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丨落日

血。

鮮紅的像落日一樣蒙上了一層陰翳的血，那人像一條垂死的魚一樣在地面上抽搐，伸出的手指彎曲，在瀕死之際還想去拿手邊的刀。

一劍斃命，你的手法很利落，給那人割喉的時候卻不小心濺了幾滴鮮血在你的衣裙上，你面色不改，殺完人後，你扭頭看向何立，眼中是盈盈一層笑意。

\"做的很好。\"何立滿意地勾唇，伸出白皙的手指摸了一下你的頭，摩挲著你的頭髮。

\"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他嗎？\"

\"他知道的太多啦。\"你的頭仍然在他手下，撒嬌一樣地說，彷彿剛才那個冰冷無情的人不是你一樣。

何立眼眸中的笑意幽深，點了點頭:\"真聰明。\"他伸回了手，你在心中舒了一口氣。

他不經意間身子的輕輕搖晃都會帶動青衣的微微起伏，似江波盪漾又似山峰微晃，你有些著迷。

\"噗呲。\"你的眼眸有些渙散，你以為他不會殺你，卻沒想到…你低頭，看見自已的胸口暈開一片血跡。

為什麼呢？

你想要問他，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問出來，只覺得眼前的人裡，你越來越像隔了一個世界一樣。

\"如果你不那麼聰明就好了。\"何立的聲音含著幾分惋惜。

如輕紗一樣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你的枕邊，你的眼中仍然有著劫後餘生的痛苦，猛地睜開了眼，本能的去摸你的胸口，還好沒有摸到一片冰冷黏膩的血跡，而是乾的，柔滑的胸口。

被這個夢境擾的心緒不寧，你起身到院子練劍，竹葉滿天飄灑，何立走了過來。

\"為何沒有入睡？\"

\"大人，你不是也沒有睡嗎？\"

你看著地板上沒有衝乾淨的幾片血跡，輕聲問何立:\"我第一次殺人，做噩夢了。\"

何立的表情不是很愉悅:\"如果你這麼膽小，就不必留在我身邊了。\"

他以為你是害怕你所殺的那個人的鬼魂，你沉默，沒有說話，沒有解釋自已夢到了什麼，只是在他要走的時候叫住了他。

何立身邊不養閒人，萬事萬物都是他利用的工具，他的眼中只有全是而你所做的，是成為他身邊一把鋒利的利器。

\"大人，你會殺我嗎？\"你看著何立腦後垂直的兩根飄搖的髮帶問他。

何立微微挑眉，走了回來，砰的一下，何立用摺扇敲了一下你的頭。

\"又犯傻。\"

你伸出一隻手揉了揉頭，但眼神還是怔怔地看著他，何立嘆息一聲。

\"養你一個很費勁的，殺了就太可惜了。\"

是啊，何立在你八歲的時候撿到你，養了你十年，親手教你使用各種利器，教你輕功，教你防身，教你殺人，你第一次用劍的時候是他握著你的手告訴你不要抖。

\"眼神不要流露出怯意，別人會看出來。\"

可你並不開心，因為方才的惡夢並不是沒有來緣，它是你潛意識的具體化。

你太清楚何立了，他這個人，所作所為皆為權勢，最擅長抓別人的軟肋。

如果你是他的軟肋，他會殺了你，如果你不是，他會榨取你所有的價值。

\"你的眼神不對。\"何立笑著看向你，唇邊有一絲冷意。

\"你在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