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駕駛位的軍官突然感覺到前面有光亮,他降低了速度,把車燈調的亮了一點。

另一位軍官是木屬性異能的擁有者,在黑暗的環境下感受到了身邊的植物正在躁動。

他慌張的看向黎枝枝,“笙姐,這裡不對勁!”

黎枝枝看著窗外,一條粗壯的藤曼從黑暗的深處竄了過來,馬上就要刺破車窗。

一道空間遮住了車,藤曼撞到了堅硬的空間後,瞬間停止了下來。

坐在駕駛位的軍官手中凝結成冰,把竄動的藤曼暫時冰凍了起來。

他有些吃力的說:“笙姐,藤曼太多了,我只能支撐一會兒。”

擁有木屬性異能的軍官完全控制不了這些躁動的藤曼,他胳膊上的血管鼓了起來,看樣子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黎枝枝也有些抵抗不住藤曼瘋狂的攻擊了,空間壁被藤曼的抽打變得薄弱了起來。

“笙姐,快要堅持不住了!”

黎枝枝奮力的抵抗那些藤曼的攻擊,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

夜晚這些變異的植物徹底活了起來,如果他們還在森林的中心停留一晚,沒有及時開車,那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還有多久穿過森林?”

軍官看著地圖,大聲說道:“現在加速前進的話,大概還有一個小時,不,四十分鐘的時間!”

軍官勐踩了一腳油門,車輪與地面摩擦出了火星。

車速瞬間提了上來,女人驚呼了一聲。

就在剛才有一根藤曼穿過了空間壁和車窗,朝著女人的方向襲來。

在她旁邊的軍官使用了異能暫時控制住了藤曼。

黎枝枝的空間範圍太大,難免有的地方保護不均。

那些藤曼十分聰明,短時間內就找到了空間最薄弱的地方。

安訴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的手搭在了黎枝枝的手上。

“姐姐,我好怕。”

黎枝枝心疼了起來,把他摟在了懷裡,繼續加固空間。

安訴打了個哈氣,覺得有些膩了。

他趁著黎枝枝專心加固空間的時候,在已經穿入車內的藤蔓上輕輕一彈。

藤曼突然像是遇到了什麼極度可怕的東西,瞬間從車內縮回到黑暗裡。

四周的藤曼都在退卻,不一會兒四周安靜的如同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坐在駕駛位的軍官眨巴眨巴眼睛,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從來沒有人在變異植物的威脅下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他們甚至已經做好了如果情況不對。

就把車上那兩個無關緊要的人丟出去,為他們的逃跑延緩時間。

女人渾身被冷汗浸溼,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她就相信自己的命不該絕,她一定會堅持到前往基地的。

安訴靜靜的躺在黎枝枝的懷裡,完全沒了剛才害怕的神色,甚至能看得出來有些興奮。

黎枝枝也徹底放鬆了下來,她剛才真的很害怕。

可別剛穿到這個世界,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雖然藤曼已經徹底消失了,但是車內的人還在膽戰心驚,坐在駕駛位的軍官仍勐踩油門,想要快一點開出森林。

畢竟這裡還是很危險的,要是藤曼再次捲土重來,已經精疲力竭的他們是沒有辦法再次做出抵抗的了。

等到車子行駛到一棵參天大樹的時候,軍官看到了樹幹上有密密麻麻好似人臉的樹洞。

女人渾身顫抖起來,眼睛瞪的很大,指著樹幹說。

“你……你們看,這些是不是喪屍的頭?”

黎枝枝也看了過去,在車燈的照射下,樹幹上有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

他們的表情有呆滯,有喜悅,有哀鳴,還有憤怒。

黎枝枝甚至發現了有幾個熟悉的面孔,裡面竟然還有剛被吞噬不久的幾個倖存者!

被樹幹包裹的只剩下頭顱的倖存者看到了車,嘶吼著。

“救救我!救救我!”

百頭齊哭,縱使是經歷過很多危機的軍官也瞬間變了臉色。

即使是大規模的喪屍潮,都沒有眼前的一幕驚悚可怕。

被樹幹包裹著的人有的已經失去了氣息,童孔泛著灰白色,一看就已經死了很久。

有的剛被包裹,連了結自己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痛苦的感受著生命的流逝。

還有的是喪屍,嘴裡留著涎,撕扯著綁在自己身上的樹幹,整張嘴都血肉模湖,肉塊直掉。

黎枝枝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畫面,簡直比看鬼片都刺激。

她本來就膽子很小,尤其是在這樣漆黑的環境下,面前還有這樣詭異的樹。

安訴感受到了黎枝枝的不安,他仰起頭仔細的看著她的表情。

真漂亮。

安訴由衷的感嘆道,那是人們面對死亡的恐懼鬱顫抖。

但是在黎枝枝的臉上卻格外的動人。

安訴突然不想把她變成喪屍了。

最低階的喪屍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愣愣的,反應還很遲鈍。

安訴很討厭低階喪屍,所以當他很討厭某些人的時候,就會把他們變成傻子,省的在他面前聒噪。

要是黎枝枝真的變成喪屍了,那就會失去很多樂趣。

安訴覺得被人保護的滋味很新奇,他從記事以來就一直被父母關在實驗室裡面。

名義上是科學家的小少爺,實際上在他身上做過的人體實驗從三歲持續到喪屍病毒擴散在全球的那一年。

數不清的針孔插在了他的血管中,冰冷的液體順著血管流入安訴的全身。

緊接著高熱,寒冷,劇烈的疼痛,抽搐,剛開始他還會哭著向他的父母求救。

可是他們只會苦苦哀求,“寶貝,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可是隻有這樣你才會唯一的活下去,原諒我們。”

到了後來,這些非人的折磨下安訴逐漸麻木了。

他開始習慣了針孔刺破面板的觸感。

常年關在陰冷的地下室讓他失去了人的喜怒哀樂,他開始學會模彷父母的表情。

漸漸明白了每個表情代表的意思。

等到喪屍病毒擴散的那年,他終於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銀針扎入了他們的心臟中,他獲得了自由。

安訴舔了舔唇珠,出來的這段時間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他也曾經對一些人感興趣過,但無非就是玩膩了直接一銀針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