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石振邦相識是很俗套的英雄救美,羅清去當伴娘,正好遇到新郎的兄弟,那個人穿的黑色西裝和紅色領帶,臉上有鬍子,倒是顯得挺青澀,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就是這兩眼,有幾個男的以為是在看他們。

羅清平時是一個挺時尚挺性感的姑娘,給姐妹當伴娘倒也沒特別喧賓奪主,結果被貼上了標籤,司儀主持完儀式後,幾個以開玩笑為名,動手動腳調戲她的齷齪男上前。

羅清又生氣又無措的,石振邦沒有廢話,直接把那幾個人拉到旁邊給了幾拳,幸好新娘倒是沒介意,事後對羅清說,讓她遇到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好意思。

羅清向他打聽了一下出手的那個人,覺得有點意思,石振邦和楊武這對落魄兄弟,楊武這媳婦兒孩子都有了,石振邦倒是可憐巴巴一個人,一打聽,沒有生育能力,欠債期間和前妻大吵一架,前妻和他離婚了,最後錢要回來了,但是又多了個養女,孩子親生媽也不知道死活。

羅清對他有點感興趣,對石振邦說感謝他,石振邦擺了擺手。

\"你這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是有點英雄末路。\"羅清嘴損,很毒,帶著點莫名其妙的小別扭,石振邦自嘲地說自已不是英雄。

羅清其實有點喜歡他,她暗自覺得可惜如果石振邦能年輕十歲,或者家裡稍微有錢一點,再不濟一點,有生育能力,她或許毫不猶豫就上了。

但她現在已經不是小姑娘了,不是做夢的年紀了,靈魂的自由熱烈仍然被身體所束縛著,總而言之,她不夠大膽。

石振邦其實有喜歡的人,對,是芊芊她媽曼麗,雖然那個人大概十有八九是死了,但是他一時半會兒還沒放下。

楊武看出了羅清對石振邦的好感,對石振邦說,這麼好的機會你還不趕緊抓住?

石振邦惱羞成怒的瞪了一眼楊武,低頭去拿煙盒裡的煙,打火機的火苗連菸頭都對不準,然後猝不及防他就看見了自已斷掉的那根手指。

心裡剛剛生出的一絲悸動也像手中的煙一樣被掐滅了。

\"胡說個什麼玩意。\"

石振邦眼神一錯不錯的看著煙盒透明包裝袋上的反光,像是在自言自語,像是在對楊武說,又像是在說服自已。

\"我大概是不配的。\"

一座山有一座山的平仄,一顆心有一顆心的溝壑,他心裡的顧慮太多,就像眼前翻不過的山一樣。

(如果所有的故事都能像童話一樣都是大圓滿,石振邦很容易就能擁有一個完美的結局,但那是故事而不是現實,所以最終的Be才更加真實。

如果純愛被叫做戀愛腦,權衡利弊被叫作自私,那麼無論是哪一種應該都會被人罵。

如果所有的不圓滿在故事中都能得到一個完美的結局,他們就不會被記住,就變成了夢,而一個人的夢過於孤獨,於是Be被稱為美學。

我的意思是,我做了太久的夢,忘記了,那原本就是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