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生日禮物?唐念之一頭霧水:“阿姨,我沒有收到過您送的生日禮物。”
沈惠蘊聽了大吃一驚:“糖糖,自你9歲起,我每年都會給你寄一個包裹,裡面有你媽媽給你錄的生日祝福,還有我親自為你挑選的生日禮物,你都沒收到過嗎?”
唐念之也奇怪了:“阿姨,我一次都沒收到過,會不會,寄丟了?”
一想到那麼多年的禮物都丟了,唐念之心裡頓時覺得很惋惜,尤其是本來能每年都得到媽媽的祝福,結果居然一次都沒收到過,更是難過起來。
沈惠蘊心知絕不會是丟了,她立刻拿出手機,撥了一串數字。
電話接通後,沈惠蘊衝著電話怒吼:“唐茂林,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連我送給糖糖的生日禮物都要昧了,你真該死!”
顧墨遲趕緊拉著唐念之離開。沈惠蘊怒吼的聲音依舊從房間裡傳出來,傳到唐念之的耳朵裡:“我是誰?我是你姑奶奶沈惠蘊,唐茂林,你給我聽好了,從糖糖9歲開始一直到22歲,每一年的生日禮物,你今晚要是不給我原封不動完好無缺的送回來,我明天一早去推平你唐家!”
唐念之回到自已房間,腦子裡混亂的很,她喃喃自語的說:“我爸爸,他真的把我的生日禮物都藏起來了嗎?不會的,他不會的,一定不是他!他不會那樣對我的。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好呢?”
顧墨遲急了,上前緊緊抱住唐念之安慰她:“糖糖,你很好,你是最好的孩子,你媽媽很愛你,瞭解你的人都會喜歡上你,你的優點我數也數不清,是從小到大都招人喜歡的小丫頭。”
顧墨遲喋喋不休的訴說著唐念之的優點,他心疼得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直到唐念之說:“哥哥,你讓我喘不上氣了。你怎麼突然這麼緊張呢?我看起來是快要碎了嗎?我才沒那麼脆弱啦!”
顧墨遲怎能不緊張!唐念之出事之後,他擔心她承受不了,特意請一位業界知名的心理醫生到家裡來,又擔心唐念之抗拒,所以讓醫生裝扮成茶藝師的樣子,整天陪著她給她做心理疏導。
兩個月後,心理醫生評估唐念之恢復得差不多了,後期他隔一段時間來一次即可。臨走時心理醫生卻特意提醒顧墨遲,說他發現了唐念之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她的爸爸才是她真正的心理障礙。
從小失去媽媽,又沒能及時在爸爸那裡得到關注和愛,她似乎一直執拗的相信爸爸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一直熱烈的期望爸爸變成她想象中的那個樣子。這個願望一旦落空,對她的打擊一定遠遠超越被綁架這個事情。
“快放開我,周也跟喬喬他們來了!”唐念之慌亂的從顧墨遲的懷抱裡掙脫出來,飛快的跑了。
顧墨遲輕輕嘆了口氣,這倆人,就不能,來晚一點嗎?
三個發小匯合後又重新回到唐念之的房間,三雙眼睛一致看向顧墨遲,什麼都沒說,卻也什麼都說了,顧墨遲識趣的走了。
等顧墨遲一走,三個發小立刻把房間門關上,躲在裡面開始嘀嘀咕咕個沒完。
喬以寧一進房間就發現了滿屋子的購物袋,每個她都好奇的開啟,把裡面的衣服取出來幫唐念之掛起來,邊掛邊說:“沈阿姨的審美比墨遲哥好多了,這些裙子可真漂亮。”
掛完衣服,喬以寧看到桌子上擺的首飾盒子,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驚叫起來:“吱吱啊,你是得到了泰坦尼克號裡面的寶箱嗎?這些首飾,我的天,這,這,我都找不到形容詞了!墨遲哥爸媽也太寵你了吧!”
周也對女人的衣服首飾都不感興趣,故意說:“喬喬,瞧你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這點小恩小惠就把你收買了,沒見過世面!”
喬以寧不服氣了,從首飾盒裡拿出一副鑽石耳環,對周也說:“老周,我要求不高,下回我過生日,你就照著這個耳環的標準送我就行!”
周也發現唐念之一直沒說話,拍了她一下:“怎麼不高興?得了一堆寶物,怎麼還一臉喪氣的樣子?不喜歡?那讓喬喬都拿走吧!”
唐念之眼圈又紅了,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周也跟喬以寧。
周也開始罵:“怪不得我爹成天罵唐茂林不是個東西,果然不是個東西!又不是送給他的東西,他怎麼那麼虧心啊!”
