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予沐手中拿著的,是顧墨遲的名片!她一路狂奔到媽媽的臥室。

蘇錦被自已寶貝女兒大喊大叫的聲音嚇了一跳,嗔怪道:“跑什麼,看你哪裡有一點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唐予沐氣喘吁吁的奔到蘇錦跟前,把手中的名片往桌子上一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錦不明就裡:“說,別一驚一乍的!”

唐予沐喘勻了氣,激動的說:“媽媽,你看這是誰的名片!”

蘇錦這才慢吞吞的撿起桌子上放的名片,只瞟了一眼,立刻驚喜萬分的問:“乖寶貝,你從哪裡弄來的這張名片?你怎麼認識顧總的?你真不愧是媽媽的好女兒!”

唐予沐聽了洩氣一般往床上一躺:“我怎麼可能認識這人,我能去哪裡認識!這是我從唐念之昨天穿回來那件西服裡找到的!”

聽女兒這麼一說,蘇錦的興奮勁兒立刻涼了下來,唐念之?她怎麼又跟顧總扯上關係了?關鍵是,怎麼扯上的?

蘇錦知道,唐茂林多次想要跟顧氏集團的顧總拉上關係。

想當年,唐家的萬華集團、喬家的新宇集團以及顧家的顧氏企業,可以說是並駕齊驅。但二十多年過去了,唐家的萬華集團因為業務是房地產,因為政策和市場等多方面的原因,已經逐漸露出疲態。喬家的新宇集團一直主攻製造業,雖然一直起起伏伏,但勢頭一直向好。而顧家的顧氏企業,產業佈局越來越均衡,甚至開啟了國外市場,從跟其他兩家並駕齊驅到現在的一騎絕塵。

二十年前,唐家、喬家和顧家也算是親近,彼此間多有來往,但隨著顧家搬離安西市,再加上業務往來越來越少,便斷了聯絡。這一斷,便再難聯絡上,畢竟現在顧家是高高在上,唐家是日薄西山。

蘇錦手中把玩著素雅的名片,腦子裡又開始動歪主意。既然唐念之看起來跟顧總很熟的樣子,那何不靠著她跟顧總拉拉關係。

聽說那個顧總還是單身,何不趁機把自已的親女兒唐予沐往前推一把。畢竟,唐念之的臭脾氣犟起來比石頭還硬,哪個日理萬機的企業掌門人會喜歡?倒是予沐,從來都是乖巧懂事一副解語花的樣子,會是個賢內助。

蘇錦對唐予沐說:“這事你先別聲張,讓媽媽仔細合計合計。”

唐予沐說:“好,不是,我就納悶了,唐念之這個人怎麼就這麼奇怪呢,明明是個大小姐,還天天去上班,明明天天去上班,還能認識這麼矜貴的男人,她是什麼好命啊!”

蘇錦冷笑一聲,安慰女兒唐予沐:“寶貝啊,你放心,她唐念之命再好,也沒媽媽給她張羅,就算你命不好,媽媽也能給你逆天改命!你想想,她的什麼東西媽媽給你要不來?”

唐予沐沉默下來,是的,唐念之的什麼東西媽媽都能給她要過來。但是,不是唐念之所有的東西都是唐予沐想要的,比如,唐念之的名字。

唐予沐以前的小名叫沐沐,她很喜歡這個名字,可媽媽非要她把唐念之的名字搶過來,唐予沐那會年紀小,什麼都不太懂,雖然她不想要糖糖這個名字,但媽媽要她去搶,她就去了。

自此,唐予沐就叫糖糖了,而唐念之,沒有小名了。唐予沐雖然小,但也能感受到,她跟這個她本來很喜歡的姐姐之間,這道樑子是永遠結下了。

唐念之今天的班上的很安穩,朱主管沒在找事,估計是被凌晨兩點多的電話給鎮住了,幾次出來找唐念之講話,語氣都變得客氣了許多。

中午吃飯的時候,同事小楊問唐念之眼睛怎麼回事,唐念之說了昨晚加班的事情,想要打個馬虎眼糊弄過去。

但是同事潘姐是老江湖,一口咬定唐念之那肯定是哭的。

唐念之沒辦法,只好又扯了個謊,說自已加完班又看了個韓劇,特感人,邊看邊哭,為了顯得真實,還真往豬邏輯公園裡面發了個韓劇連結,做戲做全套!

正吃著飯,唐念之的電話響了,陌生號碼,接起來是個陌生的男人:“唐念之?”

唐念之禮貌的說:“我是,您哪位?”

對方說:“我啊!王展鵬!”

唐念之:“誰?”

王展鵬說:“嘖,不是安排咱倆相親嗎?”

哦,唐念之想起來了,王家二公子,王展鵬。之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其實兩個人也見過幾次,王展鵬開著跑車招搖的帶著幾個女孩子在馬路上飛馳。人不壞,有一次唐念之買東西沒零錢,他還給她墊付了了幾塊錢呢,然後豪邁的說不用還啦!

唐念之嘆了口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王展鵬笑起來:“一聽你這語氣我就知道你不樂意,我吧,其實也是被逼的,再說了,咱倆不都見過好幾次了,要不然,就當相過了?咱倆電話裡對一下口供?好跟家裡人交代!”

