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陽,一個鮮少沾酒的男人,此次的破例讓傅輝感到任務艱鉅。早在三天前,柳如煙向他提出這一要求時,他便開始冥思苦想,一張張A4紙上寫滿了各種設想,然而最終都未能派上用場。顧錦陽一杯接一杯地暢飲,似乎要將所有煩惱都融入這酒中,而傅輝則望著自已面前那杯酒,陷入了沉思。
半小時後,顧錦陽終於不勝酒力,昏沉地倒在了桌子上。柳如煙與傅輝面面相覷,眼中都透露出一絲驚訝。“他怎麼了?”傅輝疑惑地問道。柳如煙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說:“可能是最近公司事務繁多,他借酒消愁吧。”
她沒有時間糾結於這些細節,立刻吩咐老管家和司機將顧錦陽抬上了車。傅輝則自告奮勇地擔任了司機的角色,將他們一行人送到了機場。隨後,三人乘坐著一架私人飛機,飛往了柳如煙買下的那座海島。
海島之上,除了他們三人以及機組人員外,再無其他人煙。海風呼嘯,四周昏暗,沒有霓虹燈的閃爍,也沒有高大的建築。柳如煙下意識地靠近了顧錦陽,試圖尋找一絲安全感。
她原計劃是自已開車將顧錦陽送到那座半圓型的畫廊前,然而此刻站在海島之中,她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和恐懼。傅輝見狀,主動提出:“我跟你一起去吧。”柳如煙卻苦著臉拒絕:“不行,那你就成了第一個看到我準備的禮物的人。”她想要給哥哥一個驚喜,不想讓別人搶先看到。
傅輝無奈,只得妥協道:“那我把你們送到畫廊外,在車裡等你。”他頓了頓,又說:“不然到時候,只有你跟顧錦陽在裡面,天昏地暗的,一陣風吹來都能讓人打個哆嗦。”柳如煙被他說得脊背發麻,腦海裡不禁浮現出看過的恐怖片場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她下意識地觀察四周,然後縮到顧錦陽身邊,小聲說:“你別說了,瘮得慌。”
傅輝輕笑一聲,開啟了車內的音樂和大燈。舒緩的音樂響起,大燈照亮了前方的路,雖然仍是灰濛濛的,但有了些許的安慰。柳如煙鬆了口氣,從後排挪到了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小聲囑咐道:“你開車,到了之後一定要全程閉眼喔。”她的語氣裡沒有絲毫的歉意,彷彿傅輝這個傅氏集團的繼承人給她當搬運工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知道了柳大小姐,只有您尊貴的哥哥可以看到您的驚喜。”傅輝無奈地回應道。柳如煙得意地挑了挑眉,對自已的計劃感到滿意。如果她一個人在這裡,天黑乎乎的,恐怕還沒到畫廊就忍不住把顧錦陽叫醒了。
十分鐘後,他們到達了畫廊外。柳如煙從後備箱裡拿出輪椅、手電筒以及醒酒茶,準備將顧錦陽推進畫廊。她開啟手電筒,讓傅輝推著顧錦陽進去,時不時小聲叮囑一句:“你只可以看我手電筒的方向,不可以亂看喔。”傅輝無奈地答應著,在柳如煙的指揮下小心翼翼地前進著。
畫廊裡空曠而黑暗,柳如煙沒有開燈,只坐在沙發上,用手電筒照著腳下的路。手電筒的光束打下去,映照出空氣中浮游的灰塵。傅輝坐在她不遠處的小沙發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在黑暗中輕聲說:“待會把顧錦陽叫醒後,我就出去。”柳如煙沒有拒絕,她知道現在的傅輝對她來說是一個重要的存在,他的離開會讓她感到孤獨和不安。
時間緩緩流逝,柳如煙靜靜地等待著。傅輝同樣保持著沉默,沒有打破這份寧靜。畫廊裡只有偶爾傳來的風聲和他們兩人的呼吸聲。柳如煙感到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她知道傅輝現在離開的話,偌大的畫廊裡就只剩下她和昏睡的顧錦陽了。然而她卻沒有開口挽留,因為她知道這是自已的計劃,不能讓傅輝插手。
終於,十一點鐘到了。柳如煙口袋裡的手機發出了嗡嗡的震動聲,這是她設定的鬧鐘。傅輝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拿出柳如煙剛才給他的另一個手電筒,回憶起剛才柳如煙帶他走來的方向。他沒有往天上看,只是用手電筒照著地面,小心翼翼地開啟房門。在確認聽到了顧錦陽迷糊的聲音後,他才慢慢走了出去。
畫廊裡只剩下柳如煙和顧錦陽兩人。柳如煙小幅度地搖醒了顧錦陽,然後給他喝了一些醒酒茶。苦澀的味道在顧錦陽的口腔中蔓延開來,刺激著他的腦神經。他喝的酒並不多,這段時間也因為工作壓力大而沒有好好休息,所以此時雖然有些微醺但並無大礙。
