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最後決定擺爛,聽陳嬤嬤的吩咐,但是盡力不去招南疆王的煩。

不是沒想過直接和南疆王攤牌,但是,她又沒有什麼價值,憑什麼人南疆王要幫她?而且會懷疑她別有居心吧?

也不是沒想過仗著美色去哄南疆王,但是一看這管理森嚴的府邸,她不信南疆王缺美人。

十天之後,青鹿苑的門開啟了。

陳嬤嬤就讓桃桃伺候容溪梳洗,準備出去走走。

容溪坐在銅鏡前,心裡都是煩躁。誰大早上被人叫起來,就為了出去走走,都會很煩的。

看著鏡子裡面無表情的美人在釵環的映襯下越發美麗,心情倒是好多了,淺淺的抿出一抹笑意。

陳嬤嬤看著容溪的打扮,心裡很是滿意。這容色,她一個老婆子都心動,別說是男人了。

容溪頭上是一整套的翡翠首飾,水頭很足,翠色慾滴。鴉青的頭髮全部都挽起來了,露出了雪白的後頸。上身是一襲嫩綠,下裙是藕粉色。

因為想著容溪仗著貌美,去接近南疆王。所以在衣飾上,他們下足了功夫,都是好東西。

容溪緩緩的走出了青鹿苑,正值夏日,天氣卻剛剛好,陽光暖和不灼人。不遠處,有一池荷花,還有一個小亭。

容溪打算坐會兒,然後回去睡覺。因為裝下不來床,裝了十天,感覺人躺得骨頭都酥了,走了沒多久就感覺累得不行。

陳嬤嬤囑咐桃桃陪著容溪,以去找府中大廚房的名義,走開了。

陳嬤嬤不在旁邊,那可真是神清氣爽,又囑咐桃桃去提一壺茶水,帶一碟點心,準備多坐一會兒。

樓聽寒一手握著馬鞭,一身黑色的勁裝,準備回他的鬆獅苑。

“主子,今兒剛給青鹿苑開了院門,王妃就出來荷花亭賞景了。”平銀話裡話外都是好奇。

說得樓聽寒也起了興致,之後就換了另一條小道,朝著荷花亭去了。

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了荷花亭。

美得和精怪一樣的女子,斜倚在欄上,一隻手捏著糕點,另一隻手彷彿在拉著什麼細絲。

臉上是漫不經心的戲謔,眉眼鮮活。不一會兒,細絲的另一頭,拉出來一隻肥碩的錦鯉。

“蠢魚。”容溪一邊說,一邊將魚提溜起來。

桃桃嚇得連忙將拉著絲線,將被提上來的魚放回池子裡。驚恐的說:“王妃,咱們別玩了好不好?”

“不要嘛。”女子軟軟的撒嬌聲響起。繼續拿著耳環做的魚鉤釣魚。

樓聽寒簡直是要氣笑了。

平銀本來被王妃的容色驚豔,認為王妃也算是配得上王爺的。

但是,看見荷花池裡的錦鯉被釣上來開始就感覺到了不妙。這可是王爺小時候,前南疆皇后看兒子喜歡看魚,特意從大漢尋來的錦鯉。

府裡對這些錦鯉也是百般呵護,不然也不能長那麼胖,還去咬耳環做的魚鉤。

樓聽寒緩步走到了亭子裡,說道:“好玩嗎?”

容溪漫不經心的說:“一般,魚比較蠢。”

回答完之後,突然反應過來。趕緊將捏著的絲線,提了上來。

與此同時,上來的是一條紅色的錦鯉。桃桃已經嚇得跪著了,容溪僵硬的準備把魚從耳環上取下來。

誰知道,這個魚就是一甩尾。濺了樓聽寒一臉水,樓聽寒的臉色當下就黑了。

容溪猜這個長眉入鬢,面容精緻的男人就是南疆王,她的便宜夫君。

她連忙將魚取下來,丟水裡,然後慌忙說道:“臣妾怕魚兒以後被人偷偷釣走,所以就讓它們知道咬鉤的嚴重性。”

“哦?那王妃以後天天過來訓練吧,多教教。”樓聽寒面無表情的說到。

“已經魚口相傳了,不必臣妾過來教了。”容溪這會兒感覺到了深深的後悔。

樓聽寒看著眼前的女人,倒是很會狡辯。

“看來王妃馴獸有方,平銀,把那隻野狸奴給王妃送過去。好好訓,別教出來和教的人一樣的蠢物。”樓聽寒說完後就走了。

容溪應了一聲是,心裡不斷的問自己,他是在說她蠢是吧?

平銀給了容溪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這個狸奴是楚小將軍請求王爺訓的。

楚小將軍的母親喜歡狸奴,所以楚小將軍就自己抓了一隻野生的狸奴,但是又不會訓這個狸奴,就送到了王府的萬獸園。

但是,由於狸奴是野生的,所以性子非常烈。

狸奴?貓嗎?