唐念之被說中了,跟王展鵬一拍即合,這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的形象瞬間在她的心目中高大起來。

剛掛了王展鵬的電話,又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接起來一聽是送花小哥打來的。唐念之一時間很煩躁,不想要。

潘姐一臉過來人的表情:“小唐,跟男朋友吵架了吧。”

唐念之這個戲實在是演不下去了,只好承認:“對,是吵架了,然後分手了,正好給你們說一聲,以後我沒男朋友了,我恢復單身了哈!”

小楊笑嘻嘻的說:“哦,那我們等著看你能單身多久。這又是新的相親物件的,又是舊的送花的,看你這桃花旺的!”

唐念之從來沒跟潘姐和小楊講過她跟許澤安之間的私事,大家也只是見過面而已,連認識都談不上,所以同事們也不過是順嘴一勸,唐念之也就順耳一聽。

下午下班,許澤安站在唐念之辦公樓門口。

跟著唐念之一起出來的潘姐跟小楊一臉壞笑:“小唐,看你今天能忍住不原諒他不?”

唐念之笑笑沒說話。她走到許澤安跟前,語氣平靜:“什麼事?”

許澤安面帶微笑:“還沒吃飯吧,一起去吃個飯吧。”

以前,唐念之最喜歡的就是許澤安的微笑,他一笑,右邊唇角下方就會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唐念之很喜歡拿指頭輕輕戳他那個小酒窩。

此刻夕陽西下,許澤安穿了件白襯衫,陽光籠罩在他身上,他好像又變成了當年唐念之喜歡的那個乾淨明朗的少年。

唐念之一陣恍惚。

“吱吱!”周也的聲音響起來,唐念之轉頭一看,周也跟喬以寧過來了,今天白天一直忙,也沒顧得上跟他們兩個講話。

許澤安的眉頭皺起來,他拉住唐念之的手:“我們去吃飯好不好?我們需要談一談,關於昨天的事情,我要向你道歉。”

周也點了根菸,站在一旁吞雲吐霧,一臉蔑視。

喬以寧則關切的問:“吱吱,你要去嗎?”

要去嗎?吵完架就直接說分手,似乎看上去就像是在鬧脾氣一樣。許澤安也一定這樣認為吧,所以才會又送花又約吃飯的。

但是許澤安忘了,唐念之無論之前怎麼耍小性子,從來沒對他提過分手這兩個字,一次都沒有。

唐念之看著眼前這個自已曾經無比珍視的男人,淡淡的說:“許澤安,我昨天說的很清楚了,我跟你分手了,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周也聽到這話馬上把煙就著垃圾桶滅了,然後說了句:“走吧!”自已就先走了,唐念之跟喬以寧在後面默默跟上。

許澤安沒追過來。

唐念之、周也和喬以寧找了個附近的餐廳,一起吃飯,三個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許澤安和昨天發生的事情。

吃完飯,唐念之要去健身房,喬以寧跟周也去假寐酒吧了。

路上,喬以寧自言自語:“應該把吱吱拉過來的,咱們應該陪陪她。”

周也說:“算了,咱們剛才陪過了,她想要一個人待著,就讓她冷靜冷靜。”

喬以寧說:“不知道她這次能跟許澤安分手不。”

周也沉默了一會兒,說:“誰知道呢,她愛咋咋,隨便吧。”

喬以寧說:“我希望他們倆分手,你不也希望他們分手嗎?”

周也說:“我沒這麼說過。”

喬以寧說:“你是沒說過,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周也不說話。

喬以寧繼續說:“許澤安人還行,但是許澤安那個爸爸和妹妹簡直太恐怖了。”

周也冷笑了一聲:“你沒聽過一句話嗎?買豬看圈!許澤安那個活爹跟那個不要臉的妹妹是那副德行,許澤安能是個什麼好東西!”

這下輪到喬以寧沉默了,也是。

周也跟喬以寧剛進假寐酒吧,酒吧經理就趕緊上來說:“喬總跟顧總來了,在二樓露臺。”

喬以寧說:“我哥最近是瘋了嗎,以前也沒見他老來啊,這怕不是來監視我的吧,煩死了!”

周也帶著喬以寧上樓,跟各位哥哥打過招呼,兩人就打算下去,他們實在不想跟這群大齡老男人待在一起,無趣。

還沒走,顧墨遲說:“哎,你們鐵三角的另外一個角呢?”

喬以寧等著周也回答,周也一副打死我我也懶得理他們的表情。

喬以寧只好說:“吱吱去健身房了。”然後又莫名其妙補了一句:“她今天不來。”

說完喬以寧就覺得自已這話說的怪怪的,好像顧墨遲是在這裡等唐念之一樣,又想找補,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周也為喬以寧解圍:“咱們走吧,下去玩。”

兩人下樓之後,喬以清緩緩開口:“顧總啊,咱也走吧?”

顧墨遲說:“酒我還沒喝呢,走什麼?”

喬以清說:“人不來了,酒還要喝嗎?”

顧墨遲冷笑一聲:“行,那走吧!”

這些話每一個字鐘鳴都能聽懂,但合起來意思就理解不了了,走,去哪兒?

鐘鳴謹慎的問了句:“顧總,那我現在就叫司機,咱們回酒店?”

這句鐘鳴覺得無比正常的話,讓喬以清笑得嘴裡的酒噴了一桌子。喬以清說:“鍾助理,你這個助理我看怕是幹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