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kiss。”輕柔的聲音讓白茶回過神來,溫暖的懷抱讓白茶稍稍喘過氣來,白茶垂下頭,這才發現黎容的軀體已經開始消散。

一切的一切,長劍、玉佩、衣物都隨著神的逝去而消散,這種消散是連帶的,因為軀體的神力潰散而被擊碎。

“想哭的話可以哭出聲來。”琴酒將白茶抱在懷裡,他能感受到白茶的小手冰涼。

“啊?你在說什麼啊。”白茶眨眨眼,她想反駁的,她做夢都想親手殺了黎容,為什麼會哭呢,可是一開口就是哽咽。

眼前的景色模糊又清晰,臉頰癢癢的,白茶伸手一抹,都是淚。

“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是同情他,他破壞世界法則破壞穩定的世界,判斷錯誤犧牲了很多無辜的人,本來就該被審判的。”白茶趴在琴酒的肩頭。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好悲傷,似乎是擰緊的堤壩突然開啟了閘門,水庫裡的水一股腦的湧了出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琴酒,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剛見到他的時候他真的很好,他會教我識字教我背詩寫字,教我劍法……不,是教所有人。”

“他雖然收我為徒,但是所有人都喜歡找他問問題,所有人他都會回答,從來不覺得煩,成天成夜的不睡覺一個個指點,有人在外面被欺負了即便是很小的事他也會親自出面。”

在白茶的記憶裡,黎容會維護所有人,只要是想要討個公道盡管去找黎容,只要是長留弟子,黎容一定會站在他們這邊,只要不是無理取鬧和囂張跋扈的故意挑事,黎容總是無條件的維護他們。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一樣了,聖母成了聖母婊,師父成了惡魔,或許一切都有跡可循,可是她不願意承認。

這一切真的和她沒關係嗎?白茶不認為,她的天真矇蔽了她的雙眼,如果她能多懷疑黎容一點,如果她能和現在一樣懂得佈局懂得俯瞰全域性,或許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可是白茶不記得了。

就在剛剛,黎容最猙獰最醜陋的模樣隨著他的消散都模糊了身影。

白茶不再記得她的師傅被時間消磨後逐漸猙獰的模樣,在她的記憶裡,他還是那個眼眸清澈如、清風霽月的師傅。

他死了,死在了他終於明白愛是什麼的那一刻,一走了之,靈魂也未歸故里,留在了少女記憶的遠方,遙遠的,看不見的地方。

“琴酒,帶我走吧。”

她好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第一次不再強勢,不再獨當一面的站在最前面,像個需要保護的孩子,被琴酒抱了起來。

至少,讓她休息一下吧,就一下,然後,一切就好了。

等白茶再睜開眼,她已經又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熟悉的佈置,熟悉的房間。

莫名的,白茶有些慌亂,她茫然的看向四周,在椅背上看見了黑色的風衣時才略微鬆了口氣。

她摸到手機,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她好像又睡了很久很久。

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白茶剛按接聽,葉雲嵩的聲音就擠了進來。

【起來起來起來,你小子,磨磨唧唧,起來!】電話那邊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是葉雲嵩把葉靖宇直接踹了出去。

白茶摸了摸鼻子,沒搞清楚情況。

【茶茶,我剛聽小琴說,你忙完了?】葉雲嵩笑呵呵的聲音傳來,白茶頓了頓,思考了一下。

好像,還真忙完了。

電話那頭並沒有給白茶插話的機會,葉老爺子似乎對琴酒的話深信不疑,壓根不需要白茶再另外補充。

【忙完了就行,我和你說啊,我已經給你們訂機票了,下星期你們就可以舉行婚禮了……】

“等,等等等等,什麼情況,怎麼下星期就婚禮了?”白茶都懵了,她剛忙完,剛睡醒,怎麼著就突然時間跳躍了?

她到底是睡了一覺還是投了一胎?

【嘶,我和你說,婚禮是一定得舉行的,你們以後的生活我管不著,但是既然在一起了就得有個婚禮,一輩子就這一次不得美一下?這叫儀式感,懂不懂!】

白茶無語凝噎,您都八九十歲的人了,還知道什麼是儀式感呢?挺潮啊。

但是,無法反駁。

白茶看過無數婚禮,但是還真沒當過新娘,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白茶突然覺得有點尷尬。

這麼快就要成合法夫妻了啊?

不對,她怎麼也跟著跑偏了?她根本不需要合不合法吧?

【總之,下星期二的機票,我給你們算過八字了,下星期天就是良辰吉日,到時候一定得有婚禮……】

葉雲嵩絮絮叨叨的說著,白茶無語的聽著,門被開啟,琴酒端著餐盤走了進來,看著白茶正在打電話,刻意放輕了聲音。

過了好一會白茶才掛了電話。

應該說,是葉雲嵩為了不讓白茶反駁,直接掛了電話。

“你什麼時候和爺爺說的你出生年月日?這怎麼八字都算出來了?”白茶頭疼的看著琴酒:“你們這就聊好了?沒人問問我嗎?”

“你真的會願意管這些?”琴酒懷疑。

白茶:“……”

好,你說的有道理。

“小白!”

門被“砰”的一下推開,白茶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毛利蘭風風火火的樣子嚇了一跳。

“小蘭姐姐?”白茶眨眨眼,沒明白毛利蘭這是怎麼了。

“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又不見了。”看見白茶正好好的在床上坐著,毛利蘭這才鬆了口氣,她這才看見房間裡還有一個人。

“呃,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毛利蘭這才後知後覺感受到了尷尬。

“沒有啦,不過下星期我們確實要走。”白茶托著下巴:“我們要回中國,舉辦婚禮。”

“舉辦婚禮?”毛利蘭大眼瞪小眼:“你到法定年齡了嗎?”

琴酒:“……”

白茶:“?”

華生,你發現了盲點。

她當然到了,她都幾千歲了,但是就現實來說,她好像……才是個高中生?有點刑啊。

“訂婚,舉辦個婚禮。”琴酒默默找補:“領證過幾年。”

“哦……這樣啊。”毛利蘭明白過來:“那小白是不走了嗎?”

“走?不走啊。”白茶看著毛利蘭,有些好笑。

她好像是做的壞事多了一點,瞧把這小姑娘嚇的。

正想著,白茶看見了毛利蘭身後跟著的小男孩,忍不住衝著他挑釁一笑。

怎麼樣?想抓我嗎?可惜啊,你再也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