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海底和橋上

林陽的意識如同一團被攪動的迷霧，混濁不清。只記得昏迷之前，傳來了系統的聲音。

［99級心力交瘁：死亡倒計時3天。］

林陽的意識墜入一片大海，橋上林溫婉和顏正凱正在譏諷、辱罵、嘲笑。

“哈哈，農村裡來的野人，來到了大城市裡的學校，你跟得上嗎？”

“你骨子裡就該自卑，因為你本來就是廢物。”

“你以為考上大學你就能逆天改命了嗎？”

“你以後只配打螺絲，這還是你父母勞苦一生給你換來的崗位，你對的起你父母嗎？”

“窮就是廢物，你的人生從生下來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你永遠是社會底層。”

“成為一具屍體吧，沒有人會撈你的。”

林陽的意識漸漸沉入海底，海底深處吞噬著光線，四周一片黑暗。哀鳴如引路的冥蝶，引導著林陽繼續向著黑暗的深處沉淪，孤獨的、千瘡百孔的靈魂漸漸沒入了無盡的寂靜之中。

“林陽”，累了，在這個黑暗的海底找不到一絲光明。

窒息的絕望感襲來。

“林陽”的靈魂即將死寂。

這樣……

也好……

“林陽”閉上了雙眼，露出瞭解脫般的微笑。

一束月光穿過大海，照亮了海底。

月光化為柔荑般的玉手拉住林陽。

空靈細膩的聲音響起。

“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我來照亮你。”

上升的潮流湧起，林陽感覺自已被拉住了。

背後還有誰在推著自已。

上升著……

林陽在飛速上升著……

刺破海面，“林陽”的雙目看見了光明，波光粼粼的海面彷彿被這光明點亮。

“謝…”

“林陽”轉頭致謝，卻找不到那人，抬頭向上看。

橋上的林溫婉、顏正凱早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燈火闌珊下，“她”笑靨如花。

這一幕刻畫在林陽腦海中，宛如最美的風景。

……

林陽醒了。

迴歸到現實世界，林陽發現自已正在被擔架扛著。

翻身下擔架，眨了眨眼，抹去血跡。

“這位先生，請你不要亂來。”

“我也是醫生，我自已的情況我自已最清楚。”

林陽看向自已頭頂，並沒有任何病妖。

“系統，這是怎麼回事？”

“叮，宿主。您使用窺病魔眼檢視了遠高於自身的病妖——99級心力交瘁，受到了反噬。99級病妖還在您身上輻射了一個1級心力交瘁病妖。”

“那我是怎麼清醒的。”

“您身上誕生了一個只有1級的心力交瘁症，但是等級在迅速提升。是您的寵物主動衝出系統空間，來拯救您。”

林陽這才察覺小雪和大眼都已經跑出來了，已渾身是傷。

“只是在進攻的時候，遇到了一道門和一個無法摧毀的枷鎖，攔住了您的寵物。”

“但是後來這道枷鎖奇蹟般地消失了，只是1級心力交瘁已經成長到了20級。”

“什麼！20級。”

“一般大妖輻射生成的小妖怪不會超過10級。您身上可能有點特殊。”

“什麼特殊？”

“可能您潛意識裡隱藏著一個……心病。”

“隱藏著心病嗎？”

林陽不知道小雪和大眼是怎麼戰勝一個20級的病妖的，想必是異常悽慘壯烈的，倆妖都身負重傷。

小雪的一隻爪子骨折了，它的背部有一道長長的撕裂傷，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肋骨也露了出來。

大眼珠子直接變成“重瞳”了，眼白處一塊黑色的淤青比瞳孔都大，眼珠底下出現了一道缺口，紫黑色的能量在缺口處流逝著。

“系統，它們怎麼辦，會死嗎？”

“它們只要進入寵物空間，就能穩住傷勢並緩慢恢復。”

“能快一點恢復嗎。”

“能，但是沒有必要。”

“不，有必要。怎麼說也是為救我而受的傷。”

“宿主可以使用魂珠給他們修復。”

“魂珠是指這個嗎？”

林陽掏出了三個珠子。

“是的，魂珠包含了一個病妖的全部能量和生命力，可以快速治療病妖。這也是為什麼殺死病妖如果爆出了魂珠，就不會爆出異化碎片的原因。”

“行。”林陽丟給它們兩個珠子。

小雪送回一個，表示一個魂珠足夠恢復了，兩妖開始吸收魂珠恢復傷勢。

林陽看著手裡剩下的兩個黑色的魂珠，一個蜥蜴一個蛇，不知道什麼時候爆出來的。

等待一會兒，小雪和大眼都已經恢復如初，而那顆魂珠卻已經破碎掉。

與此同時，進入診室的李荇雅和醫生爭執起來。

“醫生，我說了就開那幾種藥，地塞米松、氨曲南和奧硝挫，實在不行一支萬古黴素也行。”

“這位夫人，這真不行呀。我們是正規診所不能隨便開藥。”

“我就要那幾種藥，要不籤責任書，不要你們負責。”

“但醫生要為病人負責。”

“你知不知道我最近的工作有多重要，我耽誤不起時間，而且上次你們診所就給我開了。”

“誰開的，我打斷他的腿！這是對病人不負責任的表現。”

“老孃說了，不要你負責，你聽不懂人話嗎？”

“反正就是不能開。”

兩人不斷爭執……

林陽看著門內的李荇雅，心裡在思考怎麼解決她身上的99級病妖。

硬攻肯定不行，看一眼自已就差點死了。

心力交瘁應該是心理疾病和身體疾病複合而成的。

李荇雅離猝死只剩三天了。

鑑於上次在心理諮詢室的經驗，林陽決定從心理入手，看能不能像諮詢室裡那個瘦高個一樣，給病妖降降級。

林陽打算先跟蹤一下她，這對擁有呆呆隱身和大眼幻術的林陽來說，易如反掌。

只見李荇雅和醫生鬧掰後，拿起公文包就走了。

臨走還加了一句：“浪費時間。”

林陽趕緊找個地方妖魂附體呆呆，隱身跟上。

李荇雅走了幾步，停頓了下來。

林陽趕緊躲到牆後面。

“不對呀，我隱身我怕啥。”

再看李荇雅，扶著頭，步履蹣跚，似乎隨時要倒，等了一會兒，似乎恢復了正常，又邁步向前走，高跟鞋踩得咚咚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