳邊,對方一直不說話,就在她以為沒接通時,對方開口了。
“……還沒起嗎?”傅南宸語氣頗有耐心的問到。
仲向晚帶著淡淡的鼻音吐出了“沒……”對方好像是笑了一聲,然後帶著追究的語氣說到;“我昨天和你說過我早上七點來接你。”
仲向晚反應了一下,然後明確又嬌憨的說到;“你沒有……”
對方似乎並不想和她糾結這個問題,應了聲“嗯”後說到:“密碼”。
仲向晚起了捉弄的心思,說了一聲“你猜”,然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結束通話電話後,仲向晚給大腦開了一下機,然後就起身洗漱了。
傅南宸最多會試五次密碼,試完了五次之後就只能乖乖的在外面等她去開門了。因為第六次錯誤,門就會主動上鎖,到時候她就出不去了,得找開鎖公司的人來解鎖,那樣麻煩的很。
洗漱好後,仲向晚披上了一件外套就下了樓,她沒去開門,而是走到了廚房,一如既往烤了兩塊吐司,熱了一杯牛奶。
就在她拿著烤好的吐司和熱好的牛奶到餐桌前坐下時,聽到了公寓的門被開了的聲音。她也沒多管,只是專心致志的吃著早餐。
傅南宸來到廚房時,仲向晚一隻手握著牛奶杯,單手撐著下巴,嘴裡叼著一塊吐司,正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彷彿就是在等他來一般。
仲向晚咬了一口吐司,餘下的吐司掉落到了盤中。
嚥下口中的吐司後,仲向晚又喝了一口牛奶,才開口到:“讓我猜猜看一向嚴謹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幾點來接我呢……我猜你想知道我家的密碼……我猜對了。”仲向晚每一句話都用著陳述的語氣。
傅南宸也沒有反駁,只是拉開了仲向晚旁邊的座位,好氣的說到:“好好吃你的早餐。”
仲向晚聽了,拿起了吐司叼在了嘴裡,她知道傅南宸不喜歡喝牛奶。於是她拿起了牛奶問到:“喝嗎?”
傅南宸看了她手中的牛奶一眼,然後出乎她意料的說到:“你餵我。”
仲向晚叼著吐司歪頭疑惑問到:“嗯?”傅南宸又重複了一遍:“餵我。”
在確認完畢後,仲向晚起身,把牛奶喂到了他嘴邊,她不給他半點喘息的機會,一口氣讓他喝完了牛奶。
喝完之後,傅南宸拿過餐巾紙擦了擦嘴巴,說到:“難喝。”
仲向晚一副你隨意的樣子,然後又說到:“把杯子洗掉……還有,你喝了我的牛奶,你得重新幫我熱一杯。”
傅南宸應了一聲,然後拿過了杯子去清洗,又給她重新熱了一杯,他重新熱好牛奶時,仲向晚還剩一塊吐司沒吃。
他把牛奶放到了桌上,仲向晚一口吐司一口牛奶,花了好長時間才吃完吐司,可牛奶還剩著一半。
仲向晚雙眸含著笑,又問到:“還喝嗎?”
傅南宸依舊點了點頭,仲向晚把牛奶推到了他面前,然後起身說到:“記得洗杯子。”她說完,就起身去洗手了,洗完手她又徑直離開了廚房。
傅南宸沒喝那杯牛奶,他倒了牛奶後洗好杯子,就到客廳等仲向晚換衣服了。
仲向晚今天穿了一條粉色的碎花吊帶連衣裙,搭配一件黑色高腰小香風外套,一雙粉色粗高跟。
車上,仲向晚拒絕坐副駕駛的位置,她坐到了後座上。
她的潔癖是奇奇怪怪的,例如種蒜種小幼苗時,她並不嫌棄那裡的泥土,但是她卻嫌棄傅南宸可能與莎麗蔓在那個位置上熱吻過無數次。
“你參加的這個綜藝是一個戀綜,為時七天。”駕駛座上,傅南宸等著紅燈,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說到。
“戀綜?”仲向晚有些不可置信的問到。傅南宸點了點頭,解釋到:“我信你和那個人只是普通朋友關係,可是我信並不代表你的粉絲相信,參加這個戀綜不僅可以為你迴歸做鋪墊,還可以洗清謠言。”
“你的意思是,你想讓我在一個綜藝節目上和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談戀愛?”仲向晚強行扭曲著他的意思說到。
綠燈亮起,傅南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驅車而去。
到了綜藝錄製點,傅南宸才遲遲迴答著她的問題:“挑一個你看著順眼的人逢場作戲就行了,要是沒有順眼的,你喜歡怎麼來就怎麼來就是了,剩下的我會幫你處理好。”
“……嗯。”仲向晚應了一聲,傅南宸給她開了門,然後又幫她拿著行李走向了導演組,和導演交代好後,他又轉身走向了仲向晚,安慰到:“乖,七天後我會來接你。”
仲向晚沒理他,只是自顧自的看著手機。見此,他轉身又和導演組吩咐了幾句,然後就離開了錄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