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的吃了兩口東西,倒頭就睡了。秦末他們和李研去商量什麼,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我剛睜眼,就被秦末薅過去吃飯,等我清醒發現人已經在山上,揹著我們兩個所有的東西。

他不知道從哪揪的樹枝,輕快的甩著,看起來無比的愉悅。

“什麼事情,你這麼高興啊。”

秦末回答:“今晚帶你捉雞。”

啊?捉什麼?雞?什麼雞,家養的雞還是山上的野雞?

“山上有野雞?還是你把雞拿來了?放哪了?我揹簍裡?你要拿它引狼?”

“山上有雞,你信我。”

“野雞?”

“不是野雞。”

我信他?信山上跑著雞?誰信啊?姜子煜都不信吧。

“你指的這隻雞是誰啊?我們捉誰啊,我們不是找植楮嗎?還是你破案了。”

他無奈的笑了一下,“你這一天想的都是什麼東西?雞就是雞,還能是誰。”

“真讓我找雞?”

他點頭,“真找,我也找。”

我看他挺認真的,難不成說的是真的?

“兄弟,解釋解釋,你別讓我天天傻跟著幹啊,你也告訴告訴我。”

“和你說了,就是找雞,你死活不信,我也是沒辦法啊。” 他攤手。

“我信,我信了。” 我雖然嘴上說著信,但我的心裡只有對這件事的荒誕程度的高低,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信可說。

我側眼看了下秦末,他神態放鬆,倒也沒有往常開我玩笑的樣子。

山的另一面已經排查清楚了,現在所有人都安排到了這一面上。重新組隊後,李研,姜子煜,姜子維,我們5個自發的成了一個組。然後我們又分成兩組。李研和我們一組,姜氏兄弟一組。

我們這組看起來和找東西相關性不大,秦末拿著樹枝來回晃,走沒幾步就坐下看看山下的風景。李研呢,一如既往的懶散,就差沒躺地上了。

不過這二位倒也難得的默契,都不怎麼說話,再看看我自已,像是才甦醒一樣,前半段的時間渾渾噩噩,都不知道怎麼走到這裡的。

我抬頭再看向姜氏那對兒兄弟,拉出我們很遠的距離。姜子煜尤其的賣力。他拿著不知道哪來的大棍子,一邊走一邊清理路上的障礙。

李研走過來拍我的肩膀,“看姜子煜那個憨貨呢?”

李研這丫頭怎麼能這麼直白的說人呢。

她見我沒回答她,反倒更激動了,“原來你也這麼認為?”

我點點頭。

“太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了。”

說完還對我會心一笑。我,友誼來的如此之快,簡直莫名其妙。

日漸晌午,我尋了個涼快的地方準備歇著了。太陽這般曬,卻沒攔得住姜子煜的熱情。直到秦末喊他過來。

“秦姑娘,我倒不累,我想著我這邊結束,就趕緊過來幫你。”說完拿袖子擦了擦汗,對著秦末憨憨的笑了笑。

我倒是沒想到這傢伙,原來打得這個主意,我說怎麼這活幹的這麼賣力氣。

秦末像是也沒想到,顯然愣了一下。 “下午確實需要你多幹幹活,姜子維要去把那個村民帶過來,李研要去其他組探訊息,這你都知道,是吧。”

“我知道,子維和我都說了。”

“那下午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太客氣了。你要讓我幫忙,請字都不用說,張嘴就行,隨便使喚。”

“這,真是謝謝了,以後這話做的數嗎?”

“做的數。”

“無論我以後變成什麼樣?

“無論你以後什麼樣?”

這真是好一幅畫面,我看著秦末給姜子煜挖的坑,眼睜睜的看著他往裡面跳。

再想著姜子煜把秦末當女人,實際他是個大男人的事實,就替姜子煜感到委屈。

深情錯付,這真是太令人遺憾了。又遺憾又雀躍的心喜,我現在每天都想知道事情破敗的時候,他倆會怎麼樣,隱隱期待。

下午我跟著李研去探訊息,原因是我實在不想看到姜子煜孔雀開屏般對著秦末釋放殷勤。

他們這裡熱鬧多了,組分的密。看到我和李研過來,有人迎了上來。

“研丫頭,上午沒什麼訊息,大家都在很仔細的搜尋。”

“那幾個不安分的呢?”

“倒也沒什麼動靜。倒是你讓張強去盯著劉江,還沒回來。”

“應該也快來了。”

劉江?果然李研也不放心劉江,專門讓人盯著他。不過她說的快來了,是什麼意思。誰快來了?

“劉江會來?”

