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是有了,但是新手保護期,居然必須建立在有基礎的領地設施上。

也就是說,現在先得把村務大廳、柵欄這兩個東西建出來。

慈恩點開倉庫,檢視兩樣建築的圖紙。

【一級建築:村務大廳】

【建造需要木材*200,石塊*20,是否立即建造?】

【一級建築:柵欄】

【建造需要木材*400,石塊*60,是否立即建造?】

倉庫裡材料居然建兩樣東西都不夠,慈恩本來還覺得材料挺多的,沒想到這麼不抗造。

點選建造。

很快,一棟50平左右的一層木屋出現在領地右上方 ,兩米高的木柵欄則是井然有序的圍繞領地外圍而建,當然只建了一半的柵欄。

【滴——新手保護期生效,請宿主儘快處理領地內滯留人員去留】

系統說完,迷霧緩緩消散,獸人們逐漸恢復了身體的控制權。

有些人腦子沒緩過來勁,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魔獸全部消失不見,是不是暫時安全了。

他們抱著這樣的想法,渾身力量被抽空般癱落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獸人群裡一個年紀較長,臉上生了些許皺紋的獸人卻是呆愣的,站在原地。

他瞳孔放大的觀察著四周,直至眼光聚焦在圍著的一圈木柵欄和村務中心上。

似是不可置信,他嘴唇張了又閉,想說什麼卻又發不出聲音。

一直到所有獸人面前都出現一個彈框。

【親愛的流民,歡迎進入鹹魚村!檢測到各位的房屋已被收繳,各位可在領地內逗留,每天只需上繳10單位木材,直至下一次獸潮。】

這是慈恩有所改動的公告,其實後面還有一條只需繳納1000單位木材,即可成為領地領民。

【提醒宿主,如果不成為領民,這群獸人是沒有辦法抵抗下一次獸潮的,宿主打的主意是讓他們自已去想辦法,宿主覺得還有一個月這麼久是嗎?】

【宿主別忘了,他們現在什麼都沒了,外面可還有天災。】

慈恩:……我懷疑你在pua我,上面全是證據。

“領主可以轉讓嗎?”慈恩在心裡問道。

【可以,如果你被另一個領主擊殺的話。】

那還行,找個人殺了我,他接手領地應該就不用擔心這些獸人了。

【呵,提醒宿主,被另一個領主擊殺,你的領民全部會變成另一個領地的奴隸。】

慈恩:有句髒話不知當不當講。

“所有我現在是被架起來了?”

【宿主可以選擇不讓他們進入領地】

慈恩不想嗎?她是可以選擇,但是看著那些劫後餘生,喜極而泣的獸人們,她難道要在這個時候去捅上一刀嗎?

去告訴他們,你們只是現在活下來了,過幾天還是要死?

慈恩做不到。

原該是輕鬆的氣氛在慈恩周圍被遮蔽,她一個人的小範圍陰雨氛圍正在加劇。

“領主大人!”

一道年邁,有些顫顫巍巍的聲音引得慈恩看去。

只見激動的羊獸族長在眾人的攙扶下,往慈恩這邊踱步。

他臉上泛著不尋常的紅色,不停的喊著領主大人。

待走到慈恩面前,只聽一聲撲通,他甩開攙扶著他的手,跪倒在地,虔誠的低著頭。

“領主大人,謝謝您的救命之恩!您救了我們一族的性命!我們一族身無長物,唯有將全部的忠心獻上!妄您庇佑我族,讓我們成為您的領民吧!”

族長話剛說完,在場的所有獸人這才反應過來,立馬有樣學樣的跟著下跪。

阿尼原本看著這邊頗有些不解的眼神,也在這番話後,閃爍起星光。

還在哭泣的幼獸都被捂上了嘴巴,似是怕引起領主大人的不悅。

慈恩皺眉,這就是這個時代的階級思想嗎,她很明確她不喜歡。

“不用跪我,是阿尼救了我一命,我只是報答她的恩情。”

村長不答話,糾結良久,才鼓起勇氣,“領主大人,外面天災橫行,我們這一族早就快要過不去了,如今遇到您,是我一族之幸,哪怕是以後要獻上我們的命,我們也絕不推辭!求領主大人垂憐!”

村長冒著可能引起慈恩反感的風險,說的這番話,和系統架著她無異,但是他是為了自已嗎?他只是為了他們一族大大小小80多個獸人,哪怕再為他們求得多幾天生機也是好的,這是他身為族長的責任!

慈恩不語,烏泱泱跪著的人一動也不敢動,族長冷汗都要冒出來了,但他不敢催促。

【親愛的流民,歡迎進入鹹魚村!目前可選擇的身份有:遊客(10單位木材\/每天)、居民(1000單位木材\/永久)】

想象中的歡呼場景沒有發生,只是低聲啜泣的聲音漸漸傳開。

哪怕是奮鬥了半輩子的族長,此刻也因抽泣而肩膀聳動。

慈恩上前扶起族長,建立領地不是她的本意,庇佑這些獸人也不是,但是她無法堅定的拒絕,是不是也代表著,她想死的意願其實並沒有那麼強烈?

當然她還是會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死一死,但那都是後事了。

獸人們現在連10單位木料都湊不出來,自然也不能選擇成為領民,但是有這麼個保底的條件在這,剛剛明顯奄奄一息的獸人,都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股精氣。

族長不著痕跡的擦拭著老淚,小心翼翼的上千詢問,“領主大人接下來有什麼吩咐?”

慈恩看了看基本都喪失了行動能力的獸人,再看還能勉強動作的族長,淡定吩咐道:“你去安排吧,你本來就是族長,以後也還是你管事。”

開什麼玩笑,她也奮戰了好一陣子,累得不行只想躺屍,還有她的什麼事啊,你行你上吧。

得了吩咐的族長一瞬間像是年輕了十歲,本來還哭著的眼角又開始上揚,一副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樣子。

他想著,領主大人竟然這麼信任我,卸磨殺羊,奪權殺羊的事,看來是不會發生了,他一定要努力辦事,絕不辜負領主大人的信任!

這樣想罷,他開始輕車熟路的指揮起獸人們就地休息,還能行動的獸人救治傷員。

慈恩在一邊看著,還以為他們什麼都沒有了,還得自已想辦法呢,原來每個獸人都有一個小空間。

她總算能心安理得的躺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