容溪沒有忽略平銀的表情,估計這個貓脾氣比較差。

容溪才回到青鹿苑,那狸奴也被送到了苑裡。

陳嬤嬤在問桃桃今兒發生了什麼,桃桃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嬤嬤聽完之後就冷冷的對看狸奴的容溪說到:“王妃可真是好樣的,一時不查,連話都和王爺搭上了。看來也不用老奴說什麼了。”

容溪立馬乖巧的說到:“嬤嬤說的是什麼話,今兒只不過是個巧合,往後還得仰仗嬤嬤,勞嬤嬤教我。今兒搭上話,那不就是意外之喜?”

聽到容溪態度一如既往,陳嬤嬤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桃桃這會兒才跪在容溪前,說:“王妃,我怕嬤嬤,就把什麼事情都說了。”

容溪沒有搭理桃桃,桃桃是她在和親前的一個月陳嬤嬤隨意指給她的婢女。兩人之間本來也不存在什麼情分。

但是,她是貼身婢女,容溪很多事情都瞞不過她。容溪不能容忍桃桃對陳嬤嬤知無不言,她需要稍微改變一下措辭,至少不能對她太不利。

桃桃看容溪不搭理她,就只是盯著籠子裡灰撲撲的狸奴看,心裡慌得不行。

她知道自己過分了,在陳嬤嬤面前說得太多了。她當時被嬤嬤一嚇,什麼都顧不得了。

容溪看桃桃都要哭出來了,心裡嘆了口氣。她也不想為難她,可是,誰都有難處。

“桃桃,聽嬤嬤的話沒錯,該說什麼,心裡有數就行。”容溪揮手讓桃桃下去梳洗。

容溪看著籠子裡的看起來兩個多月的小貓崽,是個橘貓。看起來很警惕,眼神裡都是恐懼,縮在籠子裡的一角。

容溪是個貓控,在現代也養過貓。而且,從小到大,她的貓緣都不錯,總會有貓來碰瓷。

然後,容溪就開始了訓貓生活。每天就是練練字,彈彈琴,訓訓貓,日子別提多開心了。

練字和彈琴是原身擁有的技能,她在穿越過來之後,不僅繼承的原主的記憶,還繼承了原身的技能。

小貓也逐漸親近容溪,容溪還給它取了名字叫小魚。

陳嬤嬤看貓養得逐漸蓬鬆變圓,就話裡話外都在暗示,讓容溪去找南疆王,多說說話。

容溪推脫了好幾次後,實在推脫不過,而且,快到每個月給解藥的時候了,她可不想惹陳嬤嬤不快。

這天,容溪又打扮得精緻漂亮的出門了。手裡拿著一冊書,慢吞吞的朝著鬆獅苑走去。

樓聽寒都快忘了他還有個王妃,這幾天安分得不像話。

平銀才將桌上的信件收攏起來,就見主子將假的佈防圖壓在了書案的書籍下,還露出了一角。

容溪身後跟著陳嬤嬤,走到書房門口,平銀就將陳嬤嬤攔了下來。

陳嬤嬤深深的看了一眼容溪。

容溪蓮步輕輕,進了書房。

行李之後,將手裡的狸奴日記拿給了樓聽寒。

樓聽寒讓她過來,讀給他聽。

還讀?他不識字嗎?容溪一邊想,一邊過去才站到樓聽寒的右手邊,那隻露出一角的佈防圖映入眼簾。

容溪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樓聽寒,他毫無所覺的樣子,是故意露給她看,用來試探她的吧?

之後,容溪也裝作不知道,認認真真的開始念。

樓聽寒細緻的觀察著容溪的反應,容溪看到佈防圖後又一瞬間的停頓,後看來又裝作沒看見,還偷偷看他的臉色。

容溪的心思就差寫在臉上了。

樓聽寒心裡想著,不上當嗎?還是來得太輕易,反而認為是試探了?這個反應還算有點腦子。

本來就是故意讓她靠近書桌,沒想到,她寫的狸奴觀察日記倒是有那麼幾分意思。

“五月十七,狸奴用飯後,四肢朝上躺平就寢,學會了好吃懶做。”

“五月十八,狸奴玩球,因被尾巴絆倒,學會了半途而廢。”

“五月十九,狸奴與人握手,學會了諂媚逢迎。”

……

“綜上,十五天的訓練,狸奴天性如此,與訓者無關!”容溪斬釘截鐵的下了結論,漂亮白嫩的小臉上都是嚴肅。

說真的,樓聽寒聽完了之後只想笑,看著白皙的小臉,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捏。

嗯,確實很嫩,和想象中的一樣。

猝不及防被捏了臉,容溪嚇得後退一步。一時退太猛反而頭暈目眩,眼前一陣發黑。

樓聽寒眼疾手快的將人撈到懷裡,看著懷裡的小人兒臉色煞白,手壓著心口。

臉色一沉;“平銀,喚府醫!”

陳嬤嬤抬起眼皮,臉上立馬換做緊張的樣子,連聲說:“是王妃出事了嗎?老奴這兒有王妃的藥,求王爺讓奴進去給王妃喂藥。王妃自幼身體不好,此事拖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