李研見我詢問,“百分之七十吧,我也不是很有把握,早上看你表姐樹枝甩的那麼輕快,再加百分之十。”

要說我對秦末沒有怨言,這肯定就是在騙人。姑且不談上學時期的事情,就說在這裡,我不能說是他很親密,值得他相信的人,我也算是半個和他並肩作戰的戰友吧。事事瞞我也不說了,那麼大家都知道的我也該知道吧。

我又想到姜子煜在那裡鞍前馬後的對他釋放愛意,他靠在樹下的愜意。我只覺心內的烈火在燃燒,但我無法質問他。

準確來說,不知道自已想得到他什麼樣的回覆,也沒有立場。想到這裡,滿腔怒火忽被一盆水澆到,只剩下涼意。很有可能,只是自已把他當朋友,他還是一直拿我當作認識的人。

“怎麼一下子蔫了不少。”李研問我。

我有些不想回答,或者說不知道怎麼回答,敷衍道:“沒,我們是回去,還是就在這裡。”

“在這裡吧,他過去找我,不太方便,我們在這等等看。”

“你知道怎麼捉雞嗎?”

“捉什麼雞,這山裡有不少野雞。你想吃?真是巧了,我也想吃。”

看來秦末沒和她說這個事,這讓我愈發的覺得他極有可能在搞我。“秦末說的。”

“你表姐?他讓你捉雞?”

“千真萬確。”

“她為什麼讓你捉雞?”

我搖頭,“沒說。”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她想的什麼,想搞什麼。說點兒有用的,你想吃烤雞嗎?”

對啊,我又何必執著這呢,知道又能怎麼樣,不知道又能怎樣呢。“吃,我們捉雞去。”

我們二人信誓旦旦的在做任務的路上越走越遠了。非常有信心的時候就易遭挫折,一下午我們別說雞,連根雞的毛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見到的,還有那百分之八十的劉江,沒有來。有人彙報說他從下午一直睡到現在,沒有絲毫起的打算。

李研倒也沒失落,“走吧,我就知道,也探不了有用的東西回去。”

天色漸晚,我和李研前後腳的走著。我拿了一個沒點的火把,以防不時之需。不知道為何,自從第一晚聽到狼嚎後,再也沒聽到了。她膽子大得很,走在前頭探路,時不時還回頭嚇我一嚇。

“許滯,你聽,是不是有動靜。”

我停下來,仔細聽著,我們前邊似是有人喊的聲音。我們相視一笑,拔腿就跑。離得近了,才分辨出來是姜子煜在喊。喊的什麼聽不清,只有個尾音。

等到了才發現,姜子煜被那個村民碾的直跑。

“這姜子煜被他追著跑,真是見了鬼了。”

姜子煜的報應來的如此之快,誰能想到這個人,心智雖不全,但報復心卻是數一數二的。等看得更清,才感覺不對,雖是一前一後,但後面那位的沒有絲毫打鬥的感覺,眼神聚集但又左顧右盼。

“李研,不是他被追,是他倆在追什麼東西呢。”

“追什麼?難不成還是隻大公雞?”

“是不是公雞不知道,但看起來,又飛又跑的,像是禽類。”

她站在原地,手撫著下巴,食指來回在蹭,“看來今晚這雞咱倆是要吃定了,快幫他。”

我看她在思考,以為她能說出什麼來,誰知道竟是這。不管我現在在想什麼,我現在已經加入他們了。行動快過大腦。

“李研,這雞不都有夜盲症,我們等天黑抓它不行嗎?”我對著李研喊。

“世上哪還有這麼有趣的事兒,誰能想到我李研還抓過雞,快點兒吧,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的。”

我扭扭捏捏的,真是沒見到我的厲害。我看清它的位置,直奔向它,只見它一轉彎,還沒等我到它跟前,它卻豎著雞冠怒氣衝衝的扇著翅膀,伸著長長的脖子向我衝來。

嚇的我趕緊趴到了地上。它見我怕它,也不顧後面還有追著他的人。停下來,弓著腰,脖子上的毛像扇子一樣散開了,騰空而起。

“它要啄我,李研,它要啄我,李研,你救我啊。”我大聲呼救。

李研狂奔向我,“姜子煜,抓住它啊。”

“我來了。”

千鈞一髮之際,我的後背被啄了一下,我疼的跳起。

“許姑娘,誒,你別動啊,誒,我差點就抓住了。”

大公雞顯然也是被我嚇到了,爪子抓著我的背,飛了起來。更疼了,我手腳並用,一通亂撲通。

“啪”

我打到了什麼東西。

“抓住了,抓住了。”

我看李研抱著這隻昏了的大公雞,淚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