“這是哪?”顧錦陽迷迷糊糊地問道。柳如煙忽然用手電筒對準自已的下巴做了個鬼臉,聲音低沉而沙啞地說:“這是地府——~”說完還煞有介事地朝顧錦陽吹了兩口氣。顧錦陽被她的舉動逗笑了,他拍了拍柳如煙的腦袋說:“地府沒你這麼可愛的鬼。”柳如煙揉了揉自已的臉滿意地笑了起來,她覺得哥哥的誇獎是對她最大的肯定。
她看了一眼手機螢幕上的時間然後神秘兮兮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遙控器。她輕聲對顧錦陽說:“之前我給爸爸送了金字塔作為禮物但是還沒有給你送過什麼呢。今天我來給你送禮物啦~”話音剛落畫廊裡突然燈火通明起來。
只見天穹般的半圓畫廊裡天花板上映現出璀璨的銀河與浩渺的宇宙這些都是吳友華和他的學生們一筆一筆描繪出來的。無數星辰在天花板上閃耀光輝目之所及皆是星河與璀璨伸手似乎就能觸碰到那浩瀚無垠的宇宙。不僅如此一分鐘後畫廊的天花板竟然開始向兩側緩緩縮去露出了上方的一片半圓玻璃。透明玻璃外夜空正閃爍著流星的光芒。
“新聞上說今天有雙子座流星雨現在正好有六顆雙子座流星正從我們的上方掠過。”柳如煙興奮地指著天空說道。只見流星劃破夜空墜落宛如一道道墜下的水銀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顧錦陽抬頭仰望著這壯麗的景象眼中流露出驚喜與感動。他從未想過自已會在這樣一個夜晚收到如此特別的禮物。
柳如煙站在他身邊微笑著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她知道這個驚喜一定會讓哥哥感到開心和滿足。而她自已也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滿足感。她知道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她都會一直陪伴在哥哥身邊為他帶來歡笑和溫暖。流星劃破了天際,自柳如煙與顧錦陽頭頂的天穹中悄然駛向遙遠的彼方。那極致的浪漫,彷彿無法用任何言語去描繪,顧錦陽怔怔地凝望著眼前這夢幻般的景象,內心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動。
流星雨過後,四周驟然燃起了絢爛的煙火,它們在夜空中“咚咚咚”地炸裂開來,綻放出五彩斑斕的花火。璀璨的煙火照亮了柳如煙與顧錦陽的臉龐,柳如煙的側臉在煙花的映照下忽明忽暗,那雙杏眸卻始終閃爍著比星河還要璀璨的光芒。她的聲音中夾雜著幾分煙火的氣息,清脆悅耳,讓顧錦陽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砰砰作響。
“我已經回來啦,不用再去尋找,你們可以去做自已的事情啦。”柳如煙輕聲說道,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彷彿有一股力量在悄然傳遞。
“我的哥哥,不應該拘泥於我的一方天地裡,更不應該圍繞我環形,他的夢想是浩瀚宇宙。”她繼續說道,眼中閃爍著對顧錦陽的期望與信任。
顧錦陽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他站在這裡,看著妹妹如此堅強、獨立,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他的夢想曾經遙不可及,童年的記憶也早已模糊不清,但他沒想到,剛回家不久的柳如煙會如此懂得他的心思。
他的鼻子一酸,酒醉後的頭腦有些昏昏沉沉,眼眶微微泛紅。他不敢回頭去看柳如煙,脊背僵直著,彷彿想要逃避這一切。他的手微微合攏,摸索著口袋,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好學生,在無助地面對著眼前的一切。
他沒有資格讓柳如煙對他這麼好,他只是一個不稱職的哥哥。顧錦陽的聲音低啞而沉重,他忐忑不安地低下了頭,依然不敢直視柳如煙的眼睛。
“你當初被拐走,是因為跟我一起玩捉迷藏。”他低聲說道,聲音中透露著自責和懊悔。
“如果我不讓你躲在外面的櫃子裡,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了。”他繼續說道,彷彿是在向柳如煙解釋著什麼。
砰砰幾聲,煙花再次在空中綻放,五彩斑斕的光芒照亮了夜空。顧錦陽的側影在明暗中顯得有些寂寥,彷彿在這一刻,他的內心也如同這夜空一般,被無盡的思緒所填滿。
柳如煙走上前兩步,側著身子歪著腦袋跟他講道理:“你自我要求太高了。現在很多兄妹、姐弟從小打到大,你沒有跟我搶玩具,反而還帶我玩捉迷藏,這一小小的舉措就已經擊敗了全國99%的哥哥。”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理解和寬容,讓顧錦陽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沉默了很久,彷彿在這一刻,他的內心也在經歷著一場深刻的洗禮。