喬以寧趕緊給周也使眼色,示意他別再說了,這麼多年了,旁觀者都看得清清楚楚,唐茂林對這個大女兒是個什麼樣子,可當局者迷,只有唐念之不肯相信爸爸根本不愛她,反反覆覆給爸爸找各種理由。
果然,唐念之說:“說不定我爸爸根本不知道這回事,一定是我那個小媽乾的,她才能幹出這種下作的事情!”
周也不顧喬以寧的眼神,繼續補刀:“就算是你小媽乾的,你覺得你爸爸不知道嗎?十幾年,不是一年,不是兩年,同在一個屋簷下,他要不知道也是裝的!”
唐念之忍著眼淚爭辯:“我爸爸也許就是沒注意到,全都被蘇錦藏起來了!一定是這樣的!”
正說著,唐念之聽見客廳裡傳來爸爸的聲音,她馬上站起來往外走:“我爸爸來了!”
喬以寧看著腳步雀躍的唐念之,無聲的嘆了口氣,把門關上。
周也說:“我就不理解了,吱吱這是的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瘋了吧!”
喬以寧踢了他一腳:“你能別張口就來嗎?你不理解是因為你爹愛你。”
唐念之以為是爸爸一個人過來的,結果走出去一看,爸爸帶著蘇錦跟唐予沐一起來了,她有些失望。她想過去坐到爸爸身邊,可爸爸身邊已經沒有位置了。
顧雲初、沈惠蘊和顧墨遲坐在一邊,唐茂林、蘇錦和唐予沐坐在另一邊,唐念之站在那裡,好像又成了那個多餘的人。
沈惠蘊本來一臉嚴肅,一見唐念之,立刻變得眉開眼笑,她朝唐念之招招手:“糖糖小寶貝,快過來,坐到我這兒來。”
顧雲初也笑著對唐念之說:“糖糖,來啊,快坐下來。”
顧墨遲則是立刻站起來,快步走到唐念之身邊,拉著她坐在自已身邊。
沈惠蘊打趣兒子:“墨遲啊,你天天跟糖糖待在一起,就不能讓讓媽媽嗎?”
顧墨遲只是輕輕笑笑,不說話。
唐念之不好意思起來,想要順沈惠蘊的意坐到她身邊去,顧墨遲立刻拉住她不許她挪位置。
唐念之輕輕掐顧墨遲的胳膊低語:“快放手!”
顧墨遲也小聲說:“才不放手,一放手你又要跑,好不容易才抓住你!”
沈惠蘊看著手拉手一直說小話的兩個孩子,喜上眉梢:“瞧瞧,這才頂多十分鐘沒見面,不知道的以為你倆多久沒見了一樣。”
蘇錦接過話頭:“是呀是呀,真好,對這個準女婿,我跟茂林是一百個滿意。”
沈惠蘊看都沒看蘇錦一眼,更不搭話。
從一進門,蘇錦就感受到了沈惠蘊對她濃濃的鄙夷,一個字都沒搭理過她。她就納悶了,她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唐太太,他們顧家未來的親家,有必要眼睛長到頭頂上嗎?
而且,剛才蘇錦看著唐念之在顧家一副受寵的不得了的樣子,嫉妒心又開始作祟,怎麼她跟她女兒得不到的,唐念之就得到了呢,還有沒有天理?!
沈惠蘊單刀直入:“唐茂林,東西你帶來了沒有?帶來了就還給糖糖!非要讓我催嗎?”
唐茂林表情略微有些尷尬,似是想要跟沈惠蘊套套近乎:“惠蘊啊,年輕的時候你就隔三差五這麼訓我,我現在都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了,你還這麼訓我,雲初,你這老婆得好好管管。”
顧雲初正色道:“我們顧家,不興男尊女卑這一套,我太太訓你,是你該訓。你這個做父親的,實在不該把糖糖的生日禮物藏起來。”
顧雲初趕緊讓蘇錦把之前沈惠蘊送給唐念之的生日禮物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唐念之看見了唐予沐曾經用過的鑲鑽的定製鋼筆,唐予沐曾經有段時間每天晚上都要抱著的限量版芭比娃娃,唐予沐穿過的滿繡的精緻小裙子,唐予沐曾經戴著向她炫耀過的鑽石項鍊......
整整13件禮物,都是女孩子一定會喜歡的漂亮的禮物,唐念之忍不住問唐茂林:“爸爸,這些惠蘊阿姨送我的禮物,你都拿給了唐予沐嗎?”
唐茂林轉頭開始訓斥蘇錦:“瞧你乾的好事!”
蘇錦馬上開始解釋:“念之啊,當時我跟你爸爸也是擔心你年紀小,看到你媽媽的影片傷心難過,所以就沒有給你,這些小玩意兒,予沐挺喜歡的,我就想著先讓她玩一玩,你看,我都給你好好收著呢,現在不是還給你了。”
唐念之不理蘇錦,繼續問唐茂林:“爸爸,你到底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