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救世·犧牲

天界境外，人界邊緣之地。

樂楓聖使抱著懷中的孩子，隨同陽輝星君站在一條河邊，兩人眼中皆是不捨，卻也沒辦法有其他的選擇。

天界的人已經查詢道他們的蹤跡了，倘若不將這孩子送出去，便是要被它們也一起殺掉。

樂楓聖使雖沒做過母親，卻也知道這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麼都不捨得讓自己的孩子受苦。寧願犧牲了自己，也不能讓天界的人找到自己的孩子。

陽輝星君握著她的手，看著被包裹著熟睡中的孩子，將自己的破厄簪放在了她的小手之中。

樂楓聖使將瓔珞取下，放在她的懷中，眼眶含著淚，低聲說道：“我們就只能見她一面麼？”

“楓楓，如若不這樣的話，我們的孩子就會遭到危險。”陽輝星君忍著不去看他們的孩子，卻還是想要捏捏她的小手。他喃喃道：“這孩子……長大了肯定像你。”

“我不能讓她像我或者像你……”樂楓聖使坐了下來，看著懷中的孩子說道。

陽輝星君也明白，像他們的話，也很容易被天界的人發現。

樂楓聖使施了法，卻還是給自己留了情，“留下幾分和我們想象的地方吧……”

“好。”陽輝星君輕嘆了口氣，“希望這樣，我們的孩子能不受束縛的度過每一生。”

樂楓聖使抱著那孩子眼淚直落，她摸著孩子的額頭，嘴裡一直念著“乖啊”……

孩子已經睡著了，很乖。但樂楓聖使知道，她只能在這一個短短的時刻裡做一回真正的母親。所以她想象那孩子的吵鬧，想象那孩子的苦惱，然後自己眉眼略彎，輕聲哄她：“孃親在呢。”

陽輝星君都來不及抱那孩子一下，只能看著孩子熟睡的面頰，終於露出一個笑容來。他們那麼些日的奔波，在看見這孩子的那一刻都化作灰煙，可是他沒辦法留戀。

陽輝星君抬手拍了拍樂楓聖使的肩膀，低頭在那孩子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而後轉頭去親樂楓聖使的眼睛：“我們該走了。”

樂楓聖使身子忽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她將孩子抱的更緊，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捏著孩子的小手，她睜開眼看向陽輝星君，輕輕點頭過後，轉身將孩子放進了一個竹籃裡。

像是從自己的身上剝離了東西一樣，樂楓聖使掐著自己的手腕，雙眼死死盯著已經上了水的竹籃，她被陽輝星君擁抱，剋制地抬手停在半空中。手握成了拳，她呼吸都痛如刀割，卻最終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步一步、一點一點地，轉過身。

然後背對那孩子，走過這片刀山。

“孩子啊，你無父無母……可千萬別記得我們。孩兒，別回來，永遠都別回來。”

樂楓聖使從一隻小小的青鸞長成了一位大人，她開口說著話，緊緊抓著陽輝星君的手。

這世間，他們二人相依為命，沒有孩子，也沒有未來。

一陣不安湧上他們兩個的心頭，樂楓聖使不著痕跡的捂著自己的腹部，若非法力支撐，陽輝星君便要發現她的異樣了。

生下孩子的那一刻，樂楓聖使便感覺到了自己越來越虛弱的身子。或許她在不久之後就會先離陽輝星君而去，但是她不能讓陽輝星君分散任何的力量，他們要努力的拖延時間，等到孩子安全……

***

夏紀言看完信的時候早已淚流滿面，阮琛抱著她靜靜站著。

夏紀言從未想過會是這樣。她自打記事開始，便一直在猜想，自己的父母是不是因為家中無法培養自己才將自己拋棄，亦或者是自己出生時帶來什麼厄運，她才會被拋棄。

可真正上，她的父母為了自己做出了巨大的犧牲。

母親死在天兵劍下，父親被關在天牢之中沒日沒夜地苦渡十八年。

她泣不成聲，雙腿都有些發軟，縮在阮琛的懷中哭個不停。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出乎她的意料，甚至是在她從未想過的地方發生。

只是幾天的時間，她的世界就好像發生了天翻地覆變化。

那封信的最後，夏紀言的父母兩人讓她儘快離開這裡。這裡怎麼說都是天界的地盤，很容易被發現。

夏紀言從悲痛中回過神來，她看著阮琛，聲音發顫地說：“我們走吧，過書……”

破厄簪永遠的留在了那凋像之中，夏紀言剋制著自己的情緒，抓住阮琛的手，又道：“去哪裡都行，過書，我們走……”

“好。”阮琛心疼地替她擦了臉上的淚，抬手將她抱了起來。

一轉眼之間，夏紀言的身上被披上了一件冬日的斗篷，阮琛帶著她落在了不圖山之上。夏紀言平復著自己的氣息，眼淚總算是不再流了，她捂著臉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對阮琛說道：“天界的人會想到我們來不圖山嗎？”

“不會的。”阮琛輕聲說道，“哪怕找到了，我們也不要擔心。阿言，我們永遠在一起。”

夏紀言扯起嘴角笑了笑，轉頭看著周圍的一片雪地，輕聲道：“不圖山好且是個安靜的地方，真好。”

“走吧。”阮琛抓著她的手，帶著她朝著前面走去。

阮琛帶著她來到了他們之前去過的一個山洞裡，夏紀言坐在石頭上，發了一會愣，阮琛坐在她身旁道：“想說什麼，我都聽著。”

夏紀言抿著唇輕輕搖頭，她方才已經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洩了出來，想說的話也不多，只是心頭有些哀傷。

沉默之中，夏紀言環住阮琛的腰身，閉上眼睛緩著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山洞口忽然傳出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紀言姐姐！”

夏紀言和阮琛都沒鬆開，今瑤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荊應。今瑤看見他們兩個的時候勐地轉過身去，順帶著還抓著荊應的肩膀也轉了回去。

“我我我——我們一會再來看你們！”今瑤抓住荊應的手就要走，夏紀言坐起了身失笑一聲，開口道：“今瑤，走什麼？”

“紀言姐姐，我也不想走的，雖然我們關係很好，但是還是不能打擾你們兩個的。”今瑤轉過身，抬手捂著自己的眼睛說道。

【作者題外話】：抱歉各位，我差點忘了今天還有一章QAQ~