不管從前如何,他以後一定會做一個很好很好的哥哥。顧錦陽在心中默默地發誓,他要將這份承諾化作行動,去彌補過去的遺憾和過失。
此時,外面的傅輝還在等待著他們。柳如煙後知後覺地想到了這個繼承人,她連忙提醒顧錦陽離開。畫廊外的風很大,兩人迅速上了車。
顧錦陽看著駕駛座上的傅輝,眉頭微皺:“你為什麼在這裡?”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和不滿。
傅輝淡淡地回答道:“我不在這裡,你以為是誰把酒鬼抬到畫廊裡的?”他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絲無奈和嘲諷。
“是誰把我灌醉的?”顧錦陽繼續追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和不滿。
“我話都沒說,你哐哐喝了三杯。”傅輝回答道,他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絲戲謔和調侃。
眼看著一場小學雞式的爭吵即將開始,柳如煙迅速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哥,這是給你買的島,你取個名字吧?”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俏皮和期待。
車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顧錦陽雙手環胸,定定地看著窗外的黑暗景色。過了很久,他才沉聲說道:“我妹送我的島。”他的聲音中透露著一種堅定和自豪。
傅輝有些無語地看著他:“知道這是你妹妹送你的島,現在讓你為這個島取個名字。”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調侃。
顧錦陽偏頭看向傅輝,一本正經地重複道:“就叫,我妹送我的島。”他的聲音中透露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傅輝無奈地搖了搖頭,而柳如煙則是一臉複雜的表情,彷彿是在說:“這樣也行?”
“你確定要叫這個?前任島主說,島的名字到時候可以在地圖上顯示出來,要不換個優雅、正經點的?”柳如煙試探著問道。
顧錦陽的態度依然堅決:“那更要叫這個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自豪,彷彿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妹妹給他送了一個島。
柳如煙無奈地嘆了口氣,把名字發給了前任島主。她知道顧錦陽的性格,一旦他決定了的事情,就很難再改變。但是她也理解他的心情,這是妹妹送給他的禮物,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翌日,財經板塊依然被LOP技術有限公司的收購戰所佔據。小半個月前,江蔚成功坐上了CEO的位置,得到了大股東李懷的支援。三位股東如今對他寄予厚望,而LOP技術有限公司則是江濤在時未能解決的專案。溫婉再次強調了這個專案的價值,讓江蔚心中有了底。
他知道自已能力不如江濤,但江濤看中的專案絕對不會出錯。現在溫婉又如此強調這個專案的價值,江蔚更加堅定了要收購LOP技術有限公司的決心。他推動收購案的進行,開了無數次會議,初次預算兩百八十億。然而,對方在價格上十分猶豫,讓江蔚陷入了困境。
江蔚想繼續加價,卻遭到了領導層的一致反對。在他們眼中,LOP技術有限公司雖然是一塊尚可的餅,但他們沒有溫婉那般未卜先知的能力,無法像她一樣確信這家公司能給他們帶來足夠多的利益。在他們看來,兩百八十億的收購資金已經不低了,再加價就有種送錢的感覺。
然而,江蔚看過江濤親手寫的計劃書,知道LOP技術有限公司的潛力絕對不止於此。就算三百八十億收購下來也不會虧什麼。他的投資顧問溫婉百般保證,證明了這家公司的賺錢能力。江蔚對溫婉的能力深信不疑,這也讓他更加堅定了要收購LOP技術有限公司的決心。
無論高層們反對的聲音有多大,江蔚都咬牙繼續加收購資金,從兩百八十億加到了三百億。這一訊息傳出後,股東們紛紛鬧翻了天。他們覺得兩百八十億都已經很貴了,新上任的江蔚竟然直接幹到了三百億。這可不是大富翁遊戲,說出去的數字都是真金白銀,不是遊戲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