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條漏網之魚就被我關在此處。”

張彪指了指校場左邊的一處低矮房屋,朝著衛淵開口道。

“此人行為怪異且修為不低,我怕衙門中的人沒辦法關住他,所以才自作主張地將其關在了咱們這裡。”

“合該如此。”

衛淵點了點頭,顯然對他的做法極為滿意。

“隊正!”

門口的三名兵士見來人紛紛開口問好,可當他們見到張彪身後之人時,卻突然齊齊瞪大雙眼,愣在原地。

“大...大人?”

“您...您醒了?”

幾人神色激動就連說話也是磕磕巴巴。

那日衛淵可是當著所有府軍的面昏倒的,眾兵士要說不擔心那肯定是扯淡。

經歷了這麼多大大小小的事情,軍府幾乎所有的兵士都已經將衛淵當成了主心骨。

猛地一見自家大人毫髮無損地站在自已面前,幾名老兵別提有多高興了。

“大人,您的身體...”

衛淵爽朗大笑幾聲。

“放心吧,大人我不過就是貪睡了幾日罷了。”

說著,他又上手分別拍了拍幾人的肩膀,感受了一番他們的修為。

“不錯啊!都突破了!”

“小五的根基打得不錯,就是氣血弱了些。”

“咱們兵家修煉的煞氣本就傷身,若是氣血太弱可降服不了這匹烈馬。”

“石頭、虎子,你們二人也是如此。”

“換班以後後,你們就去王瘸子那裡討碗補氣血的藥湯補補身體,就說是大人我…”

“罷了罷了。”

衛淵擺了擺手,扭頭朝著張彪道。

“弟兄們的底子都一般,不似那些邊軍或者大派的兵卒,突破後的情況我估計都差不多。”

“完事之後讓王瘸子來我這裡多取些銀子,熬些藥湯分下去。”

“趁著修為還不算太高,趕緊補補體內的氣血,打好日後的根基。”

“屬下遵命。”

言罷,

二人便一前一後走進了這座破舊的牢房當中。

只剩下呆愣在原地的三名持矛老兵。

隨著那道破木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三人猛然轉醒。

被叫做虎子的小夥嘿嘿一笑,撞了撞身邊的兩人,小聲道。

“真想不到,咱家大人這麼大的官,竟然還能記住咱們幾人的名字。”

“嗯。”

小五重重地點了點頭。

“咱們上輩子肯定幹了不少好事,不然這輩子也不能碰到衛大人這樣的好人。”

“都不提別的,單說這伙食,想必就連那城中的富家老爺也不能頓頓有肉吧?”

“這幾個月都他孃的給咱吃膩了。”

聞言,

石頭撇了撇嘴,將頭扭到一邊。

“別人說這話我倒是信,唯獨你小子說這話我是半點不信。”

“你就說,那次吃飯你不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咱們火就數你他孃的吃的最多,一人能頂三,比牲口還能吃嘞。”

聞言,

小五支支吾吾,被懟的有些說不出話。

不過兩三個呼吸的功夫便已漲紅了臉,額頭上似有幾道青筋若隱若現。

“你們…你們懂個屁,我娘說了,能吃是福,善吃是智。”

“咚咚咚!”

破舊昏暗的牢房內劃過一道陰冷寒風,衛淵剛一進來便聽到一陣奇怪的悶響。

正要詢問,就見張彪無奈一笑。

“您一看便知。”

說著,

帶領衛淵繼續向前,來到最深處的一處牢房。

數根泛著寒光的粗壯鐵柱立在此處,與整座破舊牢房顯得格格不入,一看就知道是新搭建的。

裡面犯人的四肢都被鐵鏈牢牢拴住,就連琵琶骨也被刺穿。

暗紅色的血漬已經浸透那人大半的上衣。

衛淵望著眼前的那條漏網之魚,眉頭不禁緩緩皺起。

只因那人目前的模樣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了。

雙眼無神,瞳孔渙散。

臉上血肉乾癟無比,只剩下一層發暗的皮牢牢貼在顴骨上。

一口暗黃的大牙因為皮肉緊繃的緣故全部顯露出來,看起來好似殭屍一般。

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死亡氣息。

此刻,

衛淵和張彪兩人與他相隔不過半步的距離。

他的雙手各握住一根鐵柱,不知疲憊地用自已的腦袋撞擊著堅硬的牢門。

就連頭骨已經微微凹陷下去也全然不顧。

同時,

雙腿也在不斷向前邁步,像是要走出去。

腳腕處被鐵鏈磨的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裡面的白骨。

“此人怎會變成這副德行?之前抓住的奸細不都自殺身亡了嗎?”

“屬下也不清楚,我們抓住此人時他便已經變成這副活死人的模樣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屬下才想著將他關在軍府中,並且派人嚴加看管。”

“若是他進了那衙門大牢,怕是要將裡面的人全部嚇死。”

“真他孃的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衛淵心存試探的心思,猛地探出燃著赤煞的大手,一把就抓住他的腦袋。

“一點都不躲嗎?”

咔咔咔!

五指稍微一用力,犯人的顱骨便響起陣陣脆響。

“也不怕疼?”

見狀,

張彪連忙解釋道。

“吳道長說此人其實早就已經死了,只是體內似乎還殘留著一股氣息正在操控他的身體。”

“吳道長可知這是什麼氣息?”

張彪搖搖頭。

“道長說他實力低微看不出來,不過他已經將此事上報巡天司,想必不出幾日便會有人前來檢視。”

聞言,

衛淵莫名地鬆了口氣,

“那咱們就不必再管此事了,只要派人將其看住就好。”

“其餘的事待巡天司來人再說。”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