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進局子

陸家的車坐起來非常舒適，玄青一晚沒閤眼，現下自然睏意襲來，頭上的啾啾在腦袋搖搖晃晃的摩擦中也已經散了大半。

陸斯意側頭看了眼，只覺得這小道姑還真是沒有防備心，在一個才相處過一天的男人車上也能睡著，被拖去買了都不知道。

又看見她的頭隨時都有歪到她身上的架勢，他猶豫了一秒，便果斷抬起右手，伸直，撐住。

司機老劉差點笑出聲，提醒道：“陸總，這樣撐著很累吧…”

陸斯意剛想說：難不成讓她靠在我身上？這比讓他相信這世上有鬼還要不可能。

然而陌生的觸碰讓玄青很快就清醒過來，看到陸斯意往回收的手，她很快就明白了什麼。

“抱歉，昨晚沒睡好。”

她剛清醒，說話的聲音沒有先前清晰，在別人聽來，就好像在撒嬌一樣。

陸斯意倒是不在意，他也沒怎麼睡好，只是他精神頭比較好，到點就清醒了。

而在外人聽來就是那麼回事了，司機壓住內心狂喜的激動，將車開到飛起。

證件問題昨晚已經安排好了，而他陸總的身份在普通人不跑個三五趟才能辦完事的情況下，半小時就處理好了。

玄青拿著屬於自己的身份證件，還有些迷茫。

這才是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東西嗎？如果不是遇見了他們，她也許真的會被警察帶走關起來也說不定。

這樣一想，她其實應該感謝一下他。

玄青將證件收到自己的布袋裡，然後掏出自己僅有的一把碎銀子，瞪著真誠的眼睛遞給陸斯意。

陸斯意眉頭微皺，“什麼意思？”

“酬勞。”

“……”

玄青看他的表情，還以為是被嫌少了，解釋道：“這些對你來說很少，但是我全部的，以後有機會，我會補給你的。”

陸斯意簡直要被她逗笑了，如果不是有過一晚上的相處，他一定會當她是個神經病，然後冷漠地離開。

而現在他卻是笑著從錢包裡取出一摞紅票子，然後收下她那把“珍貴”的文物。

“這是？”玄青看著這一摞滿臉不解。

陸斯意將銀子往口袋一塞，胡亂解釋道：“跟你的符一樣，保命用的。”

玄青恍然大悟一般長長地“哦…”了聲，並再次鞠躬表示感謝：“施主真善。”

“……”

黑車駛離，玄青看了眼布袋裡僅有的東西，輕輕嘆了口氣。

沒錢…可真難。早知道昨天就別說開玩笑了，應該借點錢保命先啊。

算了，後悔也是於事無補，走一步算一步吧。

車子在不遠處調頭，老劉看了眼後座對著一把銀子陷入沉思的男人，忍不住問出口：“那位小姐，是不是演員？”

陸斯意挑了挑眉，收回銀子，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身與路上行人格格不入的道士服，冷漠道：“最好是。”

能夠在他面前演戲不被他看穿的，至今還沒有。

玄青看著大馬路上的車來車往，腳步不知該往哪兒挪，躊躇間正好看到正在排隊上車的人群，她頓了頓，便走了過去。

前面站的是一位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她便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姑娘，坐這個車需要錢嗎？”

女孩轉頭看到玄青的打扮，並沒有多驚訝，只是笑著回答：“當然了，也可以刷卡。”

“刷卡？”又是一個沒聽過的詞，玄青把口袋裡的身份證拿出來給她看：“這個是嗎？”

女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露出同情的眼神，說道：“沒關係，我幫你刷吧。”

不明所以的玄青還是接受了這份好意。

“你到哪裡下？”女孩問。

玄青想了想，回答：“人多的地方吧。”

“人多的地方…”女孩思考了一下，笑道：“那就是錦繡廣場了，那裡人最多了。”

玄青點了點頭，身旁的女孩拉著拉環仍舊站不太穩，她便打算扶一把。

轉頭卻正好瞧見了一隻男人的手趁亂摸上了女孩的臀部。

她眉頭一緊，猛地抓住，冷聲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調戲良家婦女，拿命來！”說罷，她一個過肩便把那人丟了出去。

女孩聞聲回頭，看見那隻手的位置嚇得尖叫了一聲，同車的人也都看了過來。

男人被抓後惱羞成怒，一邊想辦法掙脫一邊怒吼：“關你屁事！”

“男女授受不親，懂否？”

她的聲音清冷而有力，車上的人紛紛開始指責。

男人也有些下不來面子，手也收不回來，只得開始耍賴，“你說我摸我就摸了啊，你現在還強行拉的我手呢！”

玄青正要一腳踩上去，一旁的女孩說道：“我報警了！”玄青順勢停下。

男人一聽報警便急了，一邊拼命想要抽回手，一邊用另一隻手去拉扯玄青，然而卻被她壓得無法動彈。

“你等著，下次碰到老子殺了你！”

說話間公交車已經停下，而警察也已經在路邊等著。

玄青作為證人便跟隨警察一起去了警局。

再次站在同一個警局門口，玄青免不了又嘆息：她和警察還真是有緣。

剛剛還在叫囂的男人在見到警察後立刻變了臉，死咬著不承認，甚至還說是被誣陷的。

直到警察說公交車裡有監控，隨時可以調取，男人才老實交代了自己做的事。警察也從男人的手機裡看到了幾百張偷拍女孩裙底的照片，這下也成為了他犯罪的直接證據。

“玄青？”

聽到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玄青並不意外，畢竟，這個地方她昨天才來過，只不過，昨天是“嫌疑人”，今天成了“報案人”。

“徐警官。”

徐正陽一眼就看到了她，和玄青想的一樣，不過才分開一晚上而已，她這身道士服想讓人忘記也忘不了。

“你這是…又幹什麼了？”為了不發生誤會，他隱晦地問了句。

玄青指了指女孩，如實回答：“有人摸她，我是證人。”

女孩用力點了點頭，接話：“對對對，是這個小姐姐幫我抓住的。”

徐正陽驚訝地“咦？”了聲，“你還真是喜歡見義勇為。”

玄青聳了聳肩，“路見不平，要拔刀相助，今日沒帶刀，真是失策！”

徐正陽笑著拍了下她的肩，“刀是管制品，你還是不要帶的好。”

女孩見他們熟絡的樣子，便著急地拉了下玄青的袍子，快速道：“小姐姐，我還趕著去學校，今天謝謝你了，這是我的學生證，我叫莫睛，是科技學院的學生，下次再感謝你吧。”

玄青擺了擺手，“不用謝，都是為了正義。”

“……”

而徐正陽一聽到科技大學，立刻想到了自己前天才經手的那件碎屍案。他敲了敲桌子，溫聲道：“正好，我也要去那裡，順帶你一程吧。”

這麼帥的警察要送自己去學校，莫睛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那就謝謝徐警官了，我馬上要遲到了，有您幫忙真是太好了！”

玄青看了眼女孩，圓臉圓眼，有點嬰兒肥，嘴唇薄厚有度，耳如水滴垂下。

嗯，有福氣的女孩。

果然，善良的人長相總是相似的。

等等…玄青突然眼神一凜，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