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昔有良將,戰功赫赫,國之柱石,今雖解甲歸田,然其忠誠與英勇,猶存於朕心。”
“朕今日特賜將軍御筆詩作一幅,此詩旨在表彰將軍之忠誠與勇猛,亦望將軍能繼續秉持此心,為後世所敬仰。”
“望將軍收到此賜,能珍視朕之厚意,繼續以忠勇之心,為國家社稷之安定,貢獻心力。”
“欽此!”
馬震立即下跪,雙手接過詩詞:“臣,馬震,叩謝陛下!”
“行了,馬將軍,咱家看啊,陛下這是準備要重用您了啊!”
負責傳旨的太監,根本不知道馬震此時心裡所想。
在太監眼裡,這是馬震的榮譽,馬震此刻心裡肯定開心得不得了。
殊不知,馬震聽到這句話,虎軀一震!
他不想再回到朝堂了,真的不想了。
目送走了太監後,一旁的馬文博倒是十分興奮地拆開了陛下御賜的那副詩詞。
開啟一看,他立馬驚喜地讀了起來。
“北斗懸高夜未央,露鳴帶劍意飛揚。”
“邊關月色寒如水,胡馬窺邊心膽涼。”
“鐵馬金戈猶在夢,刀光劍影已成霜。”
“沙洲城外烽煙靜,千古英名永流芳。”
“好!哈哈哈!好!好一首七言律詩!”
“爹!您看!這陛下是在誇您呢啊!露鳴,不就是您的字嗎?”
馬震,字露鳴。
可馬震此刻,卻臉色十分難看。
他一把奪過馬文博手中的七言律詩,仔細只是簡單地掃了一眼,便立馬卷好。
隨後一聲不吭地走了。
……
皇宮內,季伯鷹穿著一身民間書生的服飾,對著銅鏡看了一會兒,然後皺了皺眉道:“嘖!總感覺差點意思呢?”
一旁,同樣穿成普通貴婦一般的薛綾柔聳了聳肩道:“我感覺不錯啊!走在街上沒人認得出你。”
“行,那就這樣吧。”
季伯鷹也懶得換了,乾脆推開紫宸殿的大門。
剛一推開門,便看到剛剛前去傳達聖旨的太監回來了。
“陛下,聖旨已經送到了。”
“好,馬震怎麼說?”
季伯鷹問道。
太監笑了笑道:“估計這會兒啊,他開心得不得了呢!”
聽到這,季伯鷹白了這小太監一眼。
這小太監眼力見也不行啊!還得是於公公啊。
馬震怎麼可能會開心?這會兒馬震估計正愁怎麼跑路呢。
不過也無所謂,意思到了就行。
那首七言律詩可是季伯鷹想破頭才想出來的。
本想著直接抄一下前世的古詩算了,但思來想去,總覺得這樣沒什麼誠意。
雖說馬震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詩是抄的,但季伯鷹自己心裡過不去那道坎。
如果單純是為了裝逼,抄幾首也就算了。
臨走前,季伯鷹又想到了什麼,於是立馬看向小太監道:“對了,待會兒你去把上興宮的人都換一批。”
“至於換下來的人……先丟進刑部大牢,發放筆墨,讓他們將太上皇這些年的所有罪,都寫下來。”
聽到這話,周圍的幾個太監全都是面面相覷。
陛下要幹嘛,他們心中已經是心知肚明瞭。
太上皇自從被陛下篡了位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整天待在上興宮,或許是因為缺乏自信,又或者是想展現自己已經失去了的權利。
每天不殺個人就渾身難受。
殺人那都是最輕的,上興宮裡,但凡不合他心意的太監宮女,都會生不如死!
太監還好,畢竟太上皇確實沒有龍陽之好。
於公公也已經滿足了太上皇的好奇心。
但宮女可就慘了……
留下這句話後,季伯鷹便立即帶著薛綾柔悄悄出了宮。
二人一路前往位於參政坊的馬震府上。
這參政坊居住的都是京兆的達官貴人。
小到尚書,大到國公,幾乎沒有人不認識季伯鷹的。
所以季伯鷹和薛綾柔兩人這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給認出來。
但好在,這群官老爺們平時也不會在街上瞎逛,出門也都坐轎子坐馬車之類的。
能走在街上的,要麼是小販,要麼是達官貴人們的家僕。
到達馬震府邸前,正巧馬文博剛走出大門。
此刻,他牽著一匹馬,剛走到大門口,便看到季伯鷹和薛綾柔兩人站在門前。
其中,季伯鷹還拿著一張白紙扇,加上一副書生打扮的樣子,馬文博也是很客氣地打起了招呼。
他拱手道:“這位公子是來見家父的?”
