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入場信徒坐滿教堂所有位置,個別少數筆挺站兩側空出的人行道,肩貼著牆,擋住風雪交加的窗外風景。

“歡迎各位能夠前來我主持的祈禱儀式捧場。”

陳錦文抿嘴輕笑,爽朗悅耳的聲音在封閉教廳迴盪,那暗紅色眼眸眨動自帶迷倒萬人的嫵媚,把臺下莫苒勾的哈喇子往外流卻不知,自顧自傻笑。

真好看的代理教主...

抹掉嘴角唾沫,猛自扇,低頭呢喃道:“越好看的鎮民越危險,變為怪物追玩家打的越狠。”

“待會如果需要動手不能心軟。”

重新抬起頭,認真觀察臺上主教一舉一動。

“神樹永不凋零,火焰永不熄滅!”

陳景文把略帶磁性的聲音往上揚,激情澎湃揮舞手握木杖,透明宛如深海流動的水晶球內燃起火苗。

下一秒。

教廳環白牆一圈平線擺放的火柱齊燃黑色火焰,環境反倒變暗,氣氛逐漸詭異,無數詭異的亡魂似乎從他身後那扇門鑽出來,繚繞整座教堂、

天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像是神明對惡魔站在傳教臺上表達震怒。

莫苒驚呼道:“我去,牛叉。”

旁邊的信徒跟沒了理智似的,對此並不震驚,而是齊聲唸叨奇怪的經文,雙手敞開朝向那座砸碎重建,來不及雕刻精緻的神樹雕像。

願意奉獻出一切的意思嗎?

他趁信徒著魔般唸誦經文的過程,掏出手機向白鶴梁傳送簡訊——【信徒們這個點都匯聚在教堂,似乎能動手挖樹。】

腳亂動踩到大理石地面凸起的部分,把頭埋很低看,雙腳之間好似埋了一條短水管,在座椅下陰霾處斷掉,露出尖尖赤紅枝頭,慢慢躥出,纏繞靠背,像一條警覺的蛇,被驚動猛地刺向他的後腦勺。

莫苒反應迅速,轉身抓住枝條,燙的手心滋啦作響,痛的鬆開,慌忙掏出匕首斬斷。

【玩家莫苒感染值到達65\/100】

俯身拾起掉落的手機看。

白鶴梁已經回覆——【請在確認一下!】

他左右張望,除去自已的,每一根枝條都插進了信徒們的後腦勺,與軀體緊密的連線。

瞬間意識到當前偷挖是錯誤的,該部分樹被挖,信徒軀體在連線枝條的情況下,一定會有所感應。

火急火燎敲字傳送——【不行,得在等會。】

把手機關掉,抬起頭,一張俊俏面孔闖入緊縮的深藍色瞳孔內。

陳錦文半蹲在前方,旁觀莫苒在聖神教堂肆無忌憚搞小動作,單手託著下顎,臉龐掛著深謀笑意,勾淺紅的唇說:“可愛的信徒同學,在教堂開小差是不尊重很不尊重神樹哦!”

他烏黑靚麗的長髮撩至後腦勺捆綁成一束,餘留短髮蓋住俊冷臉頰兩側,劉海散亂在眼瞼上,那雙比魅魔還嫵媚的眼睛難以直視,怕深深一眼就陷入進去無法自拔。

他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讓莫苒臉紅,心控制不住怦怦跳。

是活這麼久為止,遇見過最好看的男生,預定是未來男朋友的有力爭奪者。

而直播間在陳錦文現身那一刻,就已經陷入彈幕瘋狂刷屏的狂潮。

“啊啊啊啊...穿巫師裝限定版陳錦文,我的最愛。”

“講個笑話,指引祈禱的主教是個非信仰神樹的玩家。”

“這,這TM劇情走向偏到我姥姥家了,之前看另一夥主播組團攻略,主教從來沒生病過。”

“不妨猜想是陳錦文把主教給宰了。”

直播間首頁新增標籤:【又一個迷戀陳錦文的男受;人氣王...】

*

“私密馬賽...私密馬賽!”莫苒羞愧的恨不得磕頭認錯,為掩飾上課被老師逮到的那種致命尷尬,掏出一本書敞開擋住臉,“我會老老實實讀經文的。”

然後有模有樣學著隔壁信徒口型唸叨。

陳錦文起身撫平褶皺的巫師袍說:“真是一位青澀...惹人憐愛的信徒同學。

重新走上臺,忍不住瞟了眼他未遮擋住的臉,塗抹泥土髒兮兮的臉有點可愛。

不愧是我惡魔唯一的奴隸兼暫不服從信徒...

二指把經書頁壓住拿起,逢場作戲唸叨著。

...第一場祈禱結束後,莫苒等在場信徒陸續離場後,開始拿鋤頭把地面埋藏的枝條挨個挖並砍斷,用垃圾桶裝,抱著扔馬路邊隨處可見的大垃圾桶。

回來向看守老大爺親切招手笑,趁周圍暫時沒人,假裝路過掏匕首解決掉,拖入偏地用雪掩埋。

找個沒人的地方拋擲“模仿硬幣”

【模仿相似度到達75%】

【模仿相似度到達65%】

...

【模仿相似度到達90%】

【模仿“陳錦文”成功】

莫苒反覆嘗試模仿十幾次才成功,算在職業歷史添上一筆不小的恥辱。

頭次模仿如此好看的人,他走在街邊受矚目程度增幾倍,穿過教廳,來到教堂後,路過那棵準備挖的樹時餘光掃視,附近三米積雪融化,難得目睹弗洛嗣德小鎮裸露泥土層。

璀璨且繁榮昌盛的火焰之花在寒風中搖曳。

十幾位信徒在附近雪地虔誠跪拜,一動也不動,軀體卻沒有僵化戴霜的跡象。

趁祈禱散場後挖樹也行不通。

莫苒先發資訊告知白鶴梁,在邁開凍僵的腿跑進另一棟與教堂建築風格相近的塔,頂端是大鐵鐘,無限接近雲層的高度。

沿著左側向上弧梯走,空間狹窄,只夠一個人橫著走。

...第十五層,莫苒趴在透風的方窗氣喘吁吁,汗水浸透後背衣缽。

“操蛋,是誰設計的高塔?”

“不會安置升降臺供人用嗎?2003年可不是原始社會,真TM折磨人。”

他一向心態良好,被整破防的次數屈指可數。氣呼呼往口裡塞入麵包,休息會繼續攀爬,將近十五分,穿過一間幽暗類似牢籠的房間,登上塔頂。

“尊敬的祭司先生,千辛萬苦爬上塔有何事?”

側坐在邊緣矮牆的中年大叔跳下,單膝下跪說。

它下顎長滿蓬勃絡腮鬍,衣服破爛漏洞,面板臘黃,鼻塌,沒左耳與右眼球,分別用黑套布和黑眼罩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