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洲說外面變天了,讓秦月不要亂跑就在出站口等著他。
掛完電話,車輛裡的人已經走了大半,同座的男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
綠色的行李箱被放在男人坐的位置,可能是他離開前挪動的。
秦月想到男人冷漠又冷厲的樣子抿著唇笑了下。
她扛著蛇皮袋,一手拉著行李箱,朝出口走去。
出站口這裡滯留了很多的旅客,大家約莫都是沒有料到這突然變的天氣。
秦月拖著行李箱子艱難地在人潮中前行,好不容易擠到出站口。
外面的天黑沉的厲害,明明才到下午三點卻像是夜幕降臨。
遠處的天際劃過一道道閃電。
“轟隆。”
豆大的雨點伴隨著一道雷鳴極速地砸在了地上。
灰濛濛的世界裡只剩下天地之間的雨幕。
秦月的視線在雨幕中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很快聽到姜明洲的聲音。
“月兒,這裡。”
順著聲音的方向,她很快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人。
姜明洲穿著白襯衫黑西褲,撐著一把大黑傘,挺拔的身姿在大雨中格外引人矚目。
約莫是這一聲“月兒”,引得滯留的人潮中很多人議論紛紛。
“哇,那個男的是個明星吧,長得真好看啊。”
“羨慕那個叫月兒的女人呀。”
秦月一直都知道姜明洲長得好看。
從十六歲那年和姜明洲成為同學之後,她就悄悄喜歡上了他。
幸運的是姜明洲也喜歡她。
秦月永遠記得高二元旦晚會上,姜明洲當著全班人的面向她表白。
“認識你的第一天,我就被你的眼神所征服,秦月,我喜歡你。”
因為是高中學習時代,當初的表白轟動一時,兩人還被學校裡通報了一次。
不過兩個人在學習期間規規矩矩,成績也都名列前茅,所以學校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深愛的人對你也是一見鍾情這是多麼美妙和幸福的事情。
看著雨幕中朝她奔來的身影,秦月只覺得心裡無比的甜蜜,她招了招手。
姜明洲走的有些急,黑色的皮鞋裹著雨水,西裝褲腿也被淋溼了大片。
即使隔著雨幕也能看到他眼裡藏不住的喜悅。
走到秦月身邊,姜明洲沒急著接人,而是站在她面前垂著眼定定地看著她。
秦月被他灼熱的眼神看的不自在,特別是聽到旁邊指著兩人八卦的的聲音,她小聲催促著:“我們還是趕快走吧。”
姜明洲笑著輕點著頭。
他利索地扛起蛇皮袋,撐著傘的手摟住青月的肩膀,“你拉著箱子,摟著我。”
秦月低聲嗯了一下,抱著他的腰身,儘量讓自已和箱子都能容納在這柄大傘下。
兩人走了幾步,姜明洲出聲,“怎麼想著今天過來,嗯?”
語調淺淺,聲音溫柔,低沉的嗓音裡藏著寵溺的愛意。
秦月沒有看他,眼睛盯住他捏著傘柄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無名指上帶著銀色的戒圈。
這個戒指有一對,是兩人確立戀愛關係她特別定製的。
學生時代流行送戒指,並刻上對方的名字。
秦月當時省吃儉用了花了兩個月省下來的錢才買的一對銀戒指,男款刻著QY兩個字母,女款刻的是JMZ。
後來兩人結婚,婚戒變成了金戒,之後秦月就沒有再看到他戴過這個銀戒。
反倒是秦月,金戒和銀戒會隔著一段時間會來回切換著戴。
姜明洲曾笑她:“乾脆兩個都戴上,一邊手戴一個,不正好。”
秦月不喜歡戴首飾,能戴一個戒指就不錯了。
可在聽到姜明州的話之後,也不知道哪根弦不對,當天就戴上了兩個戒指。
倒黴的是,隔天去池塘洗衣服,那隻銀色的居然掉到水裡去了,後來撈了半天也沒撈著,還因此受涼感冒了快半個月才好。
姜明洲當時在外地,心疼的不了的,還說要再買個一模一樣的給她。
被秦月拒絕,她說再買就不是那個了,後來姜明洲就把男款的銀戒再次戴了起來。
秦月盯著這個戒指恍惚了下,聞言,看向他的側臉。
分別三個月,他好像變了很多,眉眼越發硬朗,額前的頭髮全部梳上去,整個人更加的成熟,五官也越發立體好看,只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真好啊,這是她愛的人,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
秦月心裡甜蜜氾濫。
她原本計劃著八月二十號過來,剛好給姜明洲過生日。
只是昨天晚上和他視訊通話之後,忽然就迫不及待想看到他,於是通完電話,鬼使神差地定了車票,上車的時候才告訴姜明洲。
秦月摟著他精瘦腰身的手緊了些,輕聲說道:“想你了。”
姜明洲扭頭看她,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喉嚨滾,兩人之間有什麼東西在迅速流竄。
眼裡有光也有欲,摟著秦月的胳膊也越發用力。
他低聲應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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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站口的一角,黎宴嘴裡叼著一根未點燃的煙,他一手插著口袋一手提著公文包,深邃的眼望著雨幕中的一對背影,直到電話響起才收回視線。
修長的手指摁下綠色的接聽鍵,手機裡傳來兒子清脆的聲音:“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好想你啊。”
“快了。”男人冷厲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你乖乖的。””
“喔。”
小男生有點委屈,輕輕地說,“我都等你一天啦。”
黎宴哼笑了一聲,抬手看了眼腕錶,聲音溫和又柔軟,“吃晚飯的時候我就回來了,乖乖的,嗯?”
“好噠爸爸,那我乖乖的等你回來哦,拜拜啦。”
奶聲奶氣的聲音,惹人心軟,男人低低“嗯”了一聲。
結束通話電話,黎宴盯著黑掉的螢幕看了一秒,隨後再次看向雨幕中的某處。
雨越下越大,厚重的雨幕模糊了遠去的背影,徒留人潮中八卦的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