季伯鷹微笑著點了點頭。
“家父今日心情不佳,恐怕不會見你們。”
馬文博無奈地搖了搖頭。
季伯鷹聞言,笑了笑道:“在下已經讓府上侍衛通知將軍了。”
“公子有事兒的話可先行離去。”
馬文博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家父現在心情鬱悶著呢,不會見你們的。”
“算了!說了你們估計也聽不進去。”
說完,馬文博打量了一下季伯鷹,又看了看季伯鷹身旁那位美麗的姑娘。
這身材!嚯!
甚是火辣!
雖然裹得嚴嚴實實的,但依舊抵擋不住薛綾柔那傲人的身材。
看得馬文博眼珠子都直了!
季伯鷹見狀微微皺眉,然後立馬將薛綾柔拉到身後,小聲嘀咕道:“下次你直接穿棉襖。”
“啊?那不捂死了?”
就在這時,馬震忽然推開大門!一臉驚慌地盯著季伯鷹,然後立馬拱手道:“陛……”
季伯鷹連忙擺了擺手,打斷道:“馬將軍不必多禮。”
說著,季伯鷹一個健步走上前去,拍了拍馬震的肩膀,小聲道:“別讓人知道朕來見你,現在,我是季公子,你的門客。”
馬震聞言,立馬拱手道:“季公子!您怎麼來了?快快!快進來!”
馬文博見狀,直接傻了!
剛才爹接到聖旨後大發雷霆!直接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誰都不見!
怎麼這個季公子一來?老爹就這麼客氣了?
想到這,馬文博也乾脆把韁繩遞給了身旁的一位下人,然後也跟著進了府。
剛一進門,馬震便白了馬文博一眼道:“你不是要去藍田大營嗎?跟進來作甚?去去去!趕緊滾!別耽誤老子和季公子談正事兒!”
馬文博一聽,哦了一聲,正準備走。
季伯鷹忽然皺了皺眉道:“公子去藍田大營幹嘛?”
馬文博還沒開口,馬震便連忙說道:“是這樣的,季公子。”
“犬子年紀小,不懂事兒,非要去藍田大營當兵,我是管不了了,讓他折騰去吧。”
季伯鷹聞言,饒有興趣地看向馬文博道:“公子乃是國公之子,將相之後,待在京兆當個富家子弟,吃喝玩樂不好嗎?為何要去當兵?”
馬文博聞言,立馬拱手,朝向皇宮的位置道:“家父戎馬一生,為國征戰,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
“在下豈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馬家落寞?”
“在下要上陣殺敵,報效朝廷!一來,是要告訴世人,我馬家無孬種!家父能做到的,我也能!”
“二來,是要為家父憤不平!”
“好!”
季伯鷹立馬拍了拍手,然後大步走了上去。
摸了摸身子,發現自己出門走得急,也沒帶什麼信物。
於是乾脆順手把薛綾柔頭上的金釵摘了下來,放在了馬文博手中道:“也別去藍田大營了,那裡不管徵兵的事兒。”
“去兵部,見任鑫。”
“他看到這金釵,定會重用你!”
馬文博看了看手中的金釵,心裡也覺得奇怪。
這都哪跟哪啊?一個金釵,就能讓兵部尚書重用自己?
開什麼玩笑?
不過見老爹對這個季公子這麼客氣,他也不好打季伯鷹的臉。
只好點了點頭,笑道:“那多謝季公子了。”
說完,便馬不停蹄地出了門。
至於馬震,則是臉頰都在抽搐!
馬震自然知道藍田大營不管招兵買馬的事兒,自己兒子就算去了藍田大營多半也進不去大營的門。
但若去了兵部?
還拿著皇后的金釵?
這下完了!
到最後,自己還是沒能阻止得了兒